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沒想到,袁祥傑把心思動到了這上面。
聽溫尋說完了整件事,溫雅的大腦又空白了好一會兒。
她以爲自己這幾年瞞得很好,根本誰都不知道,卻沒想到……原來,都是知道的。
“那現在怎麽辦?”既然溫尋都已經知道了,溫雅也就不瞞着了,幹脆跟溫尋詢問起意見來。
她現在腦子亂得很,根本沒辦法思考。
溫尋摩挲了一下指尖,很快有了主意:“明天我讓爸發個聲明,就說你最近狀态不好,方案交給我做,公司的事也不讓你插手了。”
這樣,袁祥傑總不會再去找溫雅的麻煩了吧?
次日,溫氏果然就發了聲明,隻不過要比溫尋說的嚴重得多。
溫氏的聲明是:溫雅出現決策失誤,給溫氏造成了損失,所以将她暫時停職,什麽時候讓她回公司還不一定。
不僅如此,溫尋還特地去找了袁祥傑。
袁祥傑還等着溫氏跟霍氏解約,然後溫雅來找自己,卻沒想到等來的人是那個從來不管事的溫尋。
“怎麽會是他……”袁祥傑摸着下巴,有些疑惑。
溫尋平時總是懶懶散散的,也不管公司的事,今天怎麽會……
溫尋進來的時候,身上穿着西裝和襯衣,偏偏領帶松松垮垮的,整個人看起來都有幾分萎靡。
“袁總,你好,我是溫尋。”溫尋聲音懶懶的,也不等袁祥傑說話就自己做下來了,還打了個哈欠。
袁祥傑:“……”
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他還沒想明白,溫尋就又開口了:“抱歉啊袁總,之前我們本來說定了要跟你簽合同,但是後來因爲某些原因,改成了霍氏。不過來日方長,我們以後還有很多的機會,這次就算了,是吧?”
然後他就站起身,說了句“以後有機會再合作”,雙手往兜裏一插,走了。
袁祥傑懵逼了好一會兒都沒反應過來。
所以溫尋特地跑過來一趟,就是專門爲了跟他說這個?
那溫尋的用意到底是什麽?
這件事,很快也傳到了霍景淵的耳朵裏,不過他倒是一點兒也不意外。
原本霍景淵想去找袁祥傑的,不過既然溫尋都已經去過了,那他就不去了。
“那我們現在要回江城嗎?”程寒問。
他記得,昨天霍景淵跟喬若晴說了會回去,後來因爲溫雅找上門來了,隻能改期,霍景淵還一直不高興。
霍景淵搖搖頭。
爲了保險起見,他還是先留下來比較好,免得再發生什麽變故。
知道了溫氏的人事變動以後,霍景淵跟溫尋見過兩次,是談合作細則的。
當時溫尋帶了一個人,是個西裝革履的年輕人,頭發梳得一絲不苟,看起來精神頭十足。
溫尋說,那是他的助手方華,有什麽事,霍氏都可以聯系方華。
兩次見面,溫尋基本上都隻是懶懶散散的坐在旁邊,手裏端着咖啡慢慢的品着,眼神遊離,也不知道在想什麽,說話、做報告、回答問題的人都是方華。
邱海洋對此十分不滿,等對方一走,他立刻對着霍景淵問:“霍總,我看這個溫尋實在不像是個會做事的人,要不然我們還是把溫小姐叫回來吧?”
這些年,溫雅在工作上的能力,襄城的人都是有目共睹的,而溫尋,除了一身花名,就沒有别的傳說了。
這樣的人,邱海洋實在是信不過。
霍景淵卻隻是笑着搖了搖頭,“不用。”
邱海洋還想說話,程寒卻已經明白了霍景淵的意思,對着邱海洋道:“溫尋不會做事,他身邊不是還有個方華嗎?”
其實他和霍景淵都看得出來,溫尋不是真的一無是處,隻不過霍景淵沒有說破,他也就沒有多說了。
邱海洋見霍景淵對程寒的話也沒有反駁,便也沒有再說話了,隻是心裏還是有些不放心,讓鄭飛多留意溫氏的動作,一有什麽失控的事情就馬上告訴他,鄭飛說好。
袁祥傑也沒有閑着。
他給溫雅打過電話,溫雅隻說了一句話:她現在在溫氏已經沒有實權了,根本說不上話,袁祥傑找她沒用。
原本袁祥傑還想用何苗來威脅溫雅,可是卻發現,自己根本找不到何苗的蹤迹了。
他幾乎把整個襄城都翻了過來,但是一點兒線索都沒有。
原本已經到手的合同就這麽飛了,他還無計可施,這幾天他都有些暴躁。
助手就站在他旁邊,把他的神情都看在了眼裏,見他這樣,戰戰兢兢的問:“袁總,要不要用點江湖上的手段?”
