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寒怕王伯知道喬若晴出事會承受不住,所以沒打算把事情告訴他,于是扯了謊:“沒事,我沒看見她,所以就問一下……不過少夫人說她去打水了,應該很快就回來了。”
王伯顯然信了程寒的話,心裏一暖,聲音都帶着愉悅:“程先生,你對阿蘭真好。阿蘭是個苦命的孩子,你在醫院能碰見她,多照顧照顧她。”
程寒咬了咬後牙。
苦命的孩子?這人,怕是吃人不吐骨頭的餓狼!
隻不過,這樣的話程寒沒有說出來罷了。
點點頭,程寒道:“我知道,王伯,你放心。”
挂斷了跟王伯的電話,程寒正好到霍景淵的面前,第一句話就是:“霍總,我們被阿蘭給耍了!”
原來今天程寒跟霍景淵說施詩的情況的時候阿蘭在偷聽,他們當時已經發現了,所以猜測抓了施詩的人就是阿蘭。
而且監控視頻裏女人身材跟阿蘭也很像,隻不過沒有證據,也找不到阿蘭抓施詩的動機,所以當時就沒有采取行動。
好在後來醫生說施詩今晚會醒的時候阿蘭也在面前,所以他們當時就猜想,阿蘭應該會去滅施詩的口。
有了這種想法,程寒在施詩的病房裏外都安排了人,當時護士站說有電話找林朗,他以爲阿蘭要在那個時候動手,可是沒想到,根本就沒有任何人過去。
原來,那不過是調虎離山罷了。
阿蘭應該也知道自己暴露了,更加知道霍景淵和程寒設了個套等着她,所以幹脆來了個将計就計,趁着所有人都把注意力放在施詩那邊的時候才對喬若晴下手。
可是,她爲什麽要抓喬若晴?
“去查監控。”霍景淵道。
程寒立刻去了,不過醫到了控制室才發現,醫院的監控已經被黑掉了。
看來,阿蘭這是有備而來。
而且,她應該還不隻自己一個人,否則的話,做不了這麽周全。
程寒把這些事報告給霍景淵的時候,霍景淵的手緊緊地攥成了拳頭。
原以爲安排了阿榮守着就不會出事,可是沒想到,阿蘭居然連阿榮都搞得定。
她到底是什麽人?
“接着找,查今天晚上出醫院的車,醫院周圍的監控也要找!不管怎麽樣,一定要找到若晴!”霍景淵厲聲吩咐。
喬若晴現在大着個肚子,阿蘭還不知道是個什麽身份,更不知道她抓施詩和帶走喬若晴的目的。
這個人……怕不是個瘋子!
等程寒出去以後,霍景淵想起剛才那通電話,給夏停回了過去。
也不知道夏停是已經睡了還是怎麽着,電話響了好一會兒都沒人接。
霍景淵心煩氣躁的,甚至等不及四十五秒的鈴聲響完就把電話給挂斷了,然後重新撥了一次。
如此反複了好幾次,那頭的夏停才把電話接起來,語調卻有些懶懶的,似乎還伸了個懶腰:“霍總,這麽晚了打我的電話,是有什麽事嗎?”
聽見夏停這麽慵懶的語調,仿佛還在怪自己打擾了他的好夢似的,霍景淵就氣不打一處來,卻又不得不忍住,隻是低沉着聲音問:“夏停,你是不是跟阿蘭聯手了?”
電話裏的聲音靜了一瞬,然後夏停才道:“霍總,你這話是什麽意思?我聽不明白?”
光從聲音聽來,他倒是好像真的很無辜似的。
隻不過,霍景淵不傻。
“少跟我裝糊塗!”霍景淵的聲音不如以往那麽雲淡風輕了,甚至還帶着些兇狠,“如果不是你幫她,那醫院的監控怎麽會恰好在這個時候被黑,什麽都拍不到?還有阿榮!”
阿榮是霍景淵親自挑選了保護喬若晴的人,他的身手怎麽樣霍景淵的心裏是很清楚的。
要說阿蘭能那麽輕易的把阿榮放倒,甚至一點兒動靜都沒有,霍景淵實在不相信。
這種種迹象結合起來看,根本就是有人在背後幫阿蘭。
而就在這個時候,夏停偏偏打電話,把他引出了病房。
這不就是擺明了告訴霍景淵,他們倆在聯手嗎?
霍景淵隻怪自己掉以輕心,想着阿蘭就算是要去滅施詩的口,應該也隻會自己一個人去,完全沒想到她會放過了施詩,而是選擇了把喬若晴帶走。
“她到底是什麽人?跟若晴有什麽恩怨?”不等夏停回答,霍景淵又問,“還是說,其實她是受你的指使?那你抓若晴又是爲了什麽?”
