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有爲是真的好奇錢清和喬若晴的關系而且他也覺得喬若晴性格還不錯,不知道爲什麽錢清說起她的時候就會變得像隻刺猬才會那麽問的,卻沒想到錢清把話題扯到了這上面。
放在桌子上的手微微的收了收,錢有爲的臉色終于也變得不那麽好看了,甚至聲音都沉了一些:“清清,你一定要這麽跟我說話嗎?”
看到錢有爲這樣,錢清反而很高興似的,“怎麽了?你覺得委屈了?哥,你是不是忘了媽爲什麽會變成這個樣子?你老是說讓我回去看那個人,可是當年他是怎麽對我的,怎麽對我媽的,難道你不清楚嗎?”
見錢有爲的臉色越來越差,錢清又補充了一句:“如果不是爲了媽的醫藥費,我連你這聲哥都不想叫!”
正好這個時候,包間外面響起了敲門聲,錢清說了一聲“進來”,然後就從包裏拿出了剛剛錢有爲給她的那個首飾盒,又給放回到了錢有爲的面前。
“錢先生,這麽貴的東西我買不起,你還是留着送給别人吧!”
“清清……”
“不對,我忘了,您的身份那麽尊貴,這麽一條項鏈算什麽?你還是扔了吧!”
說完話,錢清轉身就踩着高跟鞋走了。
進來上菜的服務員還端着托盤站在原地,看了看已經出了包間的錢清的背影,又看了看錢有爲,再看了看托盤裏的菜。
最終,服務員的目光還是落在了錢有爲的身上,帶着幾分爲難問:“先生,這些菜……”
“放下吧。”錢有爲低聲道。
感覺這位先生周圍的氣壓比起來的時候已經低了很多,服務員也不敢多說話,把菜肴一樣一樣的擺好就飛快的出了包間。
錢有爲看着桌子上的菜,一點兒食欲都沒有,但還是拿起筷子,一口一口的吃着,十分認真。
錢清還是跟以前一樣,隻要是一起吃飯,那點的一定都是他不喜歡吃的菜,甚至是吃了會過敏的菜。
可錢有爲卻還是每次都吃,能吃多少就吃多少。
所以等錢有爲出現在喬若晴面前的時候,臉上出現了好幾個紅疹,把喬若晴都給吓了一跳。
“錢總,你這是……長痘痘了?”喬若晴問。
“沒事,有點過敏。”錢有爲搪塞過去,問起了工廠的事,“喬總,上次的事查得怎麽樣了?知道是誰在背後動手腳嗎?”
喬若晴搖了搖頭,表情變得凝重起來,“我隻知道,那很有可能是送貨員做的,但是是誰買通他們的到現在都沒有查到。”
可能是覺得自己的說法不夠準确,沒一會兒,喬若晴又道:“其實,也不一定是買通的。”
她這麽一說,倒是讓錢有爲糊塗了,“什麽意思?”
喬若晴便把那兩個送貨員的銀行賬戶沒有任何異常的事情說了一遍。
誰知,聽了這件事以後,錢有爲反倒笑了,“銀行賬戶沒有異常,那說不定是打到他們家裏人的賬戶上的呢?又或者,直接給的現金呢?”
看着喬若晴,錢有爲摸了摸鼻子,“喬總,我說句不好聽的,給你的工廠送貨,一個月能拿多少工資?這樣的人,給個十幾二十萬也許他們就會做那種事。十幾二十萬,一個小包就能裝走了,不一定非要存銀行。”
被錢有爲這麽一提醒,喬若晴才發現,對啊,好像确實是這麽回事!
她之前怎麽就把這麽重要的一點給忘了呢?
難得看到喬若晴露出這種茅塞頓開的表情,錢有爲覺得有趣,往椅背上靠了靠,繼續道:“這件事,我也會讓人跟進的,我們一起查。”
喬若晴回過神來,趕忙拒絕:“那怎麽好意思?錢總,這件事是我的事,跟你沒關系……”
“怎麽能跟我沒關系呢?”錢有爲打斷了喬若晴的話,“如果不是有人從中作梗,那我們公司的商品也不會出現質量問題,他們可能是沖着你來的,但是也确實惹到我了,這件事,我不會就這麽算了。”
喬若晴仔細一想,是啊,因爲用了那些有問題的産品,所以錢有爲的公司也惹上了一些麻煩,她似乎也沒有那個立場去阻止錢有爲查。
不過,好像長痘痘的錢有爲總是很會說道理一樣啊!
喬若晴的腦子裏想的是錢有爲爲什麽突然這麽講道理了,而錢有爲腦子裏想的,卻是别的事。
一雙眼珠東轉西轉了一陣,錢有爲遲疑了許久,終于還是問:“對了,喬總,有件事情我想跟你打聽一下。你認不認識一個叫錢清的女孩?”
