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宇揚怒了,他整夜失眠是因爲誰,他醫院公司兩邊跑,沒時間打理頭發是因爲誰,他半夜還要擔心她高燒不退胡子沒心情修理,衣服來不及換是因爲誰。
他指着林夏的額頭喝道:“你以爲你現在就很好看嗎?臉塗了三斤白.粉一樣,嘴巴沒有一點眼神,雙眼無神有氣無力,頭發跟雞窩,渾身瘦的無二兩肉,是個男人看一眼都不會想看第二眼。”
林夏把臉貼在韓宇揚的巴掌裏,笑問:“那你嫌棄嗎?”
韓宇揚嗤笑一聲,“問我話之前先想想你幾天沒刷牙了。”
林夏一囧,默默起身去刷牙。
“韓宇揚,你臉上的牙印也很帥氣。”她說完這話立馬關上門,生怕韓宇揚追上來。
勉強洗漱完,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林夏幾乎是用挪動的方式走的,眼睛一直看着韓宇揚,她控訴的眼神起了作用,韓宇揚把人扶到床上,讓人送來飯菜。
“護工半個小時後過來。”
韓宇揚看看手表,說道。
林夏明白他的意思,撐着腦袋問:“護工會在我害怕的時候哄我開心嗎?會在我做噩夢的時候,拉着我的手被我傳送溫暖嗎?”
韓宇揚深吸一口氣,咬牙說:“你以爲護工是什麽?别太過分。”
“哦,你走吧,護工會好好照顧我的。”林夏盤腿坐在床上,以45度的角度仰望天空,明媚而憂傷,确定韓宇揚走遠後,林夏輕歎一聲。
她确實很想過要韓宇揚陪她,可是現在,強行把人留在這裏,真不是一件好事,各種能解釋的方式她都試過了,林珊的鍋她沒法扔個幹淨,韓宇揚這樣的态度已經比她預想的要好得多。
拿手機撥通薛琪的電話:“薛琪,我前些天不是給你傳了二十章的稿子讓你幫我整理,你先存在手裏不發,然後告訴陳姐我沒稿子了,順便說說我在醫院的事情,讓她趕緊來催我稿子。”
“你這是做什麽?敢斷更陳姐會殺了你的。”
“所以要讓陳姐想辦法把我送回家啊,總不能我自己厚臉皮再讨人嫌的走回去吧,我不要面子了嗎?”林夏淡聲道。
薛琪一頭黑線,感情主要目的是光明正大的住回去,如果林夏在她面前,她一定要翹起大拇指來誇贊一番,真沒見過誰談戀愛談出了攻心計的味道,滿滿的,都是偶像劇裏的三流套路。
韓宇揚走出醫院,回頭看了眼遠處的窗戶,回到公司立刻進入了忙碌的工作中,人不能有點事情,一旦有點事情,公司的問題也跟着來了,讓他自顧不暇,可是腦子裏不受控制的總是浮現出林夏的臉。
真是……
手裏的筆速度慢下來,最後劃出了錯誤的一筆,韓宇揚把文件交給菲安娜,走到落地窗前,盯着窗外的雲舒雲卷。
明明這個時候他早該跟林夏斷個幹幹淨淨,不去找她麻煩,報複打擊她的事業,那個女人就該感恩戴德了,怎麽到現在,反而是林夏病恹恹的躺在醫院裏,而他在這裏牽腸挂肚。
她生病不舒服難受是她活該,沒人照顧也是她自己活該,不是交遊廣闊,不是跟各種男人都能走在一起,會缺他一個?
“韓總!”菲安娜抱着厚厚的一堆文件走近辦公室,韓宇揚回頭一看那文件的數量,眉心狠狠一蹙,“又是什麽企劃報表?”
菲安娜搖搖頭,把文件放在桌上,“韓總,這是你一個下午批改的所有文件,但簽名都簽錯了,所以全部作廢,你隻能重新再簽一次。”
簽錯名字了?怎麽可能?
韓宇揚上前一看,整整齊齊的擺了一桌的文件,最後一頁上赫然都寫了一個名字,兩個字——林珊。
韓宇揚:……
“把打印過的最後一頁送來,我重新簽一次。”
韓宇揚扶額,這簡直是他掌管韓氏企業以來,做的最烏龍的一件事情,模糊的記憶裏,哪怕是當年跟慕晚晴在一起的時候,他也沒這麽牽腸挂肚過。
“好的韓總,秘書已經去做了,你稍等。”
菲安娜踩着高跟鞋走出辦公室,剛關上門那嚴肅的表情立刻消失,換上了無聲大笑的臉,拐角的位置站了一群各個部門的高管,這會兒全都圍過來七嘴八舌的問起來。
“怎麽樣?韓總看到那個名字後,是不是整個臉都龜裂了?”
“這還用說,他今天在工程部的時候,一共發呆了十三次,次次都在看天,一定是在想林小姐。”
“這事情需要你說嗎?我在翻譯部接待客戶的時候,韓總還問我,他那有點狼狽的三天三夜沒睡的樣子帥不帥,我當時吓的小魚幹都掉了。”
“這算什麽?我在秘書部整理文件的時候,韓總居然問我生病的時候是不是特别喜歡有人陪,特别怕孤單,我險些以爲自己看到世界末日。”
“綜上所述!”菲安娜雙手用力一握:“我們可以推斷出,韓總被林小姐單方面鬧分手了。”
“唉,滄海桑田!”
“愛,曾經擁有!”
“哀,覆水難收!”
“所以說,我覺得我們未來的韓總夫人,是女人的可能性太小了,這最接近韓總的一個女人,也在這麽短的時間裏跟他單方面鬧掰了,看來,我們以後隻能期待一位男的總裁夫人。”
以韓宇揚的身份找來的護工,自然是非常優秀的,把林夏照顧的十分仔細,下午吃過飯,林夏感覺自己輕松了不少,手裏拿着尹一桐送來的電話和地址,考慮着什麽時候去見一趟那位校醫,有個穿着警服的年輕男人忽然走到林夏面前。
“你好,請問是林珊小姐嗎?”
“我是!”林夏覺得奇怪警察來找她做什麽。
“是這樣的,我們正在調查關于沈豔紅女士出車禍一事,沈豔紅女士強烈要求見你一面,請你配合我們的調查。”
沈豔紅要見她,一聽就不是什麽好事。
“我能不去嗎?”林夏挑眉問。
“很抱歉,這場連環車禍造成了十幾起傷亡,你若不配合,我們隻能強行要求你執行。”警察行了一個禮。
病房裏,沈豔紅已經醒了,見到林夏,忽然發出凄厲的尖叫聲:“是她,兇手就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