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蘭的意思是,想先問問醫生孩子是什麽性别,好提前多準備點小衣服小鞋子什麽的,喬若晴也想早點兒知道。
正好看到霍景淵進來,她趕緊問:“景淵,這個時候應該可以看出孩子的性别了吧?”
霍景淵收斂好心緒,眼角帶着笑到了喬若晴的面前,點點頭,“可以了。”
喬若晴雙手護着肚子,笑得眼睛都彎成了月亮。
王伯把蛋糕拿了過來,“姑爺,之前我們大小姐一直在等着你切蛋糕呢。”
從唐蘭和霍疆上來開始,喬若晴就跟他們說好了,等霍景淵回來了,就一起切蛋糕。
于是,插好了蠟燭,點好,拉上窗簾,關了燈,霍景淵許願。
他其實不信這個,事能不能成,人是不是平安,他都不信許願可以達成。
但是此刻,他卻握着雙手,看着面前的蠟燭,十分虔誠的閉上了眼睛,在心底默念:“希望父母平安,老婆生産順利,孩子平安出生。”
很簡單的願望,爲人子,爲人夫,爲人父而已。
喬若晴一直在旁邊盯着霍景淵,見他鄭重的表情有所放松,眼睛也睜開了,趕緊湊過來問:“怎麽樣?許完了嗎?”
霍景淵點頭,揉了揉他的頭發,“嗯,完了。”
聽說許願說出來就不靈了,所以喬若晴也沒有問他許了什麽願,隻是歡歡喜喜的道:“那就吹蠟燭吧。”
霍景淵拉着他的手,說要一起吹,喬若晴答應了。
夫妻倆一起吹了蠟燭,王伯立刻開了燈,又拉開了窗簾,剛剛還黑漆漆的房間霎時間明亮起來。
霍景淵切了蛋糕,先給了父母,又給了妻子,然後是姚雙雙,最後還給了王伯一塊。
王伯看着遞到面前的蛋糕,有些詫異,“姑爺……”
“您是從小看着若晴長大的,這是應該的。”霍景淵道。
喬若晴也附和:“是啊,王伯,您就接着吧。”
王伯便沒有再說什麽了。
霍景淵戳着面前的蛋糕,一口也沒有吃,喬若晴倒是吃了個精光,覺得阿蘭的手藝實在不錯,還連聲稱贊,就連唐蘭也是贊不絕口,姚雙雙不會做飯,更是覺得這人是個好手藝,都可以出去開店了。
見霍景淵若有所思的模樣,喬若晴推了推他的胳膊,“景淵,你從剛才就心不在焉的,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啊?”
“沒事。”霍景淵戳了一小塊蛋糕到喬若晴的嘴邊。
霍疆神色也不如剛才那麽輕松了,“都被看出來了,就别瞞着了,否則若晴隻會更擔心。”
這是霍疆的經驗之談。
要裝就撞得像一點,不要被看出來。
既然都被看出來了,那就幹脆說實話,也好讓人放心。
霍景淵聽父親都這麽說了,于是也就不再僞裝了,放下叉子,說了實話:“是底下的公司出了點兒事。”
喬若晴趕緊松了他的手,“嚴重嗎?”
她皺着眉,看起來很擔心。
“還不清楚。”霍景淵說。
霍疆很少看到霍景淵露出這樣的表情,看來,這次的事情小不了。
既然這樣,那這個生日,霍景淵怕是沒有心思過了。
“你先去處理公司的事,這邊有我們。”霍疆道。
唐蘭也點頭,“就是,小晴這邊我們也會照顧好的,等會兒就送她回醫院。小景,你快去忙吧。”
父母都這麽說了,霍景淵也沒有再推辭,囑咐了喬若晴兩句就離開了。
他去永新的時候,永新已經亂成了一團,門口圍了一大堆人,紛紛說要讨個說法。
霍景淵才剛到,人群中立刻有人出了聲:“那是霍景淵!快,我們找他去!”
這人話音一落,果然一堆人就往霍景淵這邊來了,把霍景淵結結實實的圍在了中間。
“霍景淵,你們霍氏就是這麽做生意的嗎?你們的東西差點兒吃出人命知不知道?”
“怪不得霍氏那麽有錢,原來賺的都是喪良心的錢!”
“霍景淵,我老公吃了你們公司的東西,現在人還躺在醫院呢!這件事你最好給我一個說法!”
