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是周良一直以來的想法。
頓了頓,他馬上又補充道:“當初是老喬總帶我進的集團,如果不是他,我現在還不知道會是什麽樣子。他是我的貴人,所以不管讓我爲喬氏做什麽,都是應該的。”
周良的這番話說得很真誠,但是喬若晴卻聽得心裏不是滋味兒。
父親當年應該是在給她鋪路吧?
雖然後來父親認了陳雅麗和喬若蘭,但是在遺囑裏,還是更多的保障了自己的利益,周良和其他的人,也很多都是父親留下來的……
“你今天看到箱子裏的是什麽了吧?”喬若晴問,“周良,你說,如果我爸知道我就這麽被吓到了,是不是會很生氣?”
她不知道父親會不會對她失望,但是她自己對自己當時的反應并不滿意。
隻不過是一隻死貓,隻不過是一條短信一張圖片而已,居然就把她吓成那樣。
如果是父親的話,應該根本就不會看在眼裏吧?
可周良卻不這麽想,“怎麽會?那種畫面,任何一個女孩看見都會吓到的,而且這一年,你已經很不錯了。”
周良也見過很多接手公司的富二代,那些人有父母撐腰,一年的時間都不一定能完全掌握公司大權,但是喬若晴卻做到了。
從這方面來講,周良對喬若晴很佩服,哪怕喬若晴比他年紀小,哪怕喬若晴以前隻是一個嬌生慣養的大小姐。
但是能有這樣的成長,已經很不容易了。
“喬總,您真的已經很厲害了。”眼看着快到機場了,周良輕輕笑了一聲,“我們馬上到機場了。”
他的話說得含蓄,但是喬若晴卻明白了他的意思,從包裏拿出粉餅和化妝鏡開始補妝。
她要用最好的姿态來迎接客戶,總不能讓對方看到自己精神不濟的樣子。
這是喬若晴第一次跟徐總見面,以前他們隻通過電話,這次徐總來江城,是想開發一個新項目,如果合适的話,就跟喬氏合作。
喬若晴當然是想拿下這個項目的,所以早在知道徐總要來江城的時候,她就已經讓周良定下了一系列方案,到時候先帶着徐總去江城比較有代表性的地方先轉轉,然後再慢慢談合作的事。
接到徐總的時候是四點過,他們回到市區已經快六點了,周良下午出去之前就已經訂好了酒店,所以接到人以後也是直接去的酒店,幫徐總他們安頓好以後,就在酒店的餐廳裏用飯。
在見到徐總之前,喬若晴就已經把情緒調節好了,一路上都在跟徐總聊天,還聊得很愉快,半點也看不出接連受到驚吓的樣子。
徐總是第一次來江城,剛開始見面,雙方都沒有談合作,他對江城很好奇,一直在問江城的事,包括地方特地和曆史,喬若晴也一直很耐心的解答着,兩人看起來就像是許久不見的老朋友。
這樣的談話,一直持續到九點過。
把徐總送回房間,喬若晴一上車,直接就把頭仰在了後座上,閉目養神,還擡起手捏捏鼻梁。
她和徐總雖然沒有談合作,但是在談話中半點兒也不敢掉以輕心,否則很有可能會影響對方的判斷。
周良知道這樣的場合最累人,想着讓喬若晴先休息一會兒,所以沒有立刻開車,隻是問:“喬總,您要不要先去做個按摩?我知道一家會所還不錯,您可以去放松一下。”
喬若晴确實有些累了,精神也一直緊繃着,聽見周良這麽說,點了點頭。
周良這才發動了車子,朝着那家會所行進。
那家會所叫“雲天一色”,是正規的高檔會所,周良帶着喬若晴去辦了一張金卡,然後跟女技師交代了一番,讓人領着喬若晴進去,自己則是在外面等着。
喬若晴洗了個澡,到了床上趴着,慢慢閉上了眼睛。
房間裏點了熏香,味道很淡,很好聞。
因爲周良已經交代過了,所以女技師也沒有跟喬若晴多問什麽,隻是讓喬若晴全身放松,自己就開始給喬若晴按摩。
她的力道很适中,喬若晴覺得很舒服,不知不覺睡着了。
等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過。
喬若晴沒想到自己會在這兒睡這麽久,趕緊換了衣服出去,就看到周良還坐在沙發上看雜志。
也不知道是不是聽見了聲音,周良擡起了頭,看到喬若晴以後,立刻合上雜志站了起來。
“你一直在等着?”喬若晴問。
周良點了點頭。
喬若晴蹙了蹙眉心,“怎麽不讓人叫我?或者給我打個電話?你等了兩三個小時……”
“反正我回去也沒什麽事,平時也睡得很晚,沒關系。”覺得喬若晴的氣色好了一些,周良問,“有沒有感覺舒服一點?”