一想到喬若晴大着個肚子被人帶走了,霍景淵的心裏就怎麽都平靜不下來,說話居然也有些不顧及了。
于是乎,夏停輕而易舉的就聽出來了:喬若晴被那個叫阿蘭的女人給帶走了,而且,霍景淵現在的思緒很混亂。
這倒是個讓人愉悅的消息。
勾了勾唇角,夏停語調輕緩的道:“霍總,你可能是弄錯了,我根本不認識你說的那個人。”
像是怕霍景淵不信,他還問:“霍總,你說的那個人是男是女?多大年紀?他也是羊城的人嗎?”
霍景淵咬了咬後牙。
夏停這分明就是故意的!
“夏停,你最好跟她真的沒關系!否則的話,我絕不會輕易放過你!”說完,霍景淵直接把電話給挂斷了。
手機被他緊緊的攥在手裏,力氣之大,像是要把手機給捏成粉末似的。
夏停……夏停!他到底有什麽目的?
還有,喬若晴現在到底在哪兒?!
羊城。
夏停看着掌心的手機,想象着霍景淵現在心急如焚的模樣,不由的心情大好,去了書房。
他擡手敲了敲門,裏面立刻傳出來了夏明生的聲音:“進來。”
夏明生知道,這個時候會來找自己的,也就隻有自己的兒子了。
夏停推門進去,看到夏明生坐在書桌前,手裏拿了一個相框。
走過去一看,相框裏的照片已經泛了黃,照片上是一男一女。
女人坐在椅子上,大着肚子,看樣子就快生了,男人站在她身後,一雙手搭在女人的肩上,臉上有着很燦爛的笑容。
夏停的目光在女人的臉上微微停留了片刻。
女人的五官跟夏停有些相似,但是硬要說的話,卻比夏停的要柔和許多。
夏停的那雙眼睛,更加有攻擊性,而她則是柔情似水的。
夏明生擦了擦相框,又把相框放回了書桌上,這才擡頭看向了夏停,“什麽事?”
阿蘭的事,夏停一直沒有跟父親說過,也是因爲想給父親一個驚喜。
現在喬若晴已經不見了,那也是時候讓父親高興一下了。
夏停站在夏明生面前,站姿很端正,“爸,霍景淵的老婆不見了,他剛剛給我打了電話,着急得不得了。”
這對夏明生來說,仿佛真的是個好消息,他甚至還愉快的笑出了聲:“是嗎?看來他跟他那個老爸一樣,也是個疼老婆的性子。”
夏停抿了抿唇。
霍景淵和霍疆疼老婆,可是夏明生又何嘗不是?
這張照片,夏明生那麽多年了一直留着,時不時就會拿出來看看,夏停怎麽會不知道?
“知道他老婆是怎麽回事嗎?”夏明生問。
夏停點頭,“以前他們得罪了人,現在别人來報複了。”
他回答得很簡單,卻讓夏明生心情大好。
笑了一聲,夏明生道:“是啊,他們霍家的人,總是那麽愛得罪别人。”
頓了頓,他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對了,我聽你說過,霍景淵的老婆是不是快生了?”
“嗯。”夏停确實跟夏明生說過這個,“時間在下個月。另外,喬氏那邊,如果我們想的話,也可以收網了。”
這件事,夏停準備了好幾個月,就是爲了等待一個合适的時機,現在來告訴夏明生,也有要聽夏明生意見的意思。
這幾年,不管夏停做什麽,夏明生雖然看似不管,但是心裏卻也還是在意着的,所以平時的小事夏停自己拿主意,但是一旦有什麽大事,他也會跟自己的父親商量。
盡管說法很委婉,但是夏明生也知道他的意思。
就比如現在。
夏明生手指摩挲着蓋在腿上的薄毯。
現在天氣已經逐漸開始熱起來了,雖然夜間還有些涼,但是室内也是很暖和的。
可他的腿,永遠都離不開毯子。
冬天的時候就用毛毯,夏天就用薄毯,仿佛永遠都無法擺脫。
不過,這麽多年了,他也習慣了。
“喬氏,霍氏……”口中喃喃低語了幾聲,夏明生突然心情很好的笑了出來,“既然這樣,那就收網吧。霍家現在應該也很疑惑,有些事情,也是時候該讓他們知道了。”
夏明生甚至還有些期待,不知道霍疆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以後會是個什麽表情。
夏停點頭,應了一聲“知道了”,然後又說起了另外一件事:“爸,抓走喬若晴的,是姜家的人。”
夏明生微微一愣,“姜家的人?”
“是。”夏停早就把一切都查清楚了,也想趁着這個機會,把所有事都告訴父親,“去年姜明宣因爲自己的女兒想算計喬氏,後來被喬域給算計了,公司沒了不說,自己還進了監獄。”
這件事,夏明生當然知道。
雖然過了這麽多年,但是一提前姜明宣,他的眼眸中還是泛着狠光,“那是他的報應!姜家作孽不少,什麽後果都是輕的!”
對此,夏停也很贊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