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試圖查施詩的手機定位,但是對方處于關機狀态,他又根本找不到。
眼看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也快黑了,程寒于是去了林朗的花店。
施詩出了事,林朗哪裏還有心思做生意,一個人頹喪的坐在店裏,花也擺得亂七八糟。
看到程寒出現,林朗就像是看見了救命稻草似的,連忙站了起來,幾乎是小跑着到了程寒的面前,迫不及待的問:“怎麽樣?是不是找到施詩了?”
然而,程寒卻搖了搖頭。
林朗原本還有些興奮的表情,此刻立時垮了下來。
沒找到……連程寒都沒找到……
“她會去哪兒呢……”林朗自言自語似的,手用力的抓了一把頭發。
他的頭發本來就已經很亂了,現在被他這麽一抓,就更加亂了。
拉住了林朗的手,程寒道:“你先别急,我已經打電話給幾個朋友了,他們也會幫忙的。”
而且,那些朋友的手段,也許會比他的辦法有用得多。
他現在來找林朗,除了是怕林朗因爲擔心施詩跟着出事以外,也是有些事想跟林朗了解清楚。
“打電話給施詩,讓她送花的那個人你知道是誰嗎?”程寒問。
林朗連說話都有氣無力了:“不知道,電話是打在她手上的,她也沒有跟我說過。”
程寒的視線在店裏掃了一眼。
店面并不寬敞,最多也就十來個平方,除了各式各樣的盆栽和鮮花之外,也就擺放着兩把椅子和櫃台。
櫃台上,放着一台電腦。
看到那台電腦,程寒突然眼睛一亮,問:“你們客戶的資料都會存在電腦裏嗎?”
“嗯。”林朗無力的點頭,“都會存一下……”
話沒說完,他好像突然反應過來了似的,猛地擡起頭來,看着面前的程寒,視線正好跟程寒的目光對在一起。
對啊,電腦裏應該存了那個電話的……
這麽想着,林朗立刻去了櫃台前,打開了電腦裏的資料表,過頭就看到了今天下午施詩出門前輸入的一行電話号碼。
“肯定是這個。”林朗一邊說着,一邊就要打電話給對方,卻被程寒先攔住了。
因爲這個時候,程寒的手機響了。
按住了林朗的手,程寒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把電話接了起來。
見程寒的臉色有些沉,跟平時的表情不太一樣,林朗也就不敢輕舉妄動,生怕自己會打亂了程寒的計劃。
接起電話,程寒連一個多餘的字都沒有,直接問:“查到了嗎?”
手機裏傳來的是一個年輕男人的聲音:“寒哥,查到了,那個女人騎着車到了西區,後來被人打暈帶上車了。當時剛好有人路過,躲在角落裏看見了,我們的人找到那兒以後還拍了照片,我給你發手機上。”
程寒沒有急着挂電話,而是問:“知道那個女人被帶到哪裏去了嗎?”
“這個還不清楚,我們正在查。”
“嗯。”程寒應了一聲,嗓音比剛才更沉,“好好辦,這件事辦好了,少不了你的好處。”
剛把電話挂斷,程寒就看到自己的微信收到了兩張照片,點開一看,是一輛倒在地上的電動車,旁邊還擺着一束花。
那束花的樣子看起來有點兒慘,好像是被踩過似的。
程寒把照片遞到了林朗的面前,“這是不是她出門的時候帶的東西?”
隻看了一眼,林朗立刻就認了出來,不斷的點着頭道:“沒錯,這就是施詩的電動車,這束花是她包好帶出去的,我認得。”
程寒皺了皺眉,安撫道:“我的人已經在找了,應該很快會有消息,你别急。”
一邊說話,程寒一邊在自己的手機裏輸入了剛剛林朗找到的那串電話号碼,用卡2撥了出去。
他的卡2很少用,知道的人也很少。
那邊的人也不知道是在忙還是怎麽,響了好幾聲才被人接起來,然後是一個女人的聲音:“事情辦好了?”
“張果呢?”程寒随口胡謅了一個名字,“叫她接電話。”
電話那頭的人愣了愣,然後才道:“你打錯了。”
之後就毫不猶豫的把電話挂了。
程寒把手機從耳邊拿了下來,複制那串手機号碼,點開微信,找到一個頭像,發了出去。
半個小時裏,林朗隻覺得度秒如年,整個人都沒有了以前在霍氏時的冷靜從容,一直不停的來回踱步,看得程寒都覺得頭暈眼花,又不能說他什麽,隻能把自己的眼睛閉了起來。
好在,半個小時以後,程寒的手機再一次接到了電話,這一次他挂電話的速度很快。
把手機放回了口袋裏,程寒拉着林朗的胳膊就道:“人大概找到了,我們現在過去。”
林朗跟在程寒後面,也沒來得及思考,等上車了才反應過來,問:“什麽叫大概找到了?”
