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說完話的喬若蘭瞬間被堵得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了,心裏的不安也開始愈發加劇。
所以,喬若晴這是認真的?
被王伯領着進來的宋銘遠看了一眼喬若蘭,卻也隻看了一眼,很快就把目光轉到了喬若晴的身上,在臉上擠出一抹笑容來,“晴晴,你的身體怎麽樣了?我來看看你。”
喬若蘭就坐在喬若晴旁邊的單人沙發上,聽見宋銘遠對喬若晴這麽親密的稱呼,說話的語氣也膩,手指忍不住摳了摳,咬住了自己的後槽牙。
盡管她自認爲做得隐秘,可是她這樣的動作,卻還是被喬若晴盡收眼底。
唇邊漫上了一抹笑,喬若晴并着腿,斜倚着身體,說話的聲音輕飄飄的“恢複得挺好的,現在什麽事都沒有了。對了,宋少,你今天來找我,有何貴幹?”
從進來到現在,喬若晴就沒讓宋銘遠坐過,不過宋銘遠對這兒也算是熟悉,幹脆自己走了過去,想要在喬若晴的身邊坐下。
然而,喬若晴已經先一步把包甩在了身邊的位置,又挑了挑眉毛,“不好意思啊,宋少,你要是不介意的話,還是站着說吧。”
宋銘遠人都已經半蹲下了,卻在這個時候被攔住,臉上全是大寫的尴尬。
可是喬若晴是喬家的主人,她都這麽說了,宋銘遠也不好做得太難看。
更何況,他今天還是帶着目的過來的。
重新站了起來,宋銘遠道“晴晴,我們之間還有什麽介意不介意的?我今天過來,是想跟你說說我們結婚的事。”
喬若晴冷笑,沒出聲。
宋銘遠知道喬若晴在笑什麽,卻假裝什麽都不知道,繼續裝出真誠的樣子道“我們已經訂婚了,你也知道,我一直都喜歡你,所以我想,我們還是先把婚期定下來,等結婚以後……”
“宋少,”喬若晴手肘撐在沙發扶手上,手指彎曲着,撐着光滑細膩的面頰,看着宋銘遠的目光滿是好奇,“您是學唱戲的?變臉怎麽這麽快?上次在醫院,那麽難聽的話都說出來了,現在又要跟我談結婚的事?您這心路曆程太快,我還真是跟不上。”
宋銘遠咬了咬牙,把怒火壓回了胸腔,半晌才又出了聲“晴晴,我那天不是在氣頭上嗎?這些年你對我的心意我都知道,我以後會好好對你的……”
喬若晴神态悠閑的坐在沙發上,他雙手垂在身體兩側,站在那兒垂頭說着,模樣就像是一個犯了錯的員工在對着自己的老闆檢讨。
一邊說話,還一邊朝着旁邊的喬若蘭使了個眼色。
喬若蘭有些不情願,又不忍心讓喬若晴繼續爲難宋銘遠,撇了撇嘴,終于還是道“姐,既然宋大哥都這麽說了,那他肯定是真心的,要不你就原諒他吧。”
喬若晴看了看自己的指尖。
指甲長長了,好像該修修了,正好昨天從施詩那兒看到一個花樣還不錯。
見喬若晴不出聲,甚至一臉漫不經心的樣子,宋銘遠往她面前略微靠了靠,“晴晴,不管以前發生了什麽事,但是我對你絕對是真心的,我們……”
“我們已經分手了。”喬若晴收了指尖,神情冷漠的看着站在面前的男人。
男人西裝筆挺,英俊潇灑。
以前隻要他對着她笑一笑,她就覺得自己不管做什麽都是值得的。
可是後來她才知道,她當初到底錯得有多離譜。
瞥了一眼喬若蘭,喬若晴的眉間帶上了幾許笑意,“宋少,你跟我妹妹若蘭不是已經訂婚了嗎?而且你看,若蘭也一直幫你說話,連我都看得出來她對你有多情深義重。既然這樣,那不如你們在一起吧,我已經退出了,咱們誰也不耽誤。”
說着話,人已經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看模樣是要上樓。
宋銘遠眉頭一皺,“晴晴,我……”
“若蘭,你幫我把宋少送出去吧。”喬若晴完全不理宋銘遠,直接去了樓上。
宋銘遠垂在身側的手已經握成了拳頭,手背青筋虬曲,有些吓人。
直到喬若晴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裏,他的後槽牙都還緊緊地咬着。
奇了怪了,以前對他言聽計從,整天隻知道追在他屁股後面跑的小丫頭,現在怎麽變成這樣了?來硬的她不怕,軟的也不行?
剛剛宋銘遠那麽卑微的乞求,喬若蘭都看在了眼裏,又看見現在喬若晴都走了那麽久了,他還在盯着樓上看着,她有些心疼,忙走了過來,“銘遠,我們……”
宋銘遠一把打開她伸過來的手,“有什麽話出去說!”
