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蘭出事的那天,霍疆去了趙西河那兒,去問唐蘭的最新情況。
她吃了幾天藥,霍景淵沒有出現在她的面前,霍疆也沒有提過他和喬若晴的名字,覺得唐蘭的情況有了些好轉,所以霍疆想去問問。
後來,唐蘭就出了門。
徐雯說,唐蘭是接了一個人的電話,約她出去見面。
霍景淵去查過,那個電話是從公用電話亭裏打過來的,查不到是誰。
這些年,唐蘭沒有得罪過什麽人,相反的,她的人緣很好,那些闊太太打牌逛街吃飯都喜歡約她。
那麽,是誰會這麽做,把她約出去,還把她打傷?
喬若晴嗎?
不會,喬若晴不是那種人,就算唐蘭發病的時候說了一些過分的話,讓喬若晴難過了,喬若晴也不會那麽做。
而且,喬若晴也說了,她是收到了一條短信,說有H集團的資料,她才會過去的。
那個人的目的是什麽?打傷唐蘭?對付喬若晴?還是對付喬氏?
又或者,兼而有之?
霍景淵越想越覺得苦惱,正好這個時候,他還捏在手裏的手機響了。
看了一眼,是程寒打過來的電話。
霍景淵未加思索的就接了,接起來以後也不說話,等着電話那頭的人說。
程寒就說了:“霍總,H集團的人沒有可疑,這件事跟他們應該沒有關系。”
霍景淵的眉頭就皺得更深了。
他之前懷疑過H集團,畢竟一旦喬氏的聲譽受損,H集團會成爲最大的受益者。
可是,如果跟H集團沒關系的話,那會是誰?
“确定嗎?”霍景淵問。
程寒給出的回答十分肯定:“确定,我反複查過好幾次。”
盡管如此,可是霍景淵還是覺得不放心,“幫我約威爾遜見面,明天下午三點。”
然後,他直接挂斷了電話,絲毫不給程寒詢問和拒絕的時間和機會。
從手機通訊錄裏翻出蕭明泉的電話,霍景淵打了過去,那邊很快接了。
“H集團怎麽樣了?”霍景淵問。
蕭明泉的聲音有些懶,“還沒有眉目,不過,他們對喬氏的興趣似乎很大。我現在隻能查到這個,沒辦法,威爾遜是隻老狐狸,防備心重得很。”
頓了頓,蕭明泉突然想起了另外一件事:“我發現威爾遜跟國内的一家集團似乎有來往。”
“是誰?”
“還不知道,隻是懷疑,對方藏得深,沒那麽容易查。”回答完了霍景淵的問題,蕭明泉問:“伯母怎麽樣了?”
霍景淵回頭看了看,眸色瞬間暗了,“沒醒。”
蕭明泉那邊歎了一口氣,“你相信這件事是喬若晴做的?”
“不信。”霍景淵回答,“她不會。”
電話那頭的蕭明泉似乎點了點頭,“嗯,我也覺得不會,喬若晴到底是個小姑娘,也沒那麽壞的心眼。”
霍景淵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浪費時間,他隻希望能早點把事情查清楚,而H集團以及跟他們接觸的公司,也許是個突破口。
“程寒沒查到什麽,但是這件事很有可能跟H集團有關,你盡快查。”原本喬若晴的意思是,H集團的事她要自己處理,霍景淵覺得不該打擊她的自信心,也能順便鍛煉她一下,所以一開始的時候,是真的沒有想插手。
但是,如果唐蘭的事真的是H集團做的,那就不一樣了。
敢動他的人,他從來都不會輕輕放過,更何況,這次還一次性就動了兩個。
翌日下午,霍景淵按照約定的時間跟威爾遜在咖啡廳裏碰面了。
見到霍景淵,威爾遜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霍先生,真沒想到你會主動約我,我真是受寵若驚。”
一邊說話,威爾遜還一邊伸出了手,要跟霍景淵握手。
霍景淵卻沒有理他,直接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威爾遜臉上的表情有些難看。
也是,他恐怕沒有遇到過這麽不給他面子的人。
自己也落座,威爾遜剛要問霍景淵約他見面的原因,霍景淵就先出了聲:“我母親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威爾遜睜大了一雙藍色的眼睛,“怎麽可能?那樣的事我怎麽可能會做?霍先生,我可是個遵紀守法的好公民。”
霍景淵輕嗤一聲。
遵紀守法?遵紀守法會在奇翼的工程上動手腳?
抿了一口咖啡,霍景淵道:“收購的手段誰都清楚,不用遮遮掩掩。”
威爾遜卻不贊同,“那不一樣,我是想收購喬氏,但是這件事真的跟我沒關系。”
像是怕霍景淵不信,威爾遜又補充了一句:“我隻是想要喬氏,還不想跟霍總過不去。”
畢竟誰都知道,霍景淵是個孝子,而且還不好惹。
動了他的母親,那不是給自己找麻煩嗎?
