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得太急,忘了把自己帶過去的解約的合同給霍景淵,不過也不要緊。
也許,那份文件也用不上了。
周良很快到了喬若晴的辦公室,還沒來得及問喬若晴有什麽吩咐,喬若晴就已經出了聲:“你去做一份文件,我要買霍景淵手裏華天的股份。”
周良愣住了。
當時喬若晴之所以拿出一部分股份給霍景淵,是因爲想讓霍景淵幫她,後來兩個人在一起了,這件事也沒有人提過,一直這樣,霍景淵也算是華天的老闆,說話也是能算數的,喬若晴也很滿意那種狀态。
可是現在好端端的,怎麽突然就說要買霍景淵手裏的股份?
猶豫了片刻,周良問:“喬總,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霍景淵從紐約回來兩三天了,前段時間喬若晴的心情一直不好,周良原本以爲,霍景淵回來了,那喬若晴應該很高興才對。
可是沒有想到,霍景淵回來以後,喬若晴的心情反而更差了,甚至好幾次開會的時候都在走神。
他雖然看出來了,也跟喬若晴問過兩次,但是喬若晴不說,他也就不要再追問。
可是現在都已經發展到了要買股份的程度了,周良覺得這次的事情有點大。
然而,喬若晴給出的回答卻是:“沒事,你照我說的做就行了,另外,這件事情越快辦妥越好。”
周良的心都往下沉了一截。
越快越好……看來不僅要做,而且還迫不及待。
要說喬若晴和霍景淵之間沒事,周良絕不相信。
思考了幾秒鍾,周良道:“好的,喬總,我知道了。”
然後,他就退了出去。
他的辦事效率一向就高,隻要是喬若晴交代的事,通常都是很快就辦好了的,更别說還是喬若晴囑咐過要盡快的事。
然而這件事情,他卻一直拖着。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不過他總覺得這應該是喬若晴沖動了才會做這種決定,也許等時間長一點,喬若晴冷靜下來了就能改變主意了。
喬若晴後來也确實冷靜了一些,不過那也是一個星期以後了。
這一個星期,霍景淵一直給她打電話,但是她從來沒有接過,甚至還把霍景淵的聯系方式全都拉進了黑名單。
後來霍景淵去公司、去家裏找她,她也每次都避開了,連公司的職員都看出來他們吵架了,施詩也問過她好幾次,但是她什麽都沒說。
總不能說霍景淵出軌了,所以她要分手吧?
那樣的事,有過一次就已經很丢人了,她可不想再被人說三道四第二次。
可是一個星期以後,喬若晴就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兒沖動了。
那天晚上,她做了一個夢,是她以前夢到過的内容。
夢裏是前世,她嫁給宋銘遠之後,不久就被囚禁了。
她看到自己被囚禁在暗無天日的地方,叫天不應,叫地不靈,她想抱一抱自己,可她就像是一個幽靈,根本沒人看得見她,碰得到她,連前世的自己也不行。
後來,她不知道爲什麽,到了一個房間,看到吳姗和霍景淵躺在一張床上,是真的同床共枕。
吳姗醒了以後發瘋一般的又哭又喊,霍景淵似乎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卻覺得有古怪,先給吳姗安排了住處,然後讓程寒着手去查那天晚上的事。
可是,程寒卻什麽都沒有查出來,吳姗跟霍景淵提出要結婚,霍景淵不同意,她就三天兩頭的去霍家鬧,鬧得唐蘭天天頭疼。
後來,吳姗再去找唐蘭的時候,直說如果唐蘭不同意讓她嫁給霍景淵,那她就告霍景淵強奸,唐蘭被逼得神情恍惚,從樓梯上摔下來,成了植物人。
喬若晴是從夢裏被吓醒的,醒來的時候,她幾乎渾身都是冷汗,就連身上的睡衣都被打濕完了。
銀白的月光透過窗簾的縫隙灑進房間裏來,卻隻留下一條細細的光帶。
是啊,前世的吳姗不也是假裝和霍景淵上床想要登堂入室,所以才導緻了後來的一系列悲劇嗎?
