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朗是越看越覺得奇怪了。
以前林朗在霍氏上班的時候跟不少人都認識,阿榮自然也在其中。
等手上的事閑一點了,林朗就拿出手機,給阿榮打了個電話,問施詩在醫院的時候是不是出了什麽事。
阿榮一直都守在病房門口,雖然沒有進病房去,但是病房裏的情況他大概也是知道一些的。
認真的回想了一下,阿榮回答:“沒有啊,她跟少夫人聊天聊得挺愉快的啊。”
“是嗎?”林朗漫不經心的回了一句,腦子裏翻來覆去的,都是施詩回來以後的模樣。
心事重重的,眼神甚至還有些……悲憫。
這到底發生什麽事了?
電話那端的阿榮聽見林朗的聲音,也好奇了,就問他:“怎麽了?是不是施小姐出什麽事了?”
他跟林朗怎麽說也做過同事,認識一場,施詩又是林朗的女朋友,要是施詩真的出了什麽事,阿榮是一定要幫忙的。
他一直都以講義氣自居,而且十分講義氣。
林朗搖了搖頭,“沒什麽,隻是她從醫院回來以後好像有點兒不對勁,心不在焉的。”
甩了甩頭,他又說:“沒事,一會兒我再問問。對了,少夫人那邊怎麽樣?”
原本林朗還想問程寒有沒有回來的,但是想到這是霍氏的事,而他現在已經不是霍氏的人了,問這些似乎不太好,便也就忍住了,問了一些喬若晴的事。
知道喬若晴一切都好,昨天晚上霍景淵帶着她出去看夜景,今天早上兩人又在一起散步,林朗也就沒什麽好擔心的了,讓阿榮轉告喬若晴,說自己有時間會去看她,然後就把電話挂斷了。
剛挂斷電話,林朗卻看見施詩已經包好了一束花,準備往外走,他趕忙問:“去哪兒啊?”
“哦,接了個電話,有個客戶要一束花,讓我現在就送過去。”施詩回答。
林朗伸出手,要把花從施詩的手上拿過來,“看你這心事重重的樣子,怎麽送花啊?你還是留在店裏休息吧,我去。”
施詩卻避開了林朗的動作,道:“沒關系,我就當出去走走。你在店裏看着吧,我很快就回來了。”
既然施詩那麽說了,林朗也就沒有再跟她争,而是囑咐她小心一點,施詩點頭答應了。
自從開了花店以後,爲了送貨方便,施詩給自己配了一輛電動車。
林朗覺得不安全,本來想自己開車去送的,不過這樣的建議一提出來就被施詩給否決了不說,還被訓了一頓。
當時施詩的說法是:“我們一束花才賺多少錢啊?你開一趟車要花多少油錢?這樣不賠本賠死才怪。而且有的地方你的車開不進去,還是電動車比較方便。”
小巧靈便的,穿街走巷都不在話下。
因爲施詩的一再堅持,林朗也就随她了,除非是大件的花束,否則都用電動車送。
施詩跨上電動車,按照客戶說的地址開了導航,跟着導航走。
嗯,有點遠。
施詩騎了半個多小時的車,周圍的環境已經很清靜了。
這裏遠離市中心,甚至還有些……荒涼破敗的感覺。
施詩又在手機地圖上點了一陣,找到了具體位置,把車騎了過去,在路邊停下,然後給對方打電話:“霍小姐,你好,你要的花我已經送到樓下了,是我給你送上來還是……”
她的話還沒有說完,突然,“嘭”的一聲。
施詩的腦袋一疼,然後整個人都往旁邊栽了過去,電動車也跟着倒下,壓在了施詩的腿上。
阿蘭就站在施詩旁邊,口罩遮了半邊臉,看不清楚表情,但是眼神卻分明帶着陰骘。
……
施詩出去送花的時候,林朗一般不給她打電話,沒有别的原因,就是覺得她騎車接電話不安全。
不過施詩跟在喬若晴身邊做了那麽久的秘書,做事也一向都很有交代,到了地方了或者開始啓程回來了都會給林朗發個消息,如果遇到了什麽意外也會給林朗發信息通知他,免得他擔心。
然而,這次施詩都出去了兩個多小時了,眼看着就快要接近黃昏,她卻還沒有回來。
不僅沒有回來,還連一個電話、一條語音都沒有。
林朗開始慌了,就給施詩打電話,然而——
“對不起,您撥打的用戶已關機。”
手機那端傳來的,隻是一個機械到沒有任何感情的女聲。
不管林朗打多少次,都是這個聲音在回應他。
林朗徹底急了。
……
程寒是下午到的江城。
他的傷已經完全好了,襄城那邊也沒什麽不放心的,所以他跟霍景淵請示過後就回來了。
下了飛機以後,程寒沒有先回家,也沒有先回公司,而是先去了醫院找霍景淵。
霍景淵當時剛好把文件看完,在跟喬若晴閑聊,聽見敲門聲,擡頭一看,見到程寒,把他打量一番,見他确實沒有什麽不妥了,眉眼間才露出淡淡的一抹笑意。
“回來了?”霍景淵的聲音很輕,卻透着熟稔。
