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去酒店的路上,她仔細的想過了,那種熔斷器要便宜很多,如果有人出于别的目的用了次品,也不是沒可能的事。
而且,他們出貨的時候數量是對的,錢有爲收貨的時候數量也是對的,除了中途掉包以外,也有可能是出廠之前就已經被放在裏面了。
“什麽時候回來?”霍景淵又問。
“明天下午吧,我得帶點兒東西回來。”喬若晴看着月亮回答。
霍景淵對于這個倒是沒有意見,囑咐喬若晴小心,然後就把電話給挂斷了。
把手機放回口袋裏,霍景淵擡頭看了看喬若晴房間那個黑漆漆的窗口,上了車,回了家。
唐蘭正等在客廳塗指甲,看見霍景淵過來了,把指甲油往旁邊一放,立刻對着霍景淵招起了手,“小景,小景,快過來,你看看,我這個顔色好不好看?”
一邊說着,唐蘭一邊把剛塗好指甲油的手湊到了霍景淵的面前。
霍景淵認認真真的盯着看了幾秒鍾,點點頭,“好看。”
“是吧?我也覺得好看,你爸也喜歡。”唐蘭喜滋滋的說。
自從吳姗的事情解決以後,唐蘭又恢複成了以前的樣子,看到霍景淵還是跟以前一樣笑嘻嘻的,沒事兒就在家做做飯,煲煲湯,養養花,或者出去逛逛街,打打牌。
另外就是操心霍景淵和喬若晴的事。
這不,霍景淵才剛坐下沒一會兒,她就又想起了這出,用手臂撞了撞霍景淵的肩膀,問:“對了,你怎麽那麽久都不帶小晴回來吃飯?你們是不是又出什麽事了?”
看着唐蘭睜大了眼睛甚至還有些害怕的樣子,霍景淵揉了揉額頭。
這可真是親媽啊!
“我跟若晴哪有那麽容易出事兒?”霍景淵開了電視機調到财經頻道,聲音卻開得很小,“她出差去了,得明天才能回來。”
唐蘭“哦”了一聲,馬上又心疼起來:“出差啊?那一定很辛苦吧?我上次看她就覺得她瘦了好多……真是,一直這麽下去可怎麽行?”
霍景淵看了看自己的親媽,有些埋怨似的問:“媽,若晴就是偶爾出一次差,而且走得不遠,我出差的時間比她多多了,怎麽沒聽您這麽念叨過我?”
“你一個大男人,怕什麽?”唐蘭瞪了霍景淵一眼,半點兒也不心疼的樣子,“你要是連出差都不行,那我還能指望你什麽?你還不如小晴呢!”
“……”如果不是喬若晴對狗毛過敏的話,霍景淵真想在家裏養一條狗。
這樣以後他就不是食物鏈的最底層了,好歹還能掙紮一下。
他還在感傷着,唐蘭又說起了另外一件事:“小景啊,媽跟你說認真的,你跟小晴結婚的事兒,是不是也該考慮上了?”
吳姗的事雖然過去了,但是每次隻要想起來,唐蘭還是覺得後怕。
那段時間她幾乎沒有一天晚上能睡個整覺的,既擔心吳姗的孩子,又擔心喬若晴,還擔心霍景淵。
雖然那個時候她每次看到霍景淵都是又打又罵,甚至把他趕出家門,但是到底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哪有不心疼的?
霍景淵卻不知道唐蘭在想這些,任憑唐蘭靠在自己的胳膊上,嘴上卻很強硬:“媽,我不是說過嗎?我現在還不想……”
“你現在不想,那你什麽時候才想?”唐蘭一巴掌打在了霍景淵的胳膊上,“吳姗的事是我誤會你了,但是要是以後又出現一個張姗王姗什麽姗的可怎麽辦?所以要我說,還是先結婚最保險,你們啊……”
唐蘭正在滔滔不絕着,霍疆從樓上下來了。
聽見樓梯上的腳步聲,霍景淵立刻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迎了上去,然後把霍疆給推回了樓上,一邊推還一邊道:“爸,您來得正好,我有點事想跟您請教,我們去書房說!”