一堆人七嘴八舌,全都是追讨責任的。
霍景淵被人圍在中間,一個字也不說。
保安看到了,立刻趕了過來,擠進人群,把霍景淵護在了中間,程寒也在其中。
“情況怎麽樣?”霍景淵在保安的護送下,一邊往裏面走一邊問。
程寒一五一十的說了情況:“從前幾天就有人說吃了我們的産品不舒服,但是那個時候廠長靳言沒有引起重視。直到今天有人進了醫院,那些人就聯合起來,打電話到食品安全局去舉報,現在靳言已經被帶走了,工廠也停工了。”
進了工廠,那群人被隔絕在外,霍景淵的耳邊立刻清靜了。
程寒帶着霍景淵去了生産車間。
事情發生得突然,雖然車間裏已經沒有員工了,但是東西都還擺放着,流水線上還擺放着各種材料。
“這些東西有沒有問題?”霍景淵問。
“食品安全局的人已經采樣去查了。”程寒回答。
霍景淵微微點了點頭,盯着那些材料看了一會兒,吩咐道:“馬上讓人取樣,送去檢測。”
他想快點知道結果,最好是能在食品安全局的結果出來之前。
程寒不敢耽誤,立刻按照霍景淵的吩咐做了。
永新運行了有好幾年了,生産的都是速食食品,但是這幾年來,從來沒有出過問題,這還是第一次。
工廠暫時停工,霍景淵交代了一番之後回家,喬若晴在客廳裏等着他。
“你怎麽在這兒?不是該回醫院的嗎?”霍景淵問。
他從酒店離開之前喬若晴答應過,會盡快回醫院。
“我擔心你,所以想回來等你。”喬若晴起身,抱住了霍景淵的胳膊,仰起頭來,一雙漆黑晶亮的眼睛看着他,“公司怎麽樣了?”
“沒事。”霍景淵答。
喬若晴垂着頭,不問了。
她知道,沒事肯定是假的。
但是,既然霍景淵不想說,她再問的話,反而會讓霍景淵擔心。
“爸媽呢?”霍景淵又問。
喬若晴頭靠在霍景淵的肩膀上,輕聲道:“在酒店呢。”
今天的生日宴,霍景淵是主角,主角走了,他們不能再走,否則要是傳出去,那霍氏勢必會受到影響。
霍景淵知道父母的意思,便沒有在這件事情上多說,隻是提議要送喬若晴回醫院。
喬若晴卻搖頭,“不想回去。”
她在醫院待着,每天都要人去照顧,唐蘭也是經常兩頭跑,她說了好幾次讓唐蘭不用過去看她,但是唐蘭總是不放心。
所以思來想去,還是留在家裏好一點。
怕霍景淵不同意,喬若晴馬上又道:“都快過年了,我天天待在醫院裏好悶,而且醫院的空氣也不好。我就在家裏,不出去,這樣還不行嗎?”
喬氏那邊,各個分公司都有專人管理,周良也會定時過來跟她彙報工作,必要的時候她開個視頻會議也就行了,根本不用去公司。
所以待在家裏倒是也不影響。
看喬若晴真的不想去醫院,霍景淵也就沒有再爲難她。
反正,老婆的心情最重要,隻要老婆開心,什麽都好。
沒過兩天,永新食品廠出現質量問題的事就被鬧大了,整個江城人盡皆知,媒體也一直在發表相關的報道,家屬不斷的去永新門口鬧事,後來見沒用,幹脆就去了霍氏的樓下。
好在霍景淵沒走大門,都是走的地下停車場,然後乘坐電梯直達頂樓,所以才沒有跟那些鬧事的人撞在一起。
但即便如此,霍氏的情況也并不好。
外界傳言,永新食品廠爲了牟取暴利,用的都是劣質原料,所以才會出這樣的事,對此,食品安全局也證實了,還出示了相關文件,最後,永新被停止營業,靳言暫時被拘留。
永新是霍氏的下屬産業,這件事一傳出來,自然也影響到了霍氏,股票更是接連下跌。
程寒把所有事情都報告給了霍景淵,然後才提出了自己的疑問:“霍總,永新這幾年從來沒有出過這樣的情況,供應商也都是固定的,這批原料,可能有問題。”
霍景淵指尖在辦公桌上一下一下的敲擊着,也不擡頭,微微有些長的頭發垂下來,遮住了一半眉眼。
片刻之後,霍景淵道:“去查這些原料是誰供應的,還有靳言和采購部的人,全都要查。”
材料出了問題,這跟采購部絕對脫不了關系。
程寒一一照做。
沒過兩天,他就查清楚了,采購部的經理馬鑫爲了收回扣,所以跟供應商商量,用高價購入劣質材料,這才會出了後面的問題。
“啪”的一聲,霍景淵把文件拍在了辦公桌上,問:“馬鑫人呢?”
“跑了。”程寒垂着頭,不敢看霍景淵。
他查出這層關系以後立刻就讓人去找了馬鑫,可是已經找不到人了。
霍景淵微眯了眯眼,“這件事,靳言知不知情?”
“還不清楚。”程寒略微停頓了一下,又提出了自己的看法,“霍總,這件事總需要有人出來擔責任。馬鑫現在找不到人,靳言又是廠長,所以……”
所以他的意思是,不管靳言知不知情,都讓他把所有事情承擔下來,先幫公司把這次的難關渡過去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