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蘭一直就希望霍景淵和喬若晴能早點兒結婚,那樣喬若晴就不用那麽累,可是現在聽到這個消息,她卻算不上多高興。
她知道,喬若晴是在故意岔開話題。
“小晴,我……”
“路上景淵都跟我說過了。”喬若晴打斷了唐蘭的話,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意,“唐阿姨,姜媛對我的公司也出過手,她會被抓,我也出了一份力,所以姜明宣會那麽做并不完全是因爲霍家,您不用放在心上。”
像是喂定心丸似的,喬若晴沒等唐蘭開口,又道:“而且我也不是那種隻會被動挨打的類型,所以您放心吧。”
喬若晴都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了,唐蘭也不好再說别的什麽,便也沒有繼續在這件事情上多話。
晚上,喬若晴留在了霍家過夜,和霍景淵一個房間。
她坐在床上,手裏拿着從霍景淵床頭上随後拿的書,攤開着,卻一個字也看不見去。
耳邊都是卧室裏傳來的嘩嘩水聲,喬若晴心煩意亂得很,心裏突然冒出一個想法來。
霍景淵洗完澡出來的時候,就看到喬若晴坐在床上發呆。
他的頭發沒有擦幹,發梢還在滴着水,水珠滴到鎖骨上,順着肌膚的紋理滾落而下,像是一幅勾人的圖畫。
可喬若晴卻連看也沒有看一眼。
霍景淵走到床邊坐下,合上喬若晴手裏的書放在一邊,問:“在想什麽?”
聽見霍景淵的聲音,喬若晴這才回過神來似的,看了看霍景淵。
男人剛剛洗過澡,身上沒有穿衣物,隻在腰間裹着一條浴巾,看起來禁欲又撩人。
咽了口唾沫,喬若晴問:“景淵,我們馬上就結婚好不好?”
霍景淵還在擦頭發的動作突然頓住了。
結婚?還馬上?
手背碰了碰喬若晴的額頭,又碰了碰自己的,霍景淵問:“老婆,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麽?”
“我知道啊。”喬若晴掀開被子,到了霍景淵的面前,一雙眼睛映着燈光,亮晶晶的看着他,“明天吧,我們先去把證給領了,婚禮可以以後再辦。”
之前兩個人決定等這件事過去再結婚,就是考慮到婚禮的事情太多,過于繁瑣,可現在聽喬若晴說隻領證,霍景淵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好好的,怎麽突然想到這個了?”
喬若晴也不掩飾,回答得很誠實:“我吃飯的時候一直在看唐阿姨,覺得她好愧疚啊……其實我知道,你們一直都把我當成家裏人,一家人不就應該相互承擔的嗎?我覺得唐阿姨沒有必要那麽自責和愧疚。”
她握着霍景淵的手,把他的手握成拳頭,又包在了自己小小的掌心裏,繼續道:“我覺得,要是我們領了證了,唐阿姨應該就不會那麽自責了吧?”
霍景淵一時之間,居然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其實,不隻唐蘭自責,喬若晴在面對這些事的時候,也一樣會自責,之前唐蘭被下藥、被打傷,喬若晴不也一直以爲是自己害的嗎?
這麽一想,喬若晴說得也對,等結了婚了,變成了名副其實的一家人,肯定就不會自責和内疚了。
揉了揉喬若晴柔軟的頭發,霍景淵唇角彎了起來,“好。”
孫堯出現,跟姜明宣見面,兩人聯手。
……
爲了方便跟喬氏和霍氏競争,姜明宣在江城設立了一個臨時辦事處——買了兩層寫字樓,供他和他的人辦公。
上午,姜明宣見了一個電影導演,也跟林傑見了面,讨論了一下電影的細節,下午又召集劇組的人開了一個會,目标很簡單:一定要壓過喬若晴投資的《金牌制作人》。
會議開到一半,助手靳辰進了會議室,姜明宣隻是看了他一眼,并沒有說話,但是不難看出,他對此有些不滿。
也難怪,誰都知道,姜明宣開會的時候最不喜歡的,就是被人打擾。
靳辰自然也知道,所以不敢耽誤,立刻到了姜明宣的面前,彎腰,低聲說了兩句什麽。
姜明宣看了看靳辰,随後收了目光,合上了面前的文件夾,“今天的會議先到這兒,大家先回去,把各自手上的事情做好。”
衆人不敢有異議,隻能按照姜明宣說的做。
會客室裏,一個身穿淺灰色西裝的男人正坐在單人沙發上,他架着長腿,手裏端着一杯咖啡,閉着眼睛聞着咖啡的香味兒,卻也不喝。
或許是聽見了門口傳來的動靜,男人這才睜開眼睛,放下杯子,站起了身,“姜總,幸會。”
把面前的人一番打量,姜明宣臉上帶着淺淺的笑,卻也有着幾分防備,“孫總,你怎麽過來了?不會是來跟我談合作的吧?”
