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好奇,施詩也湊了過來,還問:“若晴,你在看什麽呢?”
喬若晴怕被施詩看見了誤會,趕緊将手機熄了屏放在一邊,回答道:“沒事。”
嘴上雖然在回答施詩的問題,但是她的大腦裏卻在想着别的事情。
霍景淵說他明天回來,如果是明天飛機落地的話,那這個時候他應該出發了,而且現在紐約是白天……所以這幾張照片不是剛剛才拍的,而是之前拍的。
而且,既然是在跳舞,那就比較正常了。
可是,爲什麽她總覺得不對勁呢?
看見喬若晴神色凝重的樣子,施詩弄好了自己的床,跪在上面看着喬若晴問:“若晴,你在想什麽呢?是不是想到明天就可以見到霍總了,所以高興得睡不着啊?”
“就你話多。”喬若晴看她一眼,“對了,今天怎麽沒跟林朗約會啊?居然這麽好心,留在醫院裏照顧我?”
聽喬若晴這麽一說,施詩不樂意了,委屈巴巴的道:“你這是說的什麽話?什麽叫‘居然這麽好心’?我一直都很好心的好不好?”
她躺到了床上,雙手枕在腦後,看着上方雪白的天花闆,又歎出一口氣來,“不過,今天的事真的把我吓壞了。雖然我當時沒在現場,但是光聽聽就覺得吓人。”
她沒敢告訴喬若晴,自己在電話裏把所有事都跟霍景淵說了,當時霍景淵就着急了,一個勁兒的問她喬若晴的具體情況。
“若晴,你說這人怎麽能這麽複雜呢?”施詩繼續道,“蔡美賢居然爲了宋氏,爲了自己的兒子什麽人都能出賣。不過話說回來,雖然她不是個好人,但是就這麽被陳雅麗殺了,我還是覺得難以置信。”
“還有陳雅麗……她居然殺了人……當時如果不是周良在的話,你肯定在劫難逃,我聽周良做筆錄的時候說的那些話,陳雅麗當時就跟個瘋子一樣,被警察抓到了都還在不停的掙紮,三個警察才把她按住。”
她的目光再一次落在喬若晴的臉上,居然還帶着幾分慶幸,“說實話,若晴,之前的那幾年,你沒有死在陳雅麗的手上真是福大命大。”
對于這個,喬若晴未置可否。
她很清楚爲什麽前幾年陳雅麗沒有對自己下手。
因爲那個時候,她的心裏裝着的全都是宋銘遠,不管陳雅麗和喬若蘭的目的有多明顯,她都看不出來。
而且那時父親也在,陳雅麗就算是爲了不讓父親發現她的野心,也不敢對自己做什麽。
但那并不表示她就一點兒行動都沒有。
就比如,父親去世以後,陳雅麗和喬若蘭不是馬上就制定出了計劃,要把自己推入火坑嗎?
不然的話,自己前世怎麽可能遭遇那些事?怎麽可能被關了五年,然後活活餓死?!
但是,現在想來,自己前世的仇基本上都已經報了。
喬若蘭和陳雅麗被抓了,有可能一輩子都出不來,蔡美賢死了,宋銘遠……對了,還有一個宋銘遠。
不過宋銘遠一向是沒什麽本事的,以前能那麽嚣張,也不過是因爲有老爺子和蔡美賢給他撐腰。
但是現在,蔡美賢居然都想到要出賣陳雅麗了,那應該是老爺子不管他了,而蔡美賢也已經死了,一個宋銘遠也不足爲患。
終于了結了,前世她的一切悲劇,現在都被改寫了,再也不會發生了!
想到這個,喬若晴居然激動得眼眶都有些發熱,居然還有滾燙的液體從眼角流下來。
我終于,給上輩子的自己報仇了!
……
林朗在機場接到霍景淵以後問他先去公司還是先回家,霍景淵直接說:“先去醫院。”
他隻在電話裏聽施詩說了喬若晴的情況,也不知道喬若晴現在怎麽樣了,一路上都擔心得不行。
下了飛機以後,他想先給喬若晴打個電話,可是等把手機拿出來,又忍住了。
要是打電話的話,喬若晴一定會讓他别着急,會說自己沒事,讓他先回公司,把事情處理好之後再去醫院看她。
可公司的事哪有她重要?
早知道會發生那麽多事,當初他就不該聽喬若晴的帶着程寒出國,就該把程寒留下來保護喬若晴。
林朗從後視鏡裏看了一眼,就看到一向不流露情緒的霍景淵滿臉都寫着焦急。
能不急嗎?紐約的事情根本沒有完全處理好,他就先回來了,隻是把程寒留在那邊,說有事給他打電話。
幹咳了一聲,林朗安慰道:“霍總,其實您不用太擔心,喬小姐隻是有點兒腦震蕩,沒事的……”
霍景淵瞥他一眼,沒出聲,但是眼神已經極爲不滿了。
腦震蕩還說沒事?!要不要讓施詩撞個腦震蕩試試?!
