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霍景淵那邊,再說吧。
不過,霍景淵的日子也不好過。
他昨天晚上回了一趟家,結果連家門都沒進,就被唐蘭讓人給趕出來了,還讓他以後都不許再回去了。
那話裏頗有些要斷絕關系的意思。
徐雯按照唐蘭的吩咐出來傳話,看到霍景淵站在門口,她心裏也不好受,又不敢違背唐蘭的吩咐把人放進去,隻好對着霍景淵安慰道:“少爺,您也别怪夫人,喬小姐受傷了,夫人想去看看也一直沒去……”
話沒說完,徐雯就發現自己好像說了什麽不該說的話,倏地閉嘴了。
不過,就算唐蘭不閉嘴,霍景淵也知道她的話是什麽意思。
唐蘭那麽喜歡喬若晴,之前又和霍疆分别去找過喬若晴,但是喬若晴還是決絕的要跟他分手。
後來吳姗又突然說懷孕了,好死不死孩子還是他的。
所以就算唐蘭想去看喬若晴,恐怕也拉不下那個臉。
這一年多,要說唐蘭把喬若晴當成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爲過,這個節骨眼兒上,恐怕連出現在喬若晴面前都不敢。
見霍景淵也不說話,徐雯咽了口唾沫,壯着膽子提議:“少爺,要不然你去跟喬小姐再好好說說?現在她不是在醫院嗎?您去看看她?”
霍景淵沒答話。
他不敢去看喬若晴。
那天晚上如果不是他開車去追,喬若晴也不至于開車那麽快,就算車有問題也不一定就會出車禍。
現在喬若晴還受着傷,要是他出現在喬若晴的面前,還不知道喬若晴會有多激動,萬一再碰到傷口什麽的……
再說,如果這個時候他去醫院,喬若晴一定會說華天的事吧?
周良來找過他好幾次,每次都說要買他手裏華天的股份,他一直不同意,有時候甚至連人都不見,隻是讓程寒把人打發走。
要是他手裏連華天的股份都沒有了,那他和喬若晴……也許就真的什麽關系都沒有了。
最後霍景淵也沒有進霍家的門,轉身開着車回了自己的公寓。
現在想起來,霍景淵都覺得心裏苦澀得緊。
爲什麽就是沒有一個人願意信他?
程寒進來的時候,看到霍景淵站在窗前若有所思。
最近霍景淵經常這樣,一般情況下就是用工作麻痹自己,有時候實在沒有工作忙了,他就一個人站在窗口,盯着窗外看,也不知道在看什麽。
以前霍景淵還抽煙的,可是也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霍景淵就連煙都不抽了。
程寒一直到了霍景淵的身後,見他還沒有反應,這才屈起手指在辦公桌的桌面上輕輕敲了敲,喊了一聲:“霍總?”
霍景淵這才回過神來。
轉頭一看,見是程寒,就又放松下來,“說。”
程寒看了一眼窗外,道:“林朗說了,施詩把他的聯系方式全都給拉黑了,他見不到,所以也不知道喬總現在怎麽樣了。”
霍景淵捏了捏自己的鼻梁。
施詩和喬若晴還真不愧是好朋友,兩個人在處理事情方面居然這麽像。拉黑?這簡直如出一轍。
見霍景淵不說話,程寒心裏有些沒底,試探性的問:“要不然……我再想想别的……”
“辦法”兩個字還沒有出口,霍景淵就搖了搖頭,随即道:“不用了,想必應該也沒事。”
如果不是怕喬若晴見到他以後會有什麽過激行爲,他哪裏還用得着找林朗?
瞥了一眼辦公桌,霍景淵問:“最近公司怎麽樣?”
這段時間他一直都在江城,雖然發生了很多事,但是公司的情況卻都還是在他的掌握之中的。
不過也因爲這段時間發生了太多事,所以程寒居然一時間沒有弄清楚這話是什麽意思,翻開抱在手裏的文件夾,一條一條的認真彙報起來。
霍景淵聽得頭疼,揚了揚手打斷了程寒的話,道:“明天我去帝都出差,你留下來。”
聽見這話,程寒微微愣了愣。
去帝都出差?什麽時候定下來的?之前一點兒苗頭都沒有啊。
“霍總,喬總那邊您不管了?還有吳姗……”
“若晴那邊有施詩和周良,不會出什麽事。至于另一個,她愛怎麽鬧怎麽鬧。”
聽出霍景淵連吳姗的名字都不願意說,而且一說到她就完全沒有了耐心,程寒點了點頭。
在紐約出事那天晚上的監控霍景淵織看過一次,等再要找的時候就根本找不到了,最近他也一直在讓人查,除了查酒店走廊的監控,也在查宴會廳的,但是卻一點線索都沒有。
霍景淵在這個時候選擇去帝都,應該也是爲了能清靜一點兒吧?