回頭的時候,霍景淵正好看到唐蘭拿着一個抱枕撒氣,但是好歹沒有追上來繼續拉着他說結婚的事,不由的松了一口氣。
結婚,他也想,但是喬若晴那兒……
等喬若晴從臨州回來,再跟她好好說說這件事吧。
……
喬若晴帶了一些零件回去,李工檢測過了,除了熔斷器之外,沒有任何問題。
喬若晴還親自去了工廠,一個劣質的熔斷器都沒有見到,甚至隻要是可能對産品有影響的,李工都一律按報廢處理。
王廠長一從外面回來就看到喬若晴愁眉不展的樣子,立刻道:“喬總,我剛才看過監控了,我們裝貨的時候也沒有任何問題。”
“那麽,就隻能是送貨的過程了。”李工道,“送貨的路上會發生什麽,我們誰也不知道。”
喬若晴知道李工的意思。
所以果然跟她最開始想的一樣,是在送貨的中途出了問題。
“送貨的人是誰?”喬若晴問。
王廠長看過監控以後就去查了,現在聽喬若晴這麽問,立刻報了兩個名字。
随後,他馬上想起了什麽似的道:“對了,他們已經辭職了,好像是從那次送貨回來就辭職了……”
爲了确認,他還馬上給人事部打了電話。
人事部那邊給出的回應是,那兩個送貨的人送完那次的貨回來就先後說家裏有急事辭職了,甚至有一個月的工資都沒要。
按照工廠裏的規定,如果是要辭職的話,那最起碼要提前半個月交申請,這樣工廠好安排相應的人來接替和熟悉工作。
如果是辭職了馬上走的話,那有一個月的工資是拿不到的。
如果光是辭職還沒什麽,但是居然那麽急,連工資都不要了,那就肯定有問題了。
“周良,馬上給我查這兩個人,看看他們老家是什麽地方!”喬若晴吩咐道。
周良答應了一聲,立刻去辦了。
中午,喬若晴沒有出去吃飯,甚至連一點兒東西都不想吃,隻是趴在辦公桌上睡覺。
本來以爲吳姗的事情過了就可以休息一段時間的,沒想到又出事了,還出了這麽大的事,她現在根本沒心思吃飯。
趴了沒一會兒,聽見辦公室的門被打開了,喬若晴連眼睛都懶得睜,暈暈乎乎的問:“我不是都說了我不吃了嗎?”
沒等對方回答,她又像是想到了什麽似的,突然就從椅子上坐了起,“是不是找到那兩個人了?”
等她睜開眼睛一看,才發現站在面前的人居然是霍景淵。
這幾天她忙着工廠的事,跟霍景淵見面的機會其實很少,現在看到了,不僅沒有一點兒高興的樣子,反而還有些失落似的,肩膀一下子就垮了下去。
看到喬若晴的反應,霍景淵原本還不錯的心情也一下子低落了,有些可憐巴巴的問:“老婆,你看到我就這個反應啊?”
“我還以爲是周良呢。”喬若晴毫不掩飾的回。
她讓周良去查那兩個人的下落,到現在都還沒有結果,也不知道那兩個人到底去哪兒了。
如果找不到他們,那可能産品被掉包的事也許就永遠都查不清楚了。
自從上次兩人鬧分手的事以後,霍景淵對周良就有着一種敵意。
其實他不是很小氣的人,隻要是真的爲喬若晴好的人,他都不會反感,但是周良除外。
那段時間裏,周良對喬若晴的關心,顯然有些過界了。
于是現在聽喬若晴說起周良的名字,霍景淵自然也算不上心情好,淡淡道:“現在是下班時間,我來的時候也沒看到他。”
喬若晴沒答話,隻是不停的揉着額頭。
看喬若晴似乎很累的樣子,霍景淵繞到了她的後面,伸出手放到她瘦弱的雙肩上,給她按摩,同時問:“沒休息好?”
“那兩個送貨員不見了。”喬若晴回答,“我懷疑我們送給錢有爲的産品是在送貨的途中被掉包的,可是找不到他們,就沒有辦法求證。”
“銀行賬戶查過嗎?”霍景淵問。
他知道那幾家工廠是怎麽來的,自然也就知道那些人都是在喬氏待了很久的人,如果突然要出賣公司,那肯定是被人收買。
而要收買别人,錢是最好的東西。
所以如果真的是他們做的,那查銀行賬号一定不會出錯。
就像當初的孫堯和喬若蘭,隻要留意了他們的銀行流水,那基本上就可以判斷出他們會有,或者有過大動作。
可是被他問起這個,喬若晴卻更犯難了,“我讓周良查過,什麽都沒有。”
他們倆的銀行賬号沒有任何異常,每個月都是定時的收支,就連金額都相差不多。
否則的話,喬若晴也不至于這麽苦惱。
光聽喬若晴的聲音,霍景淵就覺得她很疲憊,在她肩膀上重重的捏了兩下,道:“不管怎麽樣也得好好吃飯。走,先去吃飯。”
然後不由分說的拉着喬若晴就往外面走。
在來之前,霍景淵已經訂好了餐廳,所以把喬若晴拉上車以後,他就直奔着餐廳去了。
喬若晴感覺自己已經很久沒有跟霍景淵在外面吃過飯了,現在到了餐廳,看着霍景淵給自己拉椅子,反而還有些不習慣,坐下以後一會兒摸摸肩膀,一會兒又弄弄包包。
霍景淵點完菜就看到喬若晴這個樣子,不由的笑了笑,“怎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