他們查不到的事,總有人能查到。
袁祥傑看了他一眼,他立刻低下頭,不說話了。
袁祥傑卻沒有就這麽算了的意思,繼續道:“用什麽手段?上次讓你找人去請霍景淵,你找的都是些什麽人?還需要我來善後!”
那夥人也是沒有半點兒骨氣,霍景淵連手段都沒用,他們就把他給招出來了,還好他反應夠快,後面才把自己的嫌疑撇清了。
袁祥傑真不知道自己都養了些什麽人。
右手的指尖在左手的手背上點了點,他站起了身,“跟我去霍氏。”
袁祥傑和助手到霍氏的時候,霍景淵正好要出門,聽說他們來了,霍景淵又把拿起來的大衣交給了程寒,讓他挂了回去。
程寒按照霍景淵的吩咐把袁祥傑請進來的時候,袁祥傑還有些驚訝。
上次霍景淵去找他,他讓霍景淵等了那麽久,原本以爲霍景淵會以牙還牙的,卻沒想到,他進去的時候,霍景淵正坐在待客區上泡茶,還往旁邊的位置上放了一杯,示意他坐下。
“袁總今天來找我,是有什麽事嗎?”霍景淵眼角帶着似有若無的笑意,手裏端着一小杯茶,慢悠悠的品着。
袁祥傑也不打算跟霍景淵兜圈子,開門見山的問:“霍總,是你把溫雅的女兒藏起來了吧?”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霍景淵回答,表情冷冷淡淡的。
袁祥傑卻笑了一聲,“除了你,在襄城,還有誰有這麽大的本事。”
霍景淵扭過頭來看着袁祥傑,眼神有些難以形容,似乎有點兒……受寵若驚。
“袁總說笑了,我來襄城才多久?哪有那個實力?在這兒,袁總才是地頭蛇。”
袁祥傑咬了咬後牙。
油鹽不進!
臉上的笑容徹底消失,袁祥傑問:“霍景淵,你當真要跟我作對?你是不是忘了,我既然能查到溫雅有個女兒,自然能查到她當年的事,要是那些事被曝光出去,溫氏可就完了。”
霍景淵放下茶杯,擡了擡眸,臉上卻依然是雲淡風輕的模樣。
今天天氣不錯,早上雖然起了霧,但是現在室外卻是陽光普照。
暖色的陽光從旁邊的落地窗打進來,照着霍景淵的半邊身體,讓他的臉也鍍上了一層暖色。
可偏生,眸中像是帶了無論如何也無法驅散的寒意。
“溫氏完了,跟我有什麽關系?”他語氣輕飄飄的,好像對這件事一點兒也不在乎。
袁祥傑微微一愣,好幾秒鍾以後才道:“你和溫氏有合作,如果溫氏出事,那你……”
“因爲溫氏的原因導緻霍氏的利益受到影響,那是溫氏毀約,我能拿到賠償。”霍景淵笑了笑,“袁總,你今天跟我說這些,似乎沒有任何意義。”
袁祥傑放在膝蓋上的手用力的握了握。
這個霍景淵,還真是不好對付!
盡管霍景淵不承認,但是袁祥傑也知道,溫雅敢這麽明目張膽的跟他作對,是仗着有霍景淵和霍氏撐腰罷了。
“哼”了一聲,袁祥傑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也就是說,霍總是不肯跟我和平相處了?”
聽見這話,霍景淵倒是覺得新鮮,“袁總是不是忘了,我們本來就是競争對手?”
競争對手之間,又怎麽可能和平相處?
雖然後面這句話霍景淵沒有說出來,但是袁祥傑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是啊,他們是競争對手。
說得嚴重一點,那就是你死我活。
既然這樣,那好啊!
一甩袖子,袁祥傑從霍景淵的辦公室裏離開了。
剛到外面,袁祥傑就遇上了手上拿着文件夾來找霍景淵的邱海洋。
袁氏和霍氏是老對手了,他們倆也是老對手了。
而且,袁祥傑從來就沒有在邱海洋的手裏讨到過一次好處。
這次原本以爲能夠拿下溫氏的合約,袁祥傑也算是赢了一次,但是誰知道,居然會是這個結果。
此刻,邱海洋看到袁祥傑,也是微微一愣,卻也隻是片刻就反應了過來。
“袁總,你是來找霍總的嗎?”邱海洋笑眯眯的問。
之前溫氏差點兒把合同給袁氏的時候,邱海洋整天都愁眉苦臉的,哪裏是這樣的表情?
現在兩個人的處境完全對調了,袁祥傑的心裏别提多憋屈,看也不再看邱海洋一眼,擡腳就走了,更别說回答他的問題。
看着袁祥傑這麽氣急敗壞的樣子,邱海洋心裏更覺得樂開了花,抱着文件夾歡歡喜喜的去找霍景淵了。
辦公室裏,霍景淵正在跟程寒交代一些事,見邱海洋進來了,雖然也不避諱,卻讓邱海洋先在旁邊候着。
邱海洋于是就候了十來分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