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程寒的戰況也不差,幾乎沒人能進他的身。
可盡管如此,車子裏的兩個人還是看得膽戰心驚。
鄭飛問:“邱總,我們現在怎麽辦?”
他剛剛已經打電話報警了,但是這兒離市區很遠,警察恐怕沒那麽快趕過來。
還是邱海洋比較穩得住,把那兩輛車的車牌号都記下來了,他吩咐道:“讓人去查那兩輛車,還有,打電話回公司,另外安排一輛車來接霍總。”
霍景淵的時間那麽寶貴,幾乎是一秒鍾計的,不管是在這兒等警察還是等拖車,都是浪費。
鄭飛不敢耽誤,立刻拿出手機照辦。
車窗外,霍景淵和程寒已經把那些染着各種顔色頭發的人全都解決了,小青年門趴在地上,有的抱着腿,有的揉着腰,慘叫哀嚎着。
這大冷天裏,居然還有幾分壯觀。
霍景淵剛拍了拍手,程寒就過來,把外套給他穿上了,然後蹲下身,拎起那個小紅毛的衣領問:“誰讓你們來的?”
小紅毛被揍得鼻青臉腫的,捂着臉,說話都含糊不清了:“是顔總……”
程寒皺眉,“顔總?”
小紅毛趕緊搖頭,忍着痛道:“是袁總,袁總!”
程寒對襄城并不熟悉,又問他:“哪個袁總?”
“袁氏的袁總。”小紅毛回答。
程寒:“……”
這說了不等于沒說嗎?
霍景淵已經回到車上去了,程寒于是也坐了上去,把小紅毛的話重複了一遍。
霍景淵剛剛才經過打鬥,此時卻是臉不紅氣不喘,神色十分淡然,隻是偏着頭看邱海洋,“那個袁總是誰?”
邱海洋立刻解釋:“是我們公司的一個競争對手,聽說在道上有點兒關系,一直在跟我們搶訂單。”
邱海洋能做分公司的負責人,能力自然也可見一斑,袁祥傑幾乎沒從他手裏撈到過好處。
之前邱海洋跟溫氏談了一筆幾千萬的單子,眼看都要簽約了,可是後來不知道怎麽了,對方突然就反悔了,說要跟袁氏簽約。
這次霍景淵過來就是想處理這件事的,卻沒想到,他剛剛到襄城,甚至都還沒有安頓好,那個袁祥傑就找過來了。
“那筆單子,跟他有關系?”霍景淵又問。
邱海洋不敢說得太肯定,隻能道:“我隻是那麽懷疑過,但是還沒有證實。”
霍景淵微微點頭。
駕駛座上的鄭飛察覺到邱海洋的不自在,連忙出聲:“霍總,我已經另外叫車過來了,很快就會到。”
霍景淵靠在椅背上,輕輕的“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半個小時以後,鄭飛安排的車到了,霍景淵和程寒上了車,邱海洋也一起,鄭飛則是留下來等拖車。
換了車以後,霍景淵看着窗外,略微遲疑了一下,問邱海洋:“那兩輛車,查到了嗎?”
“還沒有,沒這麽快,不過晚上應該就會有消息了。”邱海洋忙回答。
難得跟大老闆這麽近距離的接觸,他可不想給霍景淵留下任何不好的印象。
程寒坐在副駕駛上,把剛才的情況琢磨了一下,側回頭來,對着霍景淵分析:“霍總,剛才那些人應該隻是道上的小混混。”
身手太差,不像是有背景的。
邱海洋表現欲很強,立刻道:“對了,聽說袁祥傑在道上也有關系,他們會不會就是袁祥傑找來的人?”
他會這麽說也不是沒有道理,而且,霍景淵也是這麽想的。
但是,袁祥傑既然消息那麽靈通,自己才剛到襄城他就知道了,還專門找人來請自己,又怎麽會找這麽普通的人?