畢竟留在江城,家裏也不待見他,網上也各種罵他,喬若晴那兒就更别說了,防他跟什麽似的。
這樣的話,霍景淵去帝都也好。
“那您要去多久?”程寒問。
霍景淵微微思索了片刻,“一個月。”
其實他也不确定會去多久,也許會提前回來,也許會推遲。
……
霍景淵在江城的時候,經常都會被記者圍追堵截的采訪,問他和喬若晴以及吳姗三人之間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一去帝都,江城的記者都找不到他了,接着就被人曝光了他在機場的照片,那些記者才知道,原來他人已經不在江城了。
也是因爲這樣,霍景淵又多了一項罪名:臨陣脫逃。
整個江城都在傳,說他平時看起來人五人六的,沒想到一遇到事情就變成縮頭烏龜,現在居然還跑到帝都去了。
這個消息也傳到了喬若晴的耳朵裏,但是喬若晴聽過了也就算了,并沒有放在心上。
施詩拿着水果刀削蘋果,削好了切下一小塊遞給喬若晴,還道:“魏然買這個蘋果還挺甜的。”
喬若晴嘗了一口,是挺甜,卻還是看着施詩問:“你都還沒吃呢,怎麽就知道很甜了?”
“聞也聞得到啊,那麽香。”施詩說着,放了一小塊進嘴裏,越吃越滿意的樣子。
喬若晴就覺得奇怪了,“這幾天魏然來醫院來得挺勤的吧?”
她這話裏帶着幾分試探,施詩卻沒有聽出來,還在專心緻志的切蘋果,隻是滿不在乎的回了一句:“有嗎?”
喬若晴挑眉,“有啊,差不多隔一天就會來一次,你沒注意嗎?”
施詩搖了搖頭,“我哪有那個心思啊?你每天都要管公司的事,我還得跑腿給你送文件呢,又要照顧你。”
她說得好像真是那麽回事,喬若晴卻不信。
以前隻要她跟魏然在一起待的時間長了,那施詩一定會各種不滿的,現在怎麽這麽乖,連提都不提一嘴了?
施詩切完了蘋果,把碟子放到喬若晴面前的小桌闆上,就發現喬若晴正盯着自己看着。
她用手摸了摸臉,問:“怎麽了?是不是我的臉弄髒了?”
喬若晴張了張嘴,剛要說話,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打開了,魏然抱着一束花走了進來。
轉頭一看,見來的人是魏然,施詩立刻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還拍了拍手道:“魏然啊?你來得正好,我的臉弄髒了,去洗把臉,你幫我照顧一下若晴啊!”
說完,既不問喬若晴的意見,也不管魏然是不是同意,自己擡腳就潇潇灑灑的走了。
看着施詩的背影,喬若晴有些無語。
魏然也覺得施詩這樣有些奇怪,盯着門外看了好一會兒才轉過頭來,朝着喬若晴問:“她的臉髒了嗎?”
“不知道啊,沒仔細看。”喬若晴回答。
魏然點點頭,沒在這件事情上多加追究,隻是把床頭櫃上花瓶裏有些蔫兒了的花拿下來,換上了自己剛帶過來的鮮花。
喬若晴有種直覺,總覺得魏然每次過來的時候試試都會找借口走開是在給她和魏然制造機會。
以前想撮合她跟霍景淵在一起的時候,施詩不也是這樣的嗎?
想了想,喬若晴問:“魏然,你工作忙不忙啊?如果忙的話,不用這樣經常來醫院看我,我的傷都快好了。”
“我也沒什麽事,最近公司很閑。”魏然回答完,又問,“渴不渴?我給你倒點水?”
喬若晴不想麻煩他,連忙搖頭,說了好幾聲“不用了”,又猶豫了一會兒,然後才問:“你說,施詩是不是誤會什麽了啊?”
魏然對此很茫然,實誠的投過來不解的目光。
喬若晴張了張嘴,想着那樣的話又不好直接說,隻好又把嘴閉上了,然後抓了抓頭發,轉頭看着窗外。
雖然魏然說上次在宴會廳是因爲情急之下才會說那樣的話,但是隻要單獨相處,喬若晴還是會覺得尴尬。
好在這次的尴尬并沒有持續多久,因爲沒一會兒,病房裏又多了另一個人。
是錢清。
喬若晴住院也半個多月了,這還是錢清第一次來醫院,而且她們之間的關系并不親近,所以喬若晴剛剛看到錢清的時候,臉上是止不住的驚訝。
錢清也看出來了喬若晴表情的含義,解釋道:“我有個朋友剛好也在這兒住院,聽說你也在這兒,所以就來看看。喬小姐,你恢複得怎麽樣了?”
“還好。”喬若晴答應了一聲,又看了看魏然,“施詩也去了好一會兒了,應該很快就會回來了,要不然你先去忙你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