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第三天,林朗就把标書給了孫堯。
想起上次林朗騙他的事,孫堯翻了翻手裏的标書,狀似無意的問了一句:“這該不會是假的吧?”
林朗立刻道:“怎麽可能是假的?我怎麽也不可能拿施詩的安全來開玩笑!”
孫堯卻不以爲然,笑眯眯的看着林朗問:“前幾天你不是還騙我嗎?林先生,你的膽子可是比我想象得要大多了!”
林朗:“……”
以前剛進霍氏的時候,林朗覺得霍景淵一天到晚的闆着一張臉,不好接觸,後來相處的時間長了,他才發現其實霍景淵還挺好說話的。
相反,孫堯這種時時刻刻對誰都笑眯眯的,這才是真的危險,也就是傳說中的笑面虎。
“那你要怎麽才能相信?”林朗問。
孫堯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從助手的手裏拿出幾張照片,放到了林朗的面前。
林朗掃了兩眼,立刻瞪圓了眼睛。
那都是施詩的照片,有的是在施詩的家門口拍的,有的是在施詩上下班或者回父母家的路上拍的。
隻看到照片,林朗就急了,差點兒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一雙眼睛冒着火似的看着孫堯,“孫堯,你到底想怎麽樣?!”
孫堯身後站着的助手聽見了,立刻嚴肅的提醒:“林先生,請你注意跟孫總說話的态度!”
孫堯卻擺了擺手,像是根本不在意似的。
制止住了助手以後,孫堯這才看向了林朗,“林先生,何必這麽激動呢?我不過就是給你看幾張照片而已。你也知道,現在的女孩子在外面多半不安全,我隻是找了幾個人随時随地保護你的女朋友。”
他笑了笑,又把手裏的标書舉到林朗面前晃了兩下,“當然,前提是,林先生要肯聽話才行!”
畢竟,保護還是傷害,那隻不過是他的一句話而已。
明白孫堯的意思,林朗氣得指尖都開始發抖。
從孫堯那兒離開以後,林朗去找了施詩。
施詩剛回家,正準備點外賣,聽見門鈴聲,到了門口一看貓眼,見是林朗過來了,她立刻把門打開了。
“林朗,正好你來了,我正好想點外賣呢,你……”
施詩的話都還沒有說完,就被林朗給抱住了。
他把身體大部分的重量都壓在了施詩的身上,而且把她摟得很緊,施詩覺得有些疼,輕輕的推了推,林朗卻像是沒有感覺到似的,動也不動一下。
以前林朗從來不會這樣的。
“怎麽了?”施詩有些艱難的問,“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正好這時,鄰居從外面路過,看見施詩跟一個男人抱在一起,還一點兒要分開的意思都沒有,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眼底有過揶揄。
雖然是自己男朋友,施詩還是被看得不好意思,拍了拍林朗的後背,“有什麽話我們先進去說,别在門口站着。”
被人家看見了,多難爲情啊。
這一次,林朗倒是很快就有了反應。
進了客廳,林朗直接把施詩按在了沙發上,臉埋在她脖頸間就用力的啃吻。
施詩縮了縮脖子,“林朗,你幹什麽呀?”
林朗不答,隻是不住的吻她。
施詩推了推他的頭,“你弄疼我了。”
林朗這才蓦的停下,一雙漆黑的眸子看了看施詩,突然又把施詩抱住。
他說:“對不起。”
施詩被林朗給說得愣住了一下,不過也馬上明白了,猜測應該是她剛才說被弄疼了,所以林朗在自責。
笑了笑,施詩說:“沒事,現在已經不疼了。”
林朗沒有說話。
他說的哪裏是哪個?他分明是在說……
沉默了許久,林朗終于還是開了口:“施詩,我們離開江城吧。”
這一次,施詩是真的懵了。
她和林朗都是江城人,父母家人都在這兒,離開這兒了能去哪兒?