程寒點頭,“嗯,霍總,我已經完全沒事了,隻要您允許,我馬上就可以開始工作。”
聽着程寒的話,喬若晴忍不住笑了,“程寒,景淵這是把你逼得有多緊啊?你剛從襄城回來,好好休息兩天也沒事,公司的事沒有那麽着急。”
程寒跟着霍景淵很長時間了,對于霍景淵來說,他也并不單純的隻是個助手,所以喬若晴對他自然也跟對别人不太一樣。
霍景淵便接着喬若晴的話道:“你看,你這麽急着工作,别人還以爲我是周扒皮呢。先回去休息吧。”
難得聽見霍景淵開這樣的玩笑,程寒也知道喬若晴的身體沒事,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
就在這時,霍景淵的手機響了。
本以爲是公司打來的電話,可是等霍景淵把手機拿出來一看,倒是微微怔住了一下。
注意到霍景淵的表情,喬若晴湊過來看了看,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林朗的名字。
“怎麽不接啊?”喬若晴問。
“他找我可能有事,我去外面接。”霍景淵說了一聲,拿着手機出了病房。
自從林朗自己創業以後就很少找霍景淵了,這倒不是說他不在乎霍景淵這個前上司,而是他想依靠自己的努力成功,霍景淵以前也跟林朗說過,如果林朗遇到任何問題都可以找他,他一定會幫忙,但是林朗卻沒有找過。
不管再苦再難,林朗都是自己處理的。
所以,這次林朗把電話打到了自己這裏,霍景淵覺得事情肯定不簡單。
到了病房外面,霍景淵走到了不引人注目的角落裏,接起了電話。
他還沒出聲,那邊的林朗就先說話了:“霍總,求你幫幫我。”
聲音很急切。
跟林朗認識了那麽久,這還是霍景淵第一次聽見他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眉心不由的蹙了蹙,霍景淵問:“出什麽事了?”
因爲擔心,所以他的嗓音也不由的低沉了一些。
電話那端,林朗道:“我找不到施詩,她隻是出去送一束花,可是去了好幾個小時都沒有回來,打電話也一直關機,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
把事情的過程跟霍景淵說了一遍,林朗接着又道:“霍總,我真的是沒有辦法才找你的,請你幫幫我……”
如果不是萬般無奈,沒了别的辦法,他也不想求到霍景淵這兒來。
把事情在腦海裏過了一遍,霍景淵點了點頭,“這件事交給我,我馬上讓程寒去查。”
林朗微微怔了怔,“程寒?他回來了?”
雖然隻是打電話,但是霍景淵也很清楚的聽見了林朗聲音裏的興奮。
也難怪,同事那麽久,對于程寒的能力,林朗是很了解的。
再次點頭,霍景淵安撫道:“嗯,他剛回來。這件事交給他,你放心。”
然後,霍景淵挂斷電話,回了病房。
喬若晴跟程寒是沒有什麽共同話題的,所以病房裏的氣氛有些尴尬
見霍景淵回來了,喬若晴趕緊問:“景淵,怎麽了?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沒事。”知道喬若晴和施詩之間的關系有多親密,霍景淵不敢把這件事告訴喬若晴,生怕喬若晴會受不了,所以隻能先瞞着她了,“以前的一個客戶跟林朗訂了花,林朗把這算成我的人情了,打電話過來道謝。”
喬若晴微微一怔,反應過來以後,忍不住笑了,“這個林朗,還真是見外啊。”
“是啊。”霍景淵應了一聲,若無其事的坐回了椅子上,擡頭看向了還站在旁邊的程寒,“你先回去吧,有事我會給你打電話。”
程寒應了一聲,出了病房以後,立刻把手機從口袋裏拿了出來。
霍景淵回來之前,他的手機收到了一條信息,隻不過那時候喬若晴在,他不方便看。
現在既然都出來了,那就沒什麽了。
等看到信息的内容,程寒的眉心立刻蹙了起來。
信息是霍景淵發的,把施詩失聯的事情和施詩花店的位置都告訴了程寒,讓他去查監控。
現在這個社會,科技發達,到處都是監控,所以查起來要簡單很多。
程寒跟林朗以前不僅是同事,還是朋友,所以對于這件事自然不敢掉以輕心,給霍景淵回了一條消息,表示自己收到,然後就連忙去辦了。
隻不過,這件事查起來似乎有些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