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表現的這麽委屈做什麽?你以爲我還會相信你,從前你就是這樣,發生了什麽事情觸及到我的底線,你就能用各種奇奇怪怪的理由來扭曲我的意思,強詞奪理還沾沾自喜,帶着這樣惡心涼薄的好像什麽都不在意的微笑,找到各種下作又惡心的辦法來忽悠我,你還想重拾伎倆?”
“我告訴你,這一次,你就算把天說破了,脫光了站在我面前求我,我也不會再對你寬容。”
憤怒的人說話最傷人,尤其是這些話,完全否定了林夏,還把她的尊嚴生生的踩在了腳下。
這一刻的林夏分外狼狽,披頭散發,衣衫不整,光着的腳被什麽東西紮了還在流血,就這麽摔倒在地上,滿身灰塵,她忽然冷靜了下來,遇到事情沒有什麽時候比冷靜更重要了。
隻是這話太傷人,以至于林夏緩了許久,也依舊感到心髒被碾壓過的感覺,她想,看吧,定時炸彈爆發了,上次離開的時候,林夏就知道,那一次的欺騙會成爲一個隐患,哪怕即使她不走,她跟韓宇揚之間還是能和好如初,但是裂痕存在了就是存在了,遲早會釀成大禍。
現在,林夏不知道自己是被誰算計了,但她也感受到了,來自韓宇揚内心深處的恨意和怨念,在這個時候徹底的爆發了出來。
頭針紮一樣疼,渾身難受,每一寸肌膚每一個細胞好像都在叫嚣着快要倒下。
“呵!”林夏笑了,笑的沒有一點溫度,她緩緩地擡起頭,用極爲冷漠的眼神看着韓宇揚,說道:“你覺得我的那些每次跟你吵架後,我爲了和好而想出的辦法下作?你覺得我的笑容惡心?所以,我該哭嗎?”
“是不是你覺得男人和女人吵架後,我就活該沒出息的哭,眼睜睜的看着你傷害我刺激我出氣,然後躲在角落裏傷心難過,直到你察覺到事情是誤會,再來說聲抱歉,我再原諒你就行了?我隻是用了能讓我們彼此都開心又能解決問題的辦法,我有什麽錯,爲什麽在你眼裏就這般不堪?”
韓宇揚大腦一片混亂,那一年看到慕晚晴抱着韓宇江的事情,是他一輩子的噩夢,現在噩夢又一次重演,他如何能冷靜,又怎麽能冷靜下來。
“你閉嘴,我不想再聽到你說任何話。”
韓宇揚走了,很快消失在林夏的眼睛裏,這一次,她沒有再追上去,因爲林夏已經沒有力氣再追了,她整個人都處于混沌的眩暈中,扶着牆才能讓自己站穩。
眼前的眩暈感不斷出現消失,不斷交替的視線在清晰和模糊裏流轉,好似看到了兩個世界一樣,一個燈火輝煌,一個扭曲模糊。
“咳!”有人靠過來,小聲問:“林夏,要不要我送你去醫院,你腳流血了。”
林夏木着臉轉過頭去,沒有一絲情緒的視線盯着葉江宇,大概是她的眼神太怪異,葉江宇被看到很不自在,道:“行,我纨绔我是要警惕的對象,我直接幫你叫個救護車算了,别用這麽滲人的眼神看我,要不是看在你是薛琪朋友的份上,我才不會幫你。”
葉江宇着實沒想到,自己跟慕晚晴來開房,會吃到這麽大一口的瓜,想到薛琪,他還是很紳士的去打電話叫了救護車。
慕晚晴安靜的站在一旁,直到葉江宇去叫救護車,她才開口,語氣裏盡是奚落,幸災樂禍地說:“真是風水輪流轉啊,看來你也沒比我高明到哪裏去嘛,居然被捉奸在床逮了個正着,我還以爲有我這個前車之鑒後,你會精明一些。”
林夏冷聲道:“我沒你那麽龌龊。”
“這麽說着是個誤會了。”
慕晚晴笑的不懷好意,“我記得你之前在飯桌上還批駁過我,說什麽既然是誤會,爲什麽不當面說清楚,又不是自己找虐,你剛才怎麽不利用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把誤會說清楚呢?啧啧,看你這小可憐的模樣,跟我書裏的女主角真像啊。”
林夏在等救護車,她實在沒有力氣離開了,隻能希望葉江宇不是在耍她,可慕晚晴的話卻也喚起了她内心的悲哀,韓宇揚不相信她,這個内心敏感的男人,對她的信任實在是太少了,從她叫林夏不叫林珊開始,那些信任就轟然崩塌。
“怎麽不說話了,我還記得你剛才是這麽怼我的,你說沒有什麽誤會是解釋不清楚的,除非這人心裏有鬼,那你現在是心裏有鬼嗎?”
慕晚晴從來沒有覺得林夏說的話這麽好用,在短短的兩個小時之内,被她直接還給了林夏,打臉到她的身上。
林夏輕嗤一聲,被慕晚晴撞到她最狼狽的時候,這是報應吧,她在瀚城一直以來都太順風順水胸有成竹,以至于連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
“你不就是想要說,韓宇揚對我和對八年前的你沒什麽區别,當年他不相信你,現在也依舊不相信我,所以,我跟你沒什麽兩樣。”
“啪啪!”慕晚晴用力的鼓掌,眼神激動,神情亢奮。
“你真是太聰明了,我就是這麽想的,你看,你再厲害也就是走了我當年的老路,很快,你也會是前女友的,下一個林夏還會在出現的,到時候,你也隻能黯然傷神患得患失,最後跟我一樣,無奈退出,就是不知道你一個小小的編輯,會不會連飯都吃不起,要不要我接濟你一點。”
“救護車會在十分鍾之内趕來,我順帶通知了陳小希,不用太感謝我。”葉江宇捧着手機走進來,他一來慕晚晴又恢複之前乖巧的表情,閉上了嘴巴,大概是今晚葉江宇的态度不對,讓慕晚晴也不敢再肆無忌憚。
“多謝!”
林夏扶着牆坐在大廳的椅子上,出于人道主義葉江宇沒有離開,反而讓收銀台的小妹給林夏倒來一杯水。
直到遠處傳來救護車的聲音,林夏一直緊繃的神經終于緩和下來,她慢慢站起來,在天搖地動的視線裏,對慕晚晴說:“慕晚晴,你錯了,我們之間有最本質的區别,那就是你一直都是靠男人上位的軟蛋,而我一步一步走到今天,靠的都是我自己。”
她頓了頓,聲音越來越小,卻任然挺直了脊背,“你是真的下賤,而我,問心無愧。”
說完這句話,她終于失去了全部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