而且,以前林朗也從來沒有說過這樣的話啊。
“是出什麽事了嗎?”施詩問。
林朗搖了搖頭,說沒事。
施詩不信,“肯定是出事了,否則你不會這麽說的。”
想起上次她看到林朗從那輛車上下來,然後整個人就愁眉苦臉的樣子,施詩緊皺起了眉心,“是不是上次……”
“不是。”像是知道施詩要說什麽似的,林朗打斷了她,“什麽都别問,讓我抱抱你。”
于是,施詩就真的什麽都不問了,也老老實實的任由林朗抱着,但是她的腦袋裏卻有好多問題在不停的飄來飄去。
林朗這樣子,肯定是出了什麽事,而且不想讓她知道,也就是說,她再問也是沒用的。
可是,到底是什麽事,能讓林朗變成這樣?以前就算工作壓力再大,她都沒有看到林朗這樣過。
好像肩上壓了一座大山,沉得讓他喘不過氣來了似的。
這天晚上,林朗留在了施詩的住所,他睡沙發,第二天施詩起來的時候,林朗人已經不見了,隻在客廳的茶幾上給她留了一張字條,說早餐給她做好了,讓她吃了再去上班。
一整天,施詩都有些魂不守舍的。
因爲對劇組的事格外上心,喬若晴有事沒事就會往劇組跑,也每次都是帶着周良的。
秦蓁說,這幾天沒有再收到恐怖快遞了,而且公司給她安排的保镖也很負責,她在片場的狀态也一直都很好,讓喬若晴不用擔心,喬若晴便也就放心了一些。
等喬若晴回公司的時候,就看到施詩坐在位置上發呆。
見喬若晴停住了腳步,周良也跟着停了下來,順着喬若晴的視線看了一眼,他說:“施詩最近好像有什麽心事。”
這是實話,她這幾天老是心不在焉的。
喬若晴沒有表态,隻是對着周良道:“剛剛我說的事,就那麽辦吧,你先吩咐下去。”
周良點頭應了一聲“是”,然後就走開了。
喬若晴這才去了施詩的面前,施詩卻根本沒有發現。
屈起手指在施詩的辦公桌上輕輕敲了兩下,喬若晴輕聲問:“想什麽呢?上班時間,又開小差。”
施詩像是被吓到了,立刻回過了神,手忙腳亂的整理自己面前的文件,“沒有啊,我沒有。”
因爲動作太大了,神情又慌,還接連把好幾本文件夾都弄到了地上。
喬若晴:“……”
這還叫沒有呢?
“施詩,你來一下我辦公室。”喬若晴說。
施詩悶悶的“嗯”了一聲,跟上了喬若晴的腳步。
兩人一前一後的進了辦公室,施詩走在後面,是她關門。
到了喬若晴的辦公桌前,她也不敢坐下,雙手交疊在身前,垂着一顆腦袋。
“知道自己犯錯了?”喬若晴問。
施詩沒說話,隻是點了點頭。
她也不想的,隻是控制不住。
“是不是出什麽事了?”喬若晴又問。
如果施詩遇上了什麽麻煩,她說不定也能幫幫忙。
施詩搖頭。
喬若晴皺眉,“施詩,我們是朋友,你要是……”
“若晴,我真的沒事。”施詩回答。
見施詩雙手都緊緊的握在了一起,好像真的很不想說的樣子,喬若晴也隻好不再問了,卻還是囑咐道:“施詩,要是出了什麽事,記得一定要告訴我。”
知道喬若晴是不問了,施詩松了一口氣,點頭,“你放心吧,我會的。”
她的話音還沒落地,周良就從喬若晴的辦公室出來了。
徑直到了喬若晴的面前,周良把手機放回口袋裏,壓低聲音道:“喬總,我剛剛接到電話,霍總的投标失敗了。”
雖然周良壓低了聲音,但是喬若晴和施詩的距離隔得很近,所以他的話,自然也被施詩都聽進了耳朵裏。
一瞬間,施詩的手收得更緊了。
霍氏看好的項目一向都是十拿九穩,怎麽會投标失敗的?
喬若晴也有些意外,但是相比于施詩,她還是很快鎮定了下來,問:“知道競标成功的是誰嗎?”
“聽說是孫氏拿下了那個項目。”周良回答。
孫氏……
“孫堯?”喬若晴問。
她知道孫堯來了江城的事,也知道孫堯去找過霍景淵,而且也把來意說得很清楚:他要報複霍景淵。
“嗯。”周良點點頭,目光一轉,視線落在了施詩的臉上,見她臉色有些難看,以爲她在擔心林朗,便開解道,“施詩,林先生那邊你别擔心,不會有事的。”
施詩沒答話。
她知道,這個項目林朗是有參與的。
喬若晴擔心霍景淵,也沒有仔細去看施詩的表情,隻是把公司的事簡單的安排了一下,讓周良有事給自己打電話,然後就去了霍氏。
她到的時候,霍景淵的辦公室門緊緊的閉着,程寒守在門口。
看到喬若晴過來,程寒的身子站得直了些,因爲喬若晴和霍景淵結婚的事情沒有公開,所以他還是按照以前的習慣稱呼:“喬總,您來了?”
一邊說話,程寒一邊要伸手開門,卻見喬若晴沖着他搖了搖頭。
雖然不知道喬若晴爲什麽不讓他開門,但是他還是停下了。
盯着面前的門看了好一會兒,喬若晴緊皺着的眉頭也沒有舒展開,隻是對着程寒問:“景淵他怎麽樣?”
“不太好。”程寒回答得很誠實,“我們公司競标從來沒有失利過,這是第一次。”
可能也是因爲這樣,程寒的臉色也有些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