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喝醉酒了能消停點嗎?沒看到我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再問我撓死你。”林夏張牙舞爪地威脅道。
“爲什麽?”
林夏深吸一口氣,又一巴掌拍在韓宇揚的腦袋上,咬牙切齒地說:“滾你的蛋!”
韓宇揚終于消停了,林夏先起身擦幹身子換好衣服,這才來把幫韓宇揚洗澡換衣服,韓宇揚全程乖巧的跟個娃娃一樣,不管林夏做什麽都不生氣不反抗。
“你喝醉酒倒是老實,行了,本小姐我累了一整天,終于可以睡覺了,裏邊去一點,給我讓點地。”
好不容易把韓宇揚塞進被窩裏,林夏已經累的隻想要倒頭酣睡,見韓宇揚沒有動,呆萌萌地看着他,一臉求知欲旺盛的表情,手指忍不住上前,在那俊美出塵的臉上捏了幾把。
韓宇揚抓住她的手腕,委屈的癟嘴,“疼!”
林夏:……卧草,這男人平時長的就已經夠犯規的了,現在還整出這樣的反萌差,簡直是要萌她一臉血了好不好。
“咳咳!”掩飾的清咳兩聲,林夏沒再折騰這醉酒斷片後的萌少,掀開被子跟着鑽進去,翻了個身,想起韓宇揚的老寒腿,又問:“你腿現在疼嗎?”
韓宇揚搖搖頭,林夏放心了。
“那就趕緊睡覺。”
閉上眼睛,嗅着屬于男人才會有的氣息,林夏眨了眨眼睛,内心出奇的平靜,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沒幾分鍾林夏又睜開眼睛坐起來,見韓宇揚也沒有睡,盯着天花闆發呆,乖巧又萌萌的表情,逗了林夏笑出聲來。
笑過之後,表情又變的凝重,韓宇揚是喜歡慕晚晴的,這件時候林夏很早就知道,隻是,韓宇揚知道慕晚晴背着他做的那些事情嗎?
從本質上來講,韓宇揚的愛情故事,她已經不能再參合進去,也不想參合,可一想到慕晚晴做的那些事情,林夏心裏就爲韓宇揚不值。
情人眼裏出西施,在林夏看來,韓宇揚合該值得更好的女人去愛,去相伴一生,而不是慕晚晴那種表裏不一爲求上位盜用别人創意的女人。
哪怕慕晚晴現在功成名就,才思敏捷,已經配的上動漫之光的稱号,但這不能磨滅她曾經踩着薛琪上位的事實。
同是文學圈子裏闖過的人,林夏深刻的認識到,這是什麽樣的罪過。
“你在想什麽?”
耳邊傳來韓宇揚的聲音,很平靜,沒有盛氣淩人的鄙夷,也沒有惡言相向的憤怒。
林夏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覺得自己又開始犯賤了,要去操心韓宇揚的愛情故事,在心裏輕歎一聲,忽然有了想要跟韓宇揚訴說的想法。
“在想小時候,其實我八歲之前還挺喜歡玩水的,五歲我就學會遊泳的,遊泳技術還很好,姐……借着高超的領悟力,同歲的小夥伴在水裏都追不上我,隻是後來……”
林夏眼神暗了暗,斜睨了韓宇揚一眼,看他确實在認真聽,很鄭重的表情,又繼續說:“八歲那年,林中鶴做了一件事情,他把林月他們接回家,還想要逼着我母親離婚,我當時很生氣,拼命的阻止,當然了,我這種小蘿蔔頭哪裏能阻止的了這麽大的事情。”
林夏讪笑一聲,小時候總以爲自己能做到任何事情的,想想那時候多天真。
“後來一次口角,爸爸憤怒的失去理智,把我按在遊泳池裏,他的力氣好大,我怎麽掙紮也掙不開,我隻記得,那一天的水好冷好冷,嗆的我五髒六腑都是水,無法呼吸,除了掙紮什麽都做不了,我頭一次感受到死亡的陰影籠罩着我,我害怕極了。”
一隻手握住了林夏冰冷發抖的手,是韓宇揚的手,被恐怖記憶包裹的林夏下意識的握緊了那隻手。
“很難想象吧,我人生第一次對死亡的恐怖,居然是來源于我的爸爸,我昏昏沉沉的就剩下一口氣被路過的人救了起來,我坐在地上放聲大哭,質問爸爸爲什麽要這麽做,沒人理會我,隻有我跟個小醜一樣,後來我忽然明白了一件事情,林中鶴當時,是真的想要淹死我算了。”
韓宇揚瞳孔一縮,情不自禁的環住林夏的腰,做爲天之驕子,他很難去感受普通人那些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生活,認識這個女人開始,她就是一道光,對什麽都不甚在意,永遠擺着一張笑臉,靈動逼人,好像這世上已經沒有什麽事情能打垮她。
韓宇揚探究過林夏的過去,也從她的隻字片語裏聽說過一些不太美好的過往,但這一次林夏說的話,依舊讓韓宇揚震驚到了。
差點被自己的親生父親淹死,這種事情隻要想起來,都讓人毛骨悚然,也難怪林夏會對遊泳池之類的地方産生心理陰影。
“你沒死,還活的好好的。”韓宇揚認真道。
林夏險些沒有笑出聲來,韓宇揚還真敢說,翻了個白眼,說道:“你安慰人的時候,能稍微有點技術含量嗎?這幹巴巴的話,要不是我是搞藝術的,我絕對感覺不出來,上下五千年的厚重曆史啊,你就想到這麽點詞彙量,你語文是體育老師教的?”
韓宇揚歪着腦袋一想,繼續說:“别怕,以後我拉你上來。”
“……勉強算你及格了。”林夏迅速轉身,掩飾眼底的複雜情緒,忽然扭頭問:“你現在這麽乖,我問話你不會拒絕的吧。”
韓宇揚點頭,林夏來了興緻,“一個秘密交換一個,說,你爲什麽會患有老寒腿這麽知道人間疾苦的病,完全不夠範兒的。”
韓宇揚沒有回答問題,打了個哈欠,表示自己想要睡覺。
沒想到他跟林夏都有一段繞不過遊泳池的過去,并且都留下了無法挽回的傷痛,真是奇怪的命運。
“少給我裝睡,看你這樣子就是要失眠的節奏,說,老寒腿怎麽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