說完,轉身便往外走。
喬若蘭隻當他是怕被别人看見,所以也就沒有放在心上,跟着宋銘遠出了别墅。
宋銘遠倚着車,從口袋裏拿出香煙,銜了一根在嘴裏點燃。
喬若蘭就站在他旁邊,看着他這個模樣,心疼得垂了垂眼,握住了他的手,“銘遠,我看喬若晴是不會跟你在一起的了,既然這樣,不如我們結婚吧?剛才她也說了……”
“結什麽婚?”沒等喬若蘭把話說完,宋銘遠就有些煩躁的出了聲,“若蘭,當初是你說的讓我娶喬若晴,那樣就可以拿到她手裏的一半資産,現在你跟我說這些?”
喬若蘭有些委屈,“主意是我出的,可是現在情況不是變了嗎?這個女人不知道怎麽的,變得比以前聰明多了,我們拿她根本就一點兒辦法都沒有。”
回想起這些天在家裏的情況,她的聲音更低了,“剛剛她怎麽對你的我都看在眼裏,我實在是不想看你受那樣的委屈。銘遠,我們結婚吧……”
宋銘遠皺着眉,甩開了喬若蘭的手。
吐出一口煙圈,看着白色的煙霧在眼前逐漸飄散,宋銘遠眼神裏透着濃濃的不甘心,“我就不信了,以前哭着喊着要嫁給我,現在突然就轉了性?她手裏那一半财産,我一定要拿到!”
然後,打開車門,一彎腰就上了車,啓動車子,絕塵而去,留下喬若蘭一個人站在那兒吃車尾氣。
看着宋銘遠的車離自己越來越遠,喬若蘭緊緊地咬住了下唇,眼神裏都是憤恨的光。
喬若晴最近把家裏的傭人都換了,在生活上處處跟她們母女作對也就算了,現在還讓宋銘遠對她這麽低三下四。
這個女人,真是越來越有手段了!
“喬若晴,總有一天,我要讓你付出代價!”這句話,喬若蘭說得咬牙切齒。
二樓窗前的喬若晴冷笑了一聲。
讓她付出代價?誰讓誰付出代價,這還不一定呢!
她其實不想見宋銘遠,那樣的男人,她見一次就覺得惡心一次。
之所以會見他,也不過是爲了膈應喬若蘭。
她知道喬若蘭有多喜歡宋銘遠,她就是要讓喬若蘭看看,她那麽放在心尖兒上的男人,在她面前卻那麽低聲下氣。
讓喬若蘭去送宋銘遠,也是爲了刺激她。
上一世喬若蘭在她身上、心上劃出的傷,這一世她全都會讨回來!
坐回椅子上,喬若晴打開電腦,開始處理資料。
喬氏現在大多數公司都在陳雅麗和喬若蘭的手裏,她雖然是喬氏的董事長,華天也是她在管理,但是對于其他公司,她卻沒有多少實權。
她得把那些公司都一一拿回來才行。
……
周六,喬若晴約了人打高爾夫,是喬氏另外兩家公司的兩名高管,也是早些年跟着喬父的老人。
去之前喬若晴猜測,對方看見她應該沒什麽好臉色,畢竟以前她确實做得太不像樣。
果然,見面以後,兩人對她的态度果然十分冷漠,說話也是有一搭沒一搭的。
不過,隻要對方肯來,喬若晴就覺得已經很有面子了,至于其他的事,慢慢再說也不遲。
畢竟,對方肯給面子,這就是機會。
李永強一杆揮出,半點兒看不出已經五十歲的樣子,喬若晴立刻拍手稱贊,“李叔,您的球打得是真好!我以前就聽我爸說過,每次跟您打球都輸!”
聽見喬若晴說起喬父,李永強的臉上出現了一抹淡淡的憂傷,“喬總,你這麽一說,我還真的有點想老喬總了。”
喬若晴淺笑,把球杆交給周良,“李叔,我是晚輩,您直接叫我若晴就行了。”
給面前的兩人一人遞了一瓶飲料,喬若晴繼續道“李叔,您和趙叔都是我爸的朋友,喬氏能有今天離不開你們。我爸走之前把華天給了我,也跟我交代過,如果有什麽不懂的就跟你們二位請教,不過我也知道,以前我做了很多混賬事,今天約你們出來,除了打球之外,也是想因爲以前的事跟你們道個歉,還有就是,以後集團的事,還得多多仰仗兩位。”
李永強和趙新對視了一眼。
之前是聽說喬若晴變得不一樣了,對華天的事也很上心,把公司的事處理得井井有條的,可是他們都沒有當真。
畢竟這個大小姐是什麽性格,他們比誰都清楚。
嚣張跋扈慣了,心裏永遠隻有一個宋銘遠,對公司的事從來就不管不顧,很多事都是三分鍾熱度。
甚至就連集團内部的酒會,她也會因爲宋銘遠的一句話而缺席。
這樣的一個人,怎麽可能在短短兩個月的時間裏就脫胎換骨?
今天他們之所以會赴這個約,說到底也是看在老喬總的面子上,可是現在一見面才發現,喬若晴跟以前好像還真的有點不一樣了?
半秒鍾之後,趙新笑了笑,臉上的皮膚已經有些松弛,随着他的笑,帶出幾道褶子來,“喬總,你說笑了,陳總跟了老喬總那麽多年了,一直都是老喬總的得力助手,有她在,你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呢?”
他口中說的陳總,就是陳雅麗。
zhongshengtianqiquanshaodexjiancho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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