程寒沒有回答,隻是瞥了他一眼,“安全帶。”
事關施詩,林朗不敢掉以輕心,趕緊把安全帶系上,就看見程寒發動了車子。
程寒的車開得有些快,好在現在已經是晚上了,街上的行人和車都不多,他們也沒遇上什麽阻礙。
看到周圍的環境越來越偏了,林朗心裏的不安也就越來越強烈,終于還是忍不住問:“程寒,這裏是哪裏?你到底要帶我去哪兒?”
程寒一腳踩在油門上,把車速又加快了一些,同時回答道:“施詩應該是被人帶去江邊了,今天會漲潮。”
雖然并不知道那些人把施詩帶到江邊去做什麽,但是抓緊時間趕過去總是沒錯的。
一聽到程寒的話,林朗的心瞬間被提到了嗓子眼兒,“你說什麽?江邊?那些人是誰?爲什麽要抓施詩?”
頓了頓,他又皺着眉問:“還有,這些消息是誰幫你查到的?”
這一次,程寒沒有再說話了。
林朗雖然也好奇,但是相比起來,他現在更加在乎施詩的安危,所以不敢打擾程寒開車,于是其他的事變也就沒有再問了。
他們到江邊,已經是大半個小時以後,這還是程寒把車開超速的結果。
他們的車剛停穩,旁邊立刻跑過來兩個男人。
兩個男人手裏都打着手電筒,不遠處也有路燈,今天晚上星光也不錯,他們很容易就看清楚了從車上下來的人,連忙對着程寒淺淺的鞠了一躬,“寒哥,我們把周圍都找了好幾遍了,沒看到人。”
程寒皺眉,“怎麽會沒看到人?不是說被帶到這兒來了嗎?”
那兩個人也有些苦惱,“是啊,消息是說被帶到這兒來了沒錯,但是我們确實沒找到……”
“那個人說了多少?”程寒又問。
其中一個人搖搖頭,“隻說人在這兒,後面的就怎麽都不肯說了。”
他們之間的對話,林朗聽得雲裏霧裏,“這個人”、“那個人”的,林朗也沒有心思管他們到底是誰,隻是揪着其中一個人的衣領問:“施詩是不是在這兒?”
那人或許是沒想到林朗的反應會這麽大,微微怔了怔,然後就開始點頭,“是的,可是我們找遍了,确實沒有找到人。”
程寒抓住林朗的手,把他的手從那人衣領上拿了下來,吩咐道:“再仔細找找,今天晚上漲了潮。”
這樣的話,程寒在車上就說過一遍,那時候林朗還沒有多想。
但是現在聽到,卻是四肢百骸都在發涼。
漲潮……難道施詩……
他扔開程寒的手就往江裏跑了過去。
……
施詩不知道是誰把她打暈的,她當時正在給客戶打電話,剛把電話挂斷人就暈過去了。
之後發生了什麽,她一無所知。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已經被人關在了一個籠子裏。
周圍黑漆漆的,面前站了好幾個人,手裏拿着手電筒,燈光一晃一晃的。
聽着周圍江水不斷拍打在岸邊上的聲音,施詩心裏一慌,正想問他們想幹什麽,其中一個人的手電筒從她眼睛上晃過,刺得她的眼睛生疼,擡起手擋了一下,發出了點聲音。
那人立刻看了過來,還把手電筒對上了施詩。
施詩坐在地上,身下是凹凸不平的石子,她卻并不覺得難受,因爲她現在整個人都是坐在水裏的,隻覺得冷。
以她坐着的模樣,江水已經漫過了她的肩膀。
那個男人看到施詩這個樣子,樂了,“喲,這麽快就醒了啊?本來還想看看你被水嗆醒是什麽樣子,但是好像看不到了啊。”
水已經慢慢的往江邊漫了上來,春天的夜裏很涼,尤其是江水。
施詩扶着鐵籠子站了起來,後背靠在籠子上,身子被凍得瑟瑟發抖,眼中也有着明顯的害怕,對着面前的兩個人問:“你們是什麽人?想幹什麽?”
“幹什麽?你說呢?”那人奸笑着應了一聲,把籠子上了鎖,然後拔出鑰匙,朝着前方的江水裏一扔。
浪潮聲此起彼伏,鑰匙掉在江水裏的聲音太過微小,根本聽不見。
施詩慌了,雙手扒在籠子上,問那兩個人:“你們到底是誰?”
那兩個人卻開始往岸邊走,“一會兒就會漲潮了,到了閻王爺那兒可别怪我們,我們也不過是拿人錢财,替人消災罷了,誰讓你得罪了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