姜氏和帝都的孫氏,可從來沒有過任何業務來往。
而今天來找姜明宣的人,就是孫氏剛上任不久的董事長,孫堯。
孫堯坐回了沙發上,一如剛才的慵懶,分明讀出了姜明宣眼神中的防備,卻絲毫也不介意,“萬事皆有可能,隻不過我沒想到,當年殺伐決斷的明哥,現在居然也會這麽文靜的報複方式,有點意外。”
他不藏着不掖着,一開口,就露了自己的底牌。
姜明宣微微怔住了片刻。
在鄰市,人人都知道,姜氏集團的董事長叫姜明宣,五十多歲,白手起家成立了姜氏,三十年左右的時間,把姜氏做成了一大集團,在鄰市誰都要給幾分薄面。
但是卻鮮少有人知道,這位姜董事長在成立姜氏之前,是一股江湖勢力中的領頭羊,人人都要稱一聲明哥,隻是後來不知道怎麽的,從江湖上退了出來,做起了白道生意。
姜明宣有些詫異。
這些事,幾十年不提,他自己都快忘了,可是聽孫堯話裏的意思,他倒好像了解得清清楚楚。
“孫總年紀輕輕居然就知道那些往事,倒真是讓我驚訝。”姜明宣喝了一口咖啡,輕輕的把杯子放了回去,一擡眸,眼睛裏映出的都是孫堯的臉。
他喜歡有話直說的人,所以也沒有跟孫堯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的道:“孫總今天來找我,有何貴幹?”
“我是來談合作的。”孫堯也沒有做什麽掩飾,說得很直白,“我知道,姜小姐跟霍家似乎結了些怨,不過小女孩耍了點小脾氣,霍家就非要那麽上綱上線的,我也實在看不過去,所以想幫姜總一把。”
姜明宣隻是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大家都是商人,無利不起早,誰還不知道誰?
見到姜明宣這樣的反應,孫堯也猜到了他的意思,繼續道:“其實,我不隻是幫姜總,也是幫我自己。”
說到這兒,他的聲音低了一些,“實不相瞞,我有一個很重要的人,也是因爲犯了一點小錯,所以被霍景淵給弄到監獄裏去了。”
他這麽做,是想幫吳姗報仇。
姜明宣雖然不知道吳姗,但是卻也知道前幾個月,有個女孩說自己懷了霍景淵的孩子,在江城鬧得人仰馬翻的事。
而那個女孩後來就是被霍景淵給弄得坐了牢。
所以,孫堯說的那個對他很重要的人,就是那個女孩?
“孫總憑什麽覺得我會答應你?”姜明宣的聲音很平靜,聽不出來喜怒,“畢竟要對付霍氏也好,對付喬氏也好,我一個人都能做到。”
既然這樣,那又爲什麽要欠孫堯一份人情?
又或者說,爲什麽要假孫堯之手?
孫堯既然知道姜明宣成立姜氏之前的身份,那自然是了解過姜明宣的生平的,他是有備而來。
“我們合作,也是各取所需,何樂而不爲?”孫堯回答,“再者,兩股力量擰成一股,會産生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霍景淵不一定招架得住。”
姜明宣微微沉默了片刻,然後勾了勾手指,等靳辰彎身附耳過來以後,他輕聲吩咐了幾句話,靳辰應了一聲,出了會客室,不多時,他就端着兩杯紅酒進來了。
姜明宣端起一杯紅酒,跟孫堯碰了碰杯,“孫總,合作愉快。”
孫堯淺淺勾着唇角,被子跟姜明宣手裏的碰在一起。
……
因爲最近的事情太多,而且情況對喬氏不是很有利,所以喬若晴和霍景淵領證的事情并沒有公開,兩人也沒有住到一起,隻是領證的當天晚上去霍家吃了個飯,把結婚證給了兩位長輩過目,喬若晴也打電話,把這件事告訴了喬域。
其他的事,一切如常。
姜明宣應該是調查過喬氏,對喬氏的動向和主營業務都十分清楚,下手既快又準,搶了喬若晴好幾個項目,喬若晴覺得頭疼。
周良按照喬若晴說的,一直在不斷的聯系以前的客戶加以維護,雖然也有成效,但是效果甚微。
本來施詩跟着喬若晴的時間長了,人也不玻璃心了,但是現在這樣的情況實在算不上樂觀,她難免有些唉聲歎氣。
喬若晴擡頭看了看她,問:“怎麽了?”
“若晴,這麽下去我們公司可怎麽辦啊?”施詩愁眉苦臉的樣子,“爲什麽老是有人要跟我們作對呢?”
她想不通,從以前的姜媛,到後來的H集團,還有現在的姜明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