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誰來救救我……
她哭喊着呢喃着……
韓宇揚……韓宇揚……誰都好,快來救救我好不好?
猛地,有人抓着林夏的肩膀,重重地搖晃了幾下,還有一隻手再拍打着自己的臉頰,林夏霍然睜開眼睛,迅速從床上坐直了身子。
夢裏那令人心悸的感覺還在心頭環繞着,身上的槍傷卻因爲她大力的掙紮而崩開,疼的林夏倒吸一口涼氣,她捂着胸口的位置,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半晌都沒有緩過來。
過了好一會兒,林夏才覺得那些痛苦的感覺淡了一些,她轉身去摸紙巾,摸了半天才拿到,在額頭上一擦,紙巾就濕了,不用想,她現在一定被泡在汗水裏,渾身都濕漉漉的。
“爲什麽總是做這種夢呢?”林夏把自己蜷縮起來,抱着膝蓋,臉埋在膝蓋之間小聲的抽泣起來。
“韓宇揚,我害怕,你在哪裏,我真的好害怕。”
哭着哭着,林夏忽然察覺到不對勁了,爲什麽她的面前會有一個黑影随着風晃動着。
因爲林夏身體不舒服,葉祁幀專門安排了一個仆人夜裏照顧她,這個仆人爲了方便特意在房間的洗手間裏安裝了一個小夜燈,現在那黑影就在小夜燈投放過來的地方拖的老長老長的,在林夏面前晃動着。
林夏心頭一突,下意識的屏住呼吸,猛地擡頭看過去,下意識的就要喊出聲來,男人迅速捂着她的嘴巴,冷聲道:“不準喊。”
這熟悉的聲音讓林夏露出了驚喜的目光,定眼一看,不是韓宇揚還是誰,她直接扒開韓宇揚的手,激動地說:“韓宇揚,你怎麽會在這裏?”
問完之後,林夏忽然想起了最近發生的事情,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換上了一幅冷漠的表情,眼裏的光芒也一點一點褪色。
“三更半夜的,你來這裏做什麽?”
韓宇揚看了眼她捂着傷口的位置,命令道:“換衣服,馬上。”
林夏一頭水霧地看了眼韓宇揚,不解地說:“你什麽意思?”
韓宇揚見林夏不動,主動去衣櫃裏翻出風衣和打底衫扔在林夏面前,威脅道:“你身上有傷,我不想對你動粗,但你若是不願意動的話,我就隻能自己動手了。”
“你!”林夏臉上最後一點柔和也消失了,發出尖銳的質問聲:“韓宇揚你什麽意思?有話說清楚。”
“我說了,讓你換衣服,馬上,我沒有耐心再等甚至一分鍾。”韓宇揚不耐地拿起打底衫,作勢要給林夏換上。
“行了,我自己換,我換還不行嗎?”林夏把打底衫拽回來,因爲這個動作,又一次扯到了她的傷口,她倒吸一口涼氣,強忍着痛意,賭氣脫下睡衣,見韓宇揚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
林夏冷冷地說:“我要換衣服,麻煩你背過去。”
韓宇揚嗤笑一聲,“你身上什麽地方我沒見過,何必這麽欲掩彌彰,還是說,你剛跟葉祁幀做過什麽激烈的運動,身上太難看怕我看到。”
林夏用力一咬牙齒,胸膛不斷的起伏,片刻後,她發出譏笑的聲音,“照韓總這麽說,但凡跟你發生過什麽的女人,在你面前就不必穿衣服了,那韓總你爲什麽還穿着衣服,不如你也脫光來讓我看看,這樣大家不就扯平了。”
“你還是這麽伶牙俐齒,葉祁幀不好伺候吧。”韓宇揚怒道。
林夏直接開怼,“真是不好意思,讓韓二少失望了,葉祁幀對我有求必應,比韓二少你要大方多了,并且還沒有什麽糟心的前女友一直給我找麻煩,盡做一些讓我惡心的事情,韓二少還偏生就吃人家那一套。”
爲什麽都這麽久了,他們見面還是這樣,猶如生死仇敵,說話夾槍帶棍,句句是刺,哪怕是商場上的仇人都沒有他們這麽讓對方難堪。
韓宇揚目光一凜,迅速扣住林夏的手腕,但他的力氣太大,扯的林夏一下子撲倒在床上,即使是這樣的拉扯,也讓林夏無法承受,她匍匐在被子上,痛的渾身都開始顫抖,隻剩下吸氣的力氣。
韓宇揚看她這樣,眼裏浮現出一絲猶豫,把人扶起來後,默默地轉過身去,催促道:“你速度快點,我沒時間跟你墨迹。”
身後傳來窸窸窣窣換衣服的聲音,緊接着有抽氣聲傳來,韓宇揚回頭一看,林夏正艱難的把衣服從肩膀上扯下來,可是那衣服挂在肩膀上,她的手根本就夠不到,隻能咬牙繼續往下扯,卻又因爲太疼,而不敢用力。
韓宇揚默默走過去,輕柔的爲她把衣服拉下來,又轉身拿起風衣主動給林夏套上,動作意外的輕柔。
林夏忽然就呆滞在原地,直覺得這一刻的時間,好像回到了過去一樣,那時候她還向往未來,熬夜早上不願意起來的時候,韓宇揚就會把她從被窩裏抓起來,給她套好衣服帶到樓下,等她吃完早餐才去上班。
往事如風,卻爲何總是在心頭飄散。
也許是這一刻的溫馨,讓兩人會想到了過去的美好,彼此都安靜下來,一個穿衣服,一個安靜的在一邊等待。
過了一會兒,林夏把自己打理妥當,轉身問韓宇揚,“我穿好衣服了,你要做什麽?”
韓宇揚拉着林夏的手朝門外走去,道:“跟我來。”
“去哪裏?”林夏一邊走一邊問道。
她很奇怪,這明明是葉祁幀的家,葉祁幀的别墅,爲什麽韓宇揚能出現在這裏?并且韓宇揚出現在這裏的時候,葉家的保镖和仆人一個都沒有來,一點反應都沒有。
等走到大廳裏,林夏總是知道是爲什麽了,燈火通明的大廳裏,仆人和保镖都站在那裏,被一群荷槍實彈的人圍在中間,他們一動也不動,看到林夏跟韓宇揚走下來之後,眼裏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卻又因爲有槍指着自己而不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