根本不堪一擊。
他對這個袁祥傑,倒是有點兒好奇了。
指尖在前排的座椅上輕輕敲了敲,霍景淵對着司機道:“去袁氏。”
司機微微一怔,想要發問,不過又想到這位是連自己上司都要小心翼翼應對的人,不敢過于啰嗦,于是隻應了一聲“是”,就打轉了方向盤,轉了方向。
袁氏跟霍氏的分公司在兩個方向,從這兒過去,倒是比去霍氏分公司要近一些,十幾分鍾就到了。
車子停穩以後,霍景淵沒有先下車,程寒則是先去了袁氏。
邱海洋跟袁祥傑打過幾次交道,雖然兩人不對付,但是臉還是認識的,他就提議了:“霍總,程特助去怕是要吃閉門羹,要不然我先去……”
他的話還沒說完,程寒已經回來了,恭恭敬敬的打開車門,對着霍景淵道:“霍總,袁總請您上去。”
邱海洋後面的話是怎麽也說不出口了,剩下的一半卡在喉嚨裏,難受得緊,卻又不敢再多說什麽,隻能看了看程寒。
總公司的總裁特助,果然不簡單,不過是第一天到襄城,居然幾分鍾的時間,就能讓袁祥傑見霍景淵。
霍景淵微微點頭,下車了。
邱海洋跟在霍景淵的身後,正了正領帶。
來對手的地盤,怎麽找也得精神一點。
他們去到袁祥傑辦公室的時候,袁祥傑正在打電話。
似乎是有意晾着霍景淵,給霍景淵一個下馬威,袁祥傑那個電話打得有點久,而且并沒有說出什麽有意義的内容來。
霍景淵倒是也沒有閑着,隻是打量着那個拿着電話聽筒的男人。
短發,身上穿着素色襯衫,沒有打領帶,領口的兩三顆扣子都沒有扣上,顯得放浪不羁。
眉眼倒是生得不錯,嘴角一直咧着,說話不輕不重。
霍景淵觀察得仔細,邱海洋卻看不下去了。
他跟袁祥傑不對付,但是今天霍景淵過來了,袁祥傑也是知道的,還特地讓人上來,可是現在人上來了,他又在這兒故意擺架子,這是做給誰看?
見不得自己家老闆受這樣的氣,邱海洋剛要說話,程寒卻朝着他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輕舉妄動。
再看看旁邊的霍景淵,他或許是觀察夠了,手裏端着一杯茶喝着,儒雅而從容。
算了,既然霍總都不在意,他也别就這麽沖出去了,要是讓袁祥傑因爲他看輕了霍景淵,那就得不償失了。
于是,他隻好把心裏的那口氣忍了下來,自己也跟着喝茶。
袁祥傑看似在專心緻志的打電話,但是目光卻是不是的就往霍景淵這邊看着。
霍景淵的名頭不小,雖然人沒來過襄城,他也沒有去過江城,但是對于這個人,他卻是知道的。
聽說他爲人穩重,在商場上殺伐決斷,手段老辣,隻不過最近幾個月因爲老婆懷孕了,所以沒怎麽管公司的事,甚至連三十年來第一次辦生日宴會,也因爲要急着去醫院看老婆提前走了。
所以袁祥傑沒想到霍景淵這次會來襄城的。
不過既然來了,又找上了門,那下馬威還是要給的,總不能讓人覺得他袁氏好欺負。
打了半個多小時的電話,袁祥傑這才挂斷了電話,嘗嘗的歎了一口氣後,像是剛剛注意到沙發上的三個人似的,趕緊站了起來,“邱總,你怎麽來了?”
邱海洋這時候正在看手機,上面是鄭飛發給他的消息。
原本以爲要晚上才會有消息,沒想到會來得這麽快,看來,這次袁祥傑找的幾個人智商都不怎麽高,這麽輕而易舉的就被查出來了。
“袁總,這是霍氏的總裁,霍景淵霍總。”邱海洋立刻做了介紹。
袁祥傑于是便轉向了霍景淵,伸了手,“霍總,久仰。”
霍景淵也伸了手,跟對方輕輕握了一下,立刻松開了。
“剛剛有個很久沒見的朋友打電話過來,聊着就忘了時間,沒顧上招呼霍總,霍總不會生氣吧?”袁祥傑臉上陪着笑,看起來還真有幾分歉疚。
可在場的幾個人,又怎麽會不知道他的話是什麽意思?
“我今天來找袁總,是有是想問袁總。”霍景淵開門見山。
袁祥傑笑了笑,有些好奇,“是嗎?霍總有什麽話盡管問,隻要是我知道的,那我一定知無不言。”
邱海洋把手機遞給了霍景淵。
霍景淵掃了一眼,跟他想象得差不多。
原本他還想問的,但是現在看到這些消息,卻不想問了,幹脆轉移了話題:“其實也沒什麽,隻是聽說袁總年少有爲,在襄城極負盛名,所以過來拜訪一下,順便問問,袁總是不是有跟溫氏合作的意向?”
袁祥傑倒是也不隐瞞,回答得十分直率:“不錯,我最近是跟溫氏有接觸。”
說到這兒,他自然也明白了霍景淵的意思,笑了笑,“對了,我聽說邱總之前跟溫氏接觸過,本來都要簽約了……”
轉了轉眼珠,他又問:“該不會是,溫氏要取消跟霍氏的合作吧?是因爲我嗎?”
邱海洋皺了皺眉,“袁總,既然我們都知道了,你又何必逢場作戲呢?”
他這話可謂是說得很直白了。
但是袁祥傑卻不想認。
他斂住笑意,把臉上的表情換成了一臉的迷茫,看着邱海洋問:“邱總,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你懷疑,這其中是我做了什麽手腳?”
邱海洋張了張口,剛想說話,卻看到程寒朝着自己微微搖了搖頭,便又忍住了。
程寒是霍景淵的人,跟了霍景淵那麽久了,揣摩霍景淵的心思也是揣摩得最清楚的,他的意思,大概也就是霍景淵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