剛剛醒過來的時候,因爲驚訝自己睡得太久,所以喬若晴的神經有些緊張,現在放松下來了,仔細感受才發現,好像确實舒服了很多。
“有啊。”喬若晴回答。
周良像是松了一口氣,把辦好的金卡遞給了喬若晴,“這裏是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以後要是覺得累了,都可以過來。”
手裏拿着周良遞給自己的卡,喬若晴總覺得哪裏不太對。
本來還想問的,周良卻道:“走吧,該送你回去了。”
喬若晴“哦”了一聲,把卡放進了包裏。
……
最近喬若晴的神經太緊繃,跟徐總的接觸也不算很順利,對方一直在提價格方面的要求,喬若晴已經讓了好幾成利潤,要是再讓的話,就真的隻能打個平手,一分錢都賺不了。
因爲這個,喬若晴覺得累得很,所以幾乎每天下班以後都會去雲天一色做按摩。
也因爲這個,霍景淵接連好幾天都沒有見到她。
下午,喬若晴剛到雲天一色門口,手機就響了,是霍景淵打來的電話。
看到手機屏幕上顯示的名字,幾乎是下意識的,喬若晴的嘴角就勾了起來,接起電話問:“怎麽了?想我了?”
這樣的語氣,原本是以前喬若晴給霍景淵打電話的時候霍景淵會說的,但是即便現在說出來的是喬若晴,霍景淵也不覺得有任何違和的感覺。
幾乎是嬉笑着,霍景淵道:“是啊,想你了。老婆,今天晚上能不能賞個臉,一起吃個飯?”
“不行啊,我預約了做按摩的,現在人都到店裏了。”喬若晴一邊講電話,一邊把包放在了櫃台上,把卡遞給了前台。
霍景淵像是有些失落,說了聲“好吧”,又說了兩句肉麻的話,這才挂斷了電話。
喬若晴每次過來用的都是同一名技師,因此那名技師對她的習慣和能承受的力度都很了解,不輕不重的,正是讓喬若晴很放松的力道。
房間裏的香味喬若晴很喜歡,而且又因爲白天真的太累,所以每次按摩完以後,喬若晴都會在房間裏睡一會兒,技師也不吵她,自己按摩完就出去了。
可是今天,喬若晴卻一直沒有出來。
工作人員看了看時間,見技師按摩完都兩三個小時了,喬若晴都還沒有出來,這才進了房間,想叫醒喬若晴。
然而等進到房間裏一看,就看到床上空空的,根本沒有喬若晴的身影,而她的包包、衣服和手機都還放在旁邊。
“喬小姐?”工作人員喊了一聲。
沒有回應。
工作人員進了浴室,也沒有看到人,正覺得奇怪,喬若晴的手機響了。
猶豫了一下,工作人員把電話接了起來,還沒來得及說話,電話裏就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老婆,我在你樓下,看看我?”
工作人員是個二十多歲的女孩,還沒交男朋友呢,突然聽見一個男人管自己叫“老婆”,如果不是從事的服務行業又有專業素養,恐怕現在已經張口罵了過去。
不過,稍微冷靜了一下,工作人員又想起來,這根本就不是她的手機啊。
她看了看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問道:“是霍先生嗎?不好意思,我不是喬小姐。”
霍景淵聽見手機裏傳來的是另一個女人的聲音,臉色立刻就變了,問道:“若晴人呢?”
一般情況下,喬若晴不會讓别人接她的電話,就算是有事脫不開手,接電話是人也會是周良或施詩。
而這……卻不是施詩的聲音。
“我不知道。”工作人員回答,“我進來的時候她就已經不在房間裏了,但是她的東西都還在……”
“你那兒是哪兒?”霍景淵又問。
工作人員老老實實的報了會所的名字和地址,霍景淵記下,直接就把電話挂斷了。
擡頭看了一眼樓上黑漆漆的房間,霍景淵鑽上車,發動了車子。
她本來是太久沒見到喬若晴了,想得緊,所以才會在忙完所有事情以後過來,想看看她。
誰知到樓下的時候,就看到喬若晴房間的燈沒亮。
他知道喬若晴這幾天在應付一個很難搞的客戶,以爲她是太累了,所以休息得早,本來也不想打擾她的,可又實在是太想她,這才忍不住打了個電話。
結果就聽說喬若晴東西都還在會所的房間,但是人卻不見了。
難不成,又是出了什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