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差不多。”林夏不再生氣了,那紙巾擦了擦嘴,思緒忽然就飄到了韓宇揚身上,那個男人做飯的手藝很不錯,雖然湯做的沒她做的好喝,但炒出來的菜,味道居然比她還要好,如果他更喜歡吃咖喱一點,就完美了。
緩緩地,她問道:“今天是我受傷後第幾天了?”
葉祁幀道:“第十天。”
林夏的笑容瞬間憂傷起來,“第十天了啊,時間過的真快。”
葉祁幀一眼就看出,林夏是在傷心,整整十天,十天的時間,韓宇揚一次都沒來看過林夏,甚至連一個電話都沒有,而林夏身上的傷,确實爲了救韓宇揚而造成的,多諷刺的事情。
“不要再想他了好不好?他的心已經徹底住進了别的女人,不再屬于你了。”葉祁幀握住林夏冰涼的小手,懇切道:“你看,若是他心裏還有半分你的存在,他就絕對不會對你不聞不問,可是他做到了。”
“是啊,他做到了。”林夏眨眨眼,眼淚順着眼角滑落下來,“我一直以爲,我們之間,最灑脫的那個一定是我,沒想到到最後,還是我輸了,輸的心服口服。”
葉祁幀輕輕爲她拭去淚珠,伸出雙手,輕輕的把人擁抱在懷裏,确定林夏沒有掙紮拒絕後,他加深了這個擁抱。
“還記不記得當初你對我說的話,你說,這世上沒有人會相信你,但我跟你說過,我一直都相信你,站在你這一邊,失去你,是他的錯誤,林夏,不要再爲他傷心,我會難過。”
林夏安靜地靠在葉祁幀的懷裏,眼神空茫地望着遠方,明明是靠在這個男人的懷裏,可是她去更加想念另外一個懷抱。
林夏想,這回輪到自己犯賤了,真是天道好輪回。
曾經韓宇揚也這麽說過,說他自己就是犯賤,明知道林夏是在套路他,偏生他就吃這一套,現在,韓宇揚不犯賤了,就輪到了她。
“葉祁幀,我真的很難過,你告訴我,要怎麽才能讓我開心好不好?”
葉祁幀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上,深情地說:“放下過去,接受現在,去看看新的未來,好不好?”
“我……我……”林夏有點慌了,她想要把手抽回來,可是葉祁幀抓的好緊,帶着不容拒絕的堅定,“林夏,不要再逃避,你身邊還有别人,你感受到了嗎?”
“可是我……可是我……”
忽然,林夏抱着腦袋尖叫起來,她用力推開葉祁幀,整個人倒在床上,用力的蜷縮在一起,手指不停的揪着自己的頭發,渾身都開始顫抖,她額頭上布滿汗水,陷入痙攣中。
大腦又開始痛了,那種痛,剜心刺骨生不如死,林夏隻能不停的揪扯自己的頭發,來試圖緩解那種腦子裏面傳來的疼痛感,可是還是一點效果都沒有。
林夏開始自殘,她大叫着把腦袋往牆上去撞,那玻璃杯去砸自己的腦袋。
葉祁幀來不及多想,撲上去把林夏圈在懷裏,“林夏,你忍着點,不痛了,很快就不痛了,我馬上叫醫生過來。”
“啊……啊……”林夏不斷發出尖叫聲,毫無形象的掙紮着,像是個風婆子一樣,她開始撕扯着葉祁幀,捶打着他,撕咬着他,葉祁幀沒有避開,隻要林夏不傷害自己,若是傷害他能緩解身上的痛的話,他甯願自己受傷。
他的眼眶泛起了紅色,可是除了抱着林夏,安慰她之外,他什麽都做不到,這是林夏最後一個階段的藥物反應,不能做麻醉,不能用别的藥,一旦用了,會造成更多的不良反應。
可是林夏受傷了,不得不用藥,以至于她這些天,稍微不注意就會頭疼欲裂生不如死。有好幾次林夏甚至在疼痛中失去理智的想要跳樓,被他攔住之後就咬着自己的手指,險些把手指咬斷。
那種痛苦,在慘烈了,
葉祁幀一向對外在的事情漠不關心,除了葉江宇之外,别人的生死他都不在乎,可是頭一次,看到林夏這麽痛苦,他隻覺得自己的心也跟着揪起來。
這是一種刑罰,痛在林夏的身上,痛在他的心上。
“好痛苦,真的好痛苦,葉祁幀你幫幫我,你打暈我好不好?我快要受不了了,啊啊啊!”
“不疼了,馬上就不疼了,你再忍一忍好不好?再忍一下……”
“可是真的好痛嗚嗚嗚……”林夏放聲大哭起來,抓着葉祁幀的手哀求道:“給我用麻藥好不好,我要打麻藥,我甯願有後遺症,求求你,給我打麻藥!”
她這樣痛不欲生的看着葉祁幀,眼底隻剩下卑微的祈求,葉祁幀隻覺得心裏好像有什麽美好的東西,被自己摧毀了一樣,心裏沉甸甸的難受。
這一刻,他竟然産生了一種想要放棄一切,帶着林夏離開這裏,離開這些是是非非,管他什麽仇恨,管他風風雨雨,他什麽都不要了,隻想要面前這個女人。
可是不行,無論是大哥的慘死,還是林夏身體裏的藥物,都容不得葉祁幀後悔,要是他後悔了,大哥就白死了,要是他後悔了,林夏也會被藥物折磨到死。
所以,他隻能硬着頭皮繼續往前走,不管發生了什麽,不管心裏有多後悔,都隻能繼續往前走。
“對不起……對不起……”他抱着瘦骨如柴的女人,眼角悄悄的落下一滴眼淚來。
持續不斷的慘叫聲從房間裏傳出來,外面看守的保镖聽的都覺得脊背發涼,想到葉祁幀的命令,立刻給談允澈打了電話。
過了好一會兒,病房裏的尖叫痛哭才停止,葉祁幀把林夏抱起來放在床上,掖好被角,自己也是一身冷汗。
談允澈在這個時候踏進病房裏,見葉祁幀神色不佳,也不廢話,馬上給林夏的身體做了簡單的測試。
随後拿出一管藥劑朝那吊瓶裏打進去,哪知道他的手剛碰到藥劑,一直手用力扣住他的手腕,力氣之大險些把他的手腕給折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