“有心事?”葉祁幀問。
林夏把遇到盧月涵母子倆的事情跟葉祁幀說了,葉祁幀沉吟片刻,就說:“既然如此擔心,那就親自去看看吧,找個借口,或者不找借口,想個辦法偷偷去看看也好,韓家那麽多人,總有對你好的,讓你無法忘懷的人,對嗎?”
林夏眼神閃了閃,朝葉祁幀豎起大拇指,“葉祁幀,你知道嗎?這話簡直是太有道理了,我想不贊同都難。”
“那你是去還是不去?”
“不去!”
“嗯?”
林夏道:“這麽三觀正的話,一點都不适合我這種壞人,不去。”
削好的鉛筆剛拿起來,還沒開始下一筆,又斷掉了,林夏懊惱的拿起轉筆刀,又開始霍霍自己的鉛筆,這已經是她今天早上削的第三支鉛筆,前倆支已經削成廢品扔進了垃圾桶裏。
等這一支鉛筆削好後,拿起筆半天,林夏也沒有寫出一個字來,她歎息一聲,放下了筆,心裏裝着事情的時候,根本就無法集中注意力,别說畫什麽鉛筆稿了,審稿子都要看自己的本能有沒有出現失誤。
說到底,韓宇江的事情,到底讓林夏感到擔憂了,看似無所謂,其實心裏根本就放不下,不管是盧月涵還是晨晨,他們曾經都對她釋放了完美的善意,那些善意對她來說都特别珍貴,以至于她到現在也忘不了。
林夏總是希望,那些對自己好的人,也能夠過得很幸福,而不是讓現實的生活,來告訴他們,現實到底有多殘忍。
“小琴,這些事情你拿去處理吧,我今天有點事情要做,來不及處理。”林夏把手邊上的幾分文件遞給助理小琴。
“啊,可是這些文件我不夠資格處理啊,是總審核編輯才能決定的事情。”小琴爲難的抱着文件。
“沒事,我昨天大概看了幾眼,沒什麽重要的事情,你處理一下就好啊。”
說着,林夏已經風風火火的離開了辦公室。
小琴伸長了脖子在走廊上看了幾眼,見電梯門已經合上了,迅速撥通葉祁幀的電話,道:“葉總,林小姐已經出門了,說是有急事要處理。”
“知道了。”葉祁幀挂上電話,唇角勾起一抹弧度。
早上十點鍾,醫院裏人來人往的,做爲瀚城第一重點醫院,市立醫院更是人滿爲患,來往人群不斷,林夏來過這家醫院好幾次,自己也在醫院住過,輕車熟路的來到住院部,林夏在住院部的前台站了一下。
“你好,有什麽可以爲你服務的?”
值班護士忙裏偷閑的問了一句,林夏摸了下臉上的口罩搖搖頭來到走廊上,直接問韓宇江住在哪個病房的話,顯然是不現實的,韓宇江身份特殊,哪裏是誰都能探望的。
直接問韓家的人,能問她早就問了,跟其他的人打聽,林夏也不是沒想過,薛琪的電話這倆天一直打不通,持續沒人接的狀态,要不就是占線,至于陳小希,她直接跟林夏說她也不清楚。
陳小希到底清不清楚大概隻有她自己知道了,左右是問不出結果的。
在門口站了一會兒,考慮來考慮去,還是沒有辦法越過值班護士,林夏才準備回頭去問,忽然看到盧月涵從走廊那邊過來,她連忙站到了人群中間。
“你好,重症監護室的病人有些不舒服,麻煩叫一下醫生。”
盧月涵走的風風火火的,跟小護士說完就轉身離開了,但她沒有去病房,反而拿着個單子不知道去幹嘛了,不過林夏已經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在哪裏。
能住在重症監護室,一定傷的很重了,在五樓有VIP病房,韓宇江這樣的身份,住的地方絕對在那裏,踩着空蕩蕩的走廊來到五樓,林夏看到病房門口已經亂了,很多醫生跟護士都急匆匆的沖進去。
原本站在走廊上看管的保镖壓根就沒有理會林夏,反而拿着手機給韓宇揚打電話。
“不好了,大少爺的傷勢加重,現在正在搶救。”
現場一片混亂,隻覺得好像全醫院的醫生跟護士都擠到這邊來了一樣,各個都滿臉焦急,沒兩分鍾,韓宇風也來了,他連白大褂都沒來得及換,一邊跑一邊脫外套,跑到病房門口的時候,才接過醫生遞過來的白大褂和口罩戴上。
看到這混亂的場面,林夏也不禁捏了一把汗,韓宇江的情況很危險,人也傷的很重。
很快,之前在裏面做搶救的醫生被韓宇風換了下來,他可能還沒從緊張的氣氛中緩過來,一個人走到拐彎的那頭抽煙,手有點抖,點了半天也沒把打火機打着。
林夏見狀,走過去幫他把打火機點着,醫生說了聲謝謝,吸了幾口煙,人才平靜下來。
“韓大哥他怎麽樣了?”林夏顫聲問。
醫生看了林夏一眼,道:“情況很不樂觀,他胸口和小腹的位置中了兩槍,傷到了腎髒和肺,造成大出血,雖然已經在最快的時間裏進行了搶救,可是傷到的地方是人最重要的器官,就算做了子彈摘除手術,但失血過多造成休克,大腦也缺氧嚴重,如果……”
中槍?
機場持槍搶劫案果然沒有表面上報道的那麽簡單,這是華國,又不是美國,怎麽可能有那麽多的持槍搶劫案,不說别的,槍這玩意可是管控物品。
獵槍?
可那是韓宇江啊,精英部隊的隊長,手下的人無一不是精英中的精英,他怎麽可能輕易受傷。
“如果怎麽樣?”林夏緊張地問。
“如果韓大少這一次挺不過來的話,那他可能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什麽叫再也醒不過來的?植物人?”林夏感覺到自己手心都是汗水,吞了吞口水問。
醫生無力的笑了笑,“是永久停止呼吸。”
這個答案像是一個沉重的負荷一樣,狠狠地砸在林夏身上,讓她踉跄了幾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