雖然這樣的話霍景淵沒有說出來,但是林朗已經很深切的體會到了他那個眼神的含義。
爲了不讓霍景淵更着急更擔心,他隻能不說話。
當然了,這樣做還有一個目的:不傷及池魚。
因爲知道霍景淵擔心喬若晴,所以林朗的車開得很快,不過一個多小時就到了醫院門口。
車剛停穩,霍景淵什麽都顧不上,一下車就往住院部走。
他走之前,喬若晴也是在住院,現在又在住院。
醫院真不是個好地方,他想。
“霍總,您慢點!”林朗跟在後面不住的勸。
可霍景淵像是沒聽見似的,半點兒也沒有放慢腳步的意思。
好在今天醫院的電梯間沒什麽人。
進到電梯裏,林朗剛準備按樓層,見過就看到一個女孩從外面進來了。
女孩或許沒想到會在這兒看到霍景淵,微微怔了怔,然後才笑了出來,“霍總,你回來了?真巧啊!”
林朗看了看姜媛,又看了看霍景淵。
在這兒都能碰到?
按了樓層,見霍景淵沒有要跟姜媛說話的意思,林朗怕氣氛過于尴尬,終于忍不住出了聲:“姜小姐,你也是來看喬總的嗎?”
其實他也知道姜媛不喜歡他,說不定都不會搭理他。
但是他一個男人,被甩臉色也比一個女孩被甩臉色好看,所以他倒是一點兒也不介意。
很難得的,這次姜媛居然沒有讓林朗難堪,不僅如此,還沖着林朗微微的笑了笑,“是啊,喬小姐現在在住院,我正好在江城,所以就過來看看她。”
回答完了林朗的話,姜媛又看了看霍景淵。
還是沒有要跟自己說話的意思。
以前姜媛覺得霍景淵這樣的男人征服起來應該很有趣,但是現在看來,難度比趣味性更大啊。
不過她就是喜歡挑戰,越有挑戰性的事情,成功以後才會越有成就感。
于是,很快她又問:“霍總不是在紐約嗎?是紐約的事情處理完了嗎?”
霍景淵還是沒有回答,隻是目光焦躁的盯着電梯的樓層。
這電梯怎麽這麽慢?是不是該重新安排一下?
看出霍景淵是不想搭理自己,姜媛笑了笑,“霍總還真是擔心喬小姐,不過你放心吧,喬小姐的傷不嚴重,隻是……”
她的話都還沒有說完,“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
然後霍景淵就連看都沒有看她一眼,直接擡腳,邁着大步出了電梯。
姜媛有些尴尬,就連表情都僵住了。
林朗把一切都看在眼裏,他右手握成拳頭抵在唇邊,抑制住想笑的沖動以後才一本正經的對着姜媛道:“不好意思啊,姜小姐,我們霍總……脾氣不太好,一向都是這樣的,您别往心裏去。”
姜媛看了他一眼,走開了。
脾氣不好?
也是,霍景淵的脾氣确實不好。
而且,他對自己不是一直都這樣的嗎?有什麽好奇怪的?
霍景淵大步走在前面,對于身後的事一點兒也不關心。
在路上的時候,林朗已經跟他說了喬若晴的病房号,所以他是直接找過去的。
打開病房的門,正好看到喬若晴坐在病床上,跟一旁的施詩聊着天,臉上還挂着笑,看起來心情似乎還不錯的樣子,也應該沒有哪兒不舒服。
可即便如此,霍景淵還是覺得不放心,幾個大步過去,俯下身,扳着喬若晴的肩膀左看右看,好像是在确認着什麽,好一會兒以後目光才落在喬若晴的臉上,問:“老婆,你怎麽樣?有沒有哪裏受傷的?疼不疼?”
姜媛到病房門口的時候,正好聽見那兩個字。
老婆?霍景淵都應開始這麽稱呼喬若晴了嗎?
不過,病房裏的人倒是一點兒也沒有注意到她。
從剛才看見霍景淵開始,喬若晴就想跟他說話,可是自己還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呢,霍景淵就扳住了她的肩膀,像看猴似的看這兒看那兒。
現在終于有說話的機會了,喬若晴動了動肩膀,有些不滿的道:“你先把我放開,你這樣掰着我的肩膀我不舒服。”
霍景淵這才呆呆的把她的肩給放開,又把自己剛才的問題問了一遍。
喬若晴活動了一下肩膀,瞪了霍景淵一眼,“我沒事啊,就是需要觀察兩天,然後就能出院了。你是剛從飛機上下來?”
霍景淵點點頭,“知道你出事了,就來看看你。”
看着他有些疲憊的神色,喬若晴有些自責。
在紐約的那些天一定忙壞了吧?又坐了那麽久的飛機,連休息一下都顧不上,直接就過來看她了。
林朗這個時候也到了病房裏,跟喬若晴問候了兩句,然後就拉住了施詩的胳膊,“我看這兒也沒什麽吃的,施詩,你陪我去買點兒水果吧。”
施詩愣愣的指了指櫃子上的一大袋水果,“那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