喬若晴還以爲錢有爲要問的是工作上的事,或者是江城的市場什麽的,卻沒想到他會問一個女孩子。
“認識啊,她是我朋友的同事。”回答了錢有爲的問題,喬若晴這才問,“怎麽了?錢總也認識她嗎?”
錢有爲垂了垂眸,“她是我妹妹。”
之前喬若晴确實聽錢有爲說起過他有一個妹妹在江城,但是卻沒想到會是錢清。
不過也是,他們都姓錢,是她自己沒有注意,也沒有想到世界上會有這麽巧的事。
但是……從上次錢有爲提起妹妹時候的神情來看,他應該是很疼愛錢清的,怎麽這次反倒……好像很失落似的?
難道他們兄妹之間的感情不好嗎?還是說,鬧了什麽矛盾?
喬若晴覺得好奇,想問,但是那樣的話,最終卻還是沒有問出來。
那是人家兄妹倆的事,不管他們感情好不好,跟她都沒有任何關系。
于是,喬若晴把那個問題抛到了一邊,拿出自己旁觀者的态度來:“原來是這樣啊。錢清那個女孩子我見過她兩次,很漂亮,聽我朋友說,好像也很能幹。”
錢有爲幹幹的笑了一聲,沒有說話。
喬若晴莫名覺得有些尴尬。
摸了摸鼻子,她問:“對了,錢總,你怎麽突然跟我問起這個?”
她跟錢清之間沒有什麽來往,錢有爲如果要問錢清的事,怎麽也不應該來問她啊。
錢有爲原本是想問喬若晴跟錢清之間是不是有什麽過節,但是話到了嘴邊,又怎麽都說不出來了。
那樣的話,不管怎麽說,都會讓人覺得奇怪。
而且,他可以确定的是錢清對喬若晴一定是有着某種敵意的,否則不會勸他跟喬若晴解約。
說是爲了他着想?怎麽可能?這麽多年,錢清從來沒有把他當成哥哥看待過。
就像她說的,如果不是因爲他一直在付母親的醫療費,可能錢清連叫他一聲“哥”都不願意。
而憑他對喬若晴的了解,喬若晴又不像是會針對錢清的人,甚至她們倆在工作上并沒有什麽交集,剛才喬若晴說起錢清的時候,也隻是說“見過兩次”,所以來往也不多。
那麽,錢清對喬若晴的那種敵意,到底從何而來?
見錢有爲走神了,喬若晴伸出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錢總,你在想什麽呢?”
錢有爲回過神來,搖了搖頭。
下午喬若晴跟着錢有爲一起去了工廠,所有的産品全部是由她監督着檢查、點數、上車。
送走了錢有爲以後,喬若晴活動了一下脖子,又伸了個懶腰。
施詩就站在喬若晴旁邊,看見她像是很累的樣子,立刻很懂事的幫她捏了捏肩膀,同時問:“若晴,現在事情解決了,你早點兒回去休息吧?”
喬若晴卻不這麽想,“你别忘了,到底是誰把我們的産品換了還不知道。”
那怎麽能算解決了呢?
施詩沒有喬若晴想得那麽長遠,隻是道:“周良不是已經在查了嗎?而且活生生的兩個人,怎麽也不可能鑽到地底下找不到了,你就别擔心這個了。”
話才剛剛說完,施詩的手機就響了,喬若晴聽見聲音,下意識的瞟了一眼,就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着林朗的名字。
然後施詩就拿着手機去了旁邊接電話,聲音還壓得特别小。
沒一會兒,施詩回來了,臉上笑得跟朵花兒似的,收都收不住。
看到施詩笑得開心,喬若晴也覺得心情好了不少,卻還是忍不住想逗逗她,問:“怎麽?要去約會啊?”
聽喬若晴這麽一問,施詩的臉馬上紅了,把手機往懷裏一揣,又瞪了喬若晴一眼,“約什麽會啊?才不是!”
喬若晴笑了。
這個模樣,還不是?
“行了行了,反正也沒什麽事,你先下班吧。”施詩和林朗好不容易才和好,她可不想耽誤他們。
施詩倒是也真的不跟喬若晴見外,聽她這麽說了,馬上就蹦蹦跳跳的走了,喬若晴看得無奈,玩笑道:“小心點兒,至于那麽興奮嗎?!”
目送着施詩出了視線,喬若晴也準備回去了,剛上車,她就接到了霍景淵的電話,問她在哪兒。
“我在工廠啊,今天錢有爲過來收貨。怎麽了?”
“我過來接你?”霍景淵道,“我媽約了我們吃飯。”
喬若晴看了看時間,“不用了,你把地址給我,我自己開車過去吧,你先去陪陪唐阿姨,我盡快到。”
她不止一次聽唐蘭說過,霍景淵自從從家裏搬出來以後,回家的時間就很少,以前唐蘭每天都能看到兒子,後來連吃頓飯都不容易。
要是霍景淵能早點兒去陪唐蘭,那唐蘭一定會很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