威爾遜自認爲是個聰明人,所以這種事,他不會做。
霍景淵放下咖啡杯,看了威爾遜一眼,“喬氏的主意,你也最好别打。”
威爾遜立刻擺手,還不停的搖頭,“那不行那不行,霍先生,我這次來江城就是爲了喬氏,如果放棄了喬氏,那我來這兒就沒有意義了。”
說着話,他還豎起食指指了指天花闆,“上面的人不會放過我的。”
霍景淵笑了,是很冷很冷的笑。
“威爾遜先生,我給你一個忠告,不管是你還是你背後的人,最好都不要動喬氏,那不是你們能動得了的。”上身往前傾了傾,霍景淵繼續道,“也請你幫我轉告一聲,如果想在江城混下去,那就不要再挑戰我的底線。”
威爾遜微微一怔。
霍景淵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他知道了什麽?
可是,應該不可能啊,明明他們見面的事一直做得那麽隐秘。
恍然間,威爾遜突然想起來以前那個人跟自己說過的一句話。
那個人說,中國有句話,叫“兵不厭詐”,所以,霍景淵可能其實什麽都不知道,隻不過是在詐他。
江城人真是太讨厭了。
收斂住眼眸中的情緒,威爾遜淡淡一笑,“霍總開玩笑了,我們H集團隻要收購了喬氏,那自然能在江城留下來,這一點不用霍總操心。”
霍景淵沒有說話,甚至沒有再搭理他,起身走了。
眼看着霍景淵出了咖啡廳,開車離開,威爾遜臉上的笑容才徹底收斂住,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我要跟你見面,馬上。”
威爾遜從咖啡廳出來,上了車,他的車前腳一走,後面一輛車立刻跟了上去。
霍景淵坐在辦公室裏,看着窗外的高樓大廈,若有所思。
半個小時以後,程寒回來了。
他垂着頭,有些挫敗,低聲道:“霍總,跟丢了。”
霍景淵把椅子轉過來,微微仰頭看他,也不說話。
可即便如此,程寒還是覺得渾身冰涼,也不敢看霍景淵,老老實實回答道:“我本來跟着威爾遜的,但是可能被他發現了,後來他繞了很多圈,就……”
就跟丢了。
霍景淵食指在扶手上輕輕敲了敲。
程寒做事他一向是放心的,能被發現,說明威爾遜警惕性很強,又或者,其實他也被人盯上了。
讓程寒出去,霍景淵把椅子轉了回去,繼續盯着落地窗外的城市。
……
喬氏。
喬若晴辦理了取保候審以後一直待在家裏,公司的事基本上都是喬域在處理,周良協助。
不過,對于喬域,周良并不放心,所以一直在調查。
結果沒幾天,他果然就查到喬域在一家商場的地下停車場跟不明人士見面。
喬域跟那個人坐在車裏,車窗貼了膜,周良看不清楚人,隻能看到兩個模模糊糊的輪廓。
緊接着,周良的車門突然被人打開了,他被人拉了出來,就發現喬域已經站在了他的車子外面。
“跟蹤我?”喬域問。
平時在喬氏,喬域不管遇見誰都是笑眯眯的,看起來很好相處的樣子。
可是現在,他的穿着打扮還是跟平時一樣,沒什麽改變,偏偏渾身就是散發出來一股強大的氣場。
“你在跟誰見面?”周良也不怵他,問出了自己想知道的問題,“喬總的事,跟你有沒有關系?”
喬域雙手抄在口袋裏,極其緩慢的踱步,聽見周良的話,他突然笑了,“周良,你想什麽呢?若晴是我的侄女,我怎麽可能對她做那種事?而且,景淵那孩子我也喜歡,我不會傷害他的母親。”
可周良卻不信。
“你到底是什麽人?”
“我是什麽人不重要,你隻要知道,我對喬氏和若晴沒有敵意就行了。”喬域回答得平鋪直叙,哪怕是剛剛才被撞破跟人見面,也沒有半點兒慌張感。
周良也認識了喬域一段時間,知道他看起來與世無争,但是其實不簡單,所以見到他這樣的反應也不覺得奇怪。
往喬域的車裏看了一眼,周良又問:“你跟誰見面?”
“那是我的事,你不需要知道。”說着話,喬域對着周良身後的一個男人使了個眼色。
那男人領會了他的意思,趁着周良沒主意,上前就是一個手刀,直接把周良劈暈了。
扶住周良,男人看着喬域問:“喬總,現在怎麽辦?”
盯着周良的臉看了好一會兒,喬域才開口,“找個地方給他住着,别讓他跟外界聯系。”
頓了頓,又補充道:“好好照顧,該有的一樣也不能缺。”
下屬明白了,這是要軟禁起來的意思,當即應聲照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