也是因爲知道了那些事,所以前幾個月,不管吳姗在她面前說什麽她都不相信,甚至爲了避免唐蘭出事,她還跟霍景淵提出要把吳姗調走。
原以爲那樣就能一了百了,卻沒想到,還是出了後來的那些事。
是她因爲對霍景淵的感情太深,聽了吳姗的一面之詞後就冷靜不了,甚至都忘了前世發生的事。
看來,她得找個時間,好好跟霍景淵談談。
如果一切都跟前世一樣,隻不過是吳姗做的局,想要逼霍景淵娶她,其實她跟霍景淵之間根本什麽都沒發生,那自己一定不能讓吳姗得逞,更加不能讓唐蘭受到傷害。
喬若晴雙手抹了一把額頭,立刻抹了兩手的汗。
起床洗了個澡,喬若晴站在鏡子面前,看着自己的臉。
最近她一直都睡不好,天天晚上都做夢,夢見的幾乎都是和霍景淵在一起時候的事,她的臉色看起來有些差,雙眼下面,眼圈也很重。
偏偏她還不想承認,施詩問過她好幾次,她都隻說自己沒事。
她不想讓别人爲了自己擔心。
去到化妝鏡前,喬若晴化了一個妝,用粉底壓住了眼眶下面的那團淡淡的青色,又對着鏡子反複确認了一遍,這才去了公司。
施詩看她最近的氣色一直都不好,上次去霍氏以後還怒氣沖沖的回來,就跟林朗打聽了一下。
結果這一打聽,就知道霍景淵把吳姗帶回來的事。
現在看到喬若晴這樣,施詩又不敢多嘴說什麽……畢竟當初是她一力建議喬若晴跟霍景淵在一起,事情變成這樣,她怎麽說也是有點責任的。
周良過來給施詩安排工作的時候,就見她盯着喬若晴辦公室的方向,一直苦着張臉。
用文件在施詩的肩頭敲了一下,周良問:“看什麽呢?”
“沒什麽。”施詩收回目光,條件反射似的回答了,又覺得還是不放心,終于還是問:“周良,你說,若晴不會出什麽事吧?”
周良對此也有些擔心。
不過好在喬若晴讓他準備的文件他一直拖着,喬若晴也沒有問,也就是說,喬若晴應該已經冷靜下來了。
“沒事的,放心吧。”周良把文件給了施詩,“一會兒有個會,下午喬總要去一趟姚氏,你跟喬總一塊兒去。”
施詩點了點頭,雖然還是有些不放心,但是想着周良都這麽說了,應該就沒問題了,便開始安心的準備工作。
果然,今天開會的時候,喬若晴的狀态看起來要比之前的幾天好了很多。
開完會已經十點過了,喬若晴回辦公室裏拿了包,沒一會兒又出來了。
施詩以爲她是要去姚氏,趕忙從工位上站了起來,“若晴,我們不是下午才去見姚總嗎?你怎麽……”
“我不是去見姚總。”喬若晴搖了搖頭,“我去霍氏。”
有些事情,她果然還是需要好好的跟霍景淵談談。
畢竟上次霍景淵也說了,他其實根本不知道和吳姗之間發生了什麽。
也就是說,有可能那天晚上其實什麽都沒有發生,就跟前世一樣,一切都是吳姗策劃的,目的隻是爲了離間她和霍景淵之間的感情。
看喬若晴的情緒已經平穩了許多,又終于提出要去找霍景淵了,施詩松了一口氣,“那好吧,你早點兒……”
她話沒說完,就說不下去了。
因爲,她看見公司裏進來了一個人。
眼睛微微眯了眯,施詩剛剛才放松的那根神經立刻又緊繃了起來,橫着往喬若晴的面前跨了一步,把喬若晴和那個人從中間隔開,這才問:“你來幹什麽?”
她的聲音半點兒也算不上友好,甚至還充滿了怒意。
喬若晴也沒想到,吳姗居然會來這兒。
按了按施詩的肩膀,喬若晴道:“施詩,别這樣,來者是客。”
“什麽來者是客?來者不善才是真的!”施詩說着,又看向了吳姗,“你到底想怎麽樣?”
吳姗穿着平底鞋,臉上甚至沒怎麽化妝,就那麽素面朝天的站着。
看着施詩老母雞護崽一樣的姿态,吳姗沒忍住笑了,“施小姐,你也不用這麽防着我吧?我還能把喬若晴吃了還是怎麽的?”
然後,她眼皮一擡,看向了喬若晴,“還是說,喬小姐,這就是你們喬氏的待客之道?”
如果光說喬若晴還好,但是一旦扯上“喬氏”,那意義就不一樣了。
喬若晴輕輕的把施詩推到了一邊,直視着吳姗,“你來找我,有事嗎?”
“有事啊,當然有事了。”看了看四周,見喬氏的員工雖然都還老老實實的坐在屬于自己的豆腐塊兒裏,但是卻一個個不錯眼的盯着這邊,眼神有的八卦,有的憤怒。
輕輕笑了一聲,吳姗繼續道:“不過,我來找你是爲了什麽,你心裏應該也清楚。所以,我們不妨去你的辦公室說?”
往喬若晴那邊湊了湊,她的聲音放低了不少,“你也知道,有些事情,被别人知道不好。”
雖然她什麽事都沒說,但是光是這幾句話,喬若晴也大概知道了她的來意。
看來,是那天在霍氏受了氣,現在想找補回來,所以找到華天來了?
“也好,正好我也有事想問你。”側了側身,喬若晴對着施詩吩咐,“去沖兩杯咖啡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