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姗捏了捏手裏的文件夾,“有份文件要你簽字。”
清楚的記得上次霍景淵說的話,又怕霍景淵誤會自己,吳姗沒等他問就開始解釋:“景淵,我不是……”
剛剛孟子昭推了她,正好推到了霍景淵的面前,要是被霍景淵誤會了怎麽辦?
可她解釋的話都還沒有說完,霍景淵就道:“文件給程寒,你可以回去了。”
這些天,吳姗每天都在覺得委屈,現在又聽見霍景淵這麽跟她說話,就更加委屈了。
她知道霍景淵喜歡喬若晴,可是她對霍景淵的喜歡不比霍景淵對喬若晴的喜歡少,而且,就算他們認識的時間長,在國外的時候,她也從來沒有聽霍景淵提起過喬若晴這個名字。
一次也沒有。
所以,霍景淵對喬若晴的感情應該不深。
既然這樣,那他爲什麽就是不肯給自己一個機會?他怎麽就那麽肯定,喬若晴一定是最适合他的?
咬了咬牙,吳姗快走兩步,到了霍景淵的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
霍景淵停了腳步,卻連看也沒有看吳姗,就連說話的語氣也淡漠得不能再淡漠:“還有事?”
吳姗的唇角抿了抿,“景淵,我有事跟你說,能去你辦公……”
“我說過了,我的辦公室,你不許去。”霍景淵根本沒等吳姗把話說完就出言打斷。
吳姗突然就覺得想笑。
是啊,他說過的。
“那天是我不好,我不知道你們在裏面……景淵,我……”
“吳姗,如果你覺得在霍氏委屈,那就辭職吧。”霍景淵再一次打斷了吳姗的話。
吳姗的後背猛地僵住,瞳孔不斷放大,目不轉睛的盯着面前這個男人。
辭職?霍景淵居然讓她辭職?
他就那麽不想看到她嗎?甚至都不能容許她留在他的公司?
往後退了一步,吳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知道了,以後隻要是在公司,我不會再主動出現在你的面前。但是景淵,我不會辭職的!”
堅定的說完話,吳姗把手裏的文件往程寒手裏一塞,走了。
霍景淵的眉心皺了皺。
以前他對吳姗沒什麽好感,卻也隻是沒有好感而已。
可是自從喬若晴發現那支口紅以後,他對吳姗就開始厭惡了起來。
沒錯,厭惡。
既然吳姗不願意辭職,那麽……他就開除好了。
回到辦公室,霍景淵剛想跟程寒交代這件事,手機響了,是唐蘭打過來的電話。
隻有兩個女人的電話,霍景淵無論何時何地一定會接,一個是唐蘭,一個是喬若晴。
接起電話,他剛喊了一聲“媽”,唐蘭那邊馬上興沖沖的道:“小景啊,今天晚上帶小晴回來吃飯,知道嗎?”
“有什麽事嗎?”霍景淵問。
唐蘭的語氣變得嗔怪起來:“你這叫什麽話?還非得有事才能把小晴帶回來啊?我想她了行不行?”
自從霍景淵跟喬若晴在一起以後,唐蘭的心情就好得不得了,與此同時,霍景淵在家裏的地位也是一低再低,毫無底線。
不過他倒是不在意這個,隻要唐蘭和喬若晴高興,他就覺得無所謂,便立刻把這件事答應了下來。
挂斷電話以後,他又給喬若晴打了電話,說了晚上一起回家吃飯的事,暫時把開除吳姗的事給忘在了腦後。
……
喬若晴接到了霍景淵的電話,說晚上要一起回霍家吃飯,看到快下班了,就趕緊拿出粉餅來補妝。
雖然她跟唐蘭已經很熟悉了,再狼狽的樣子唐蘭也看見過,但是她還是想讓自己漂漂亮亮的出現在霍景淵的家人面前。
總不能給霍景淵丢人不是?
補了散粉和口紅,又左右照了一下,弄了弄頭發,确定沒有差錯以後,喬若晴又看了看時間,起身就往外走。
出了公司,喬若晴看霍景淵沒來,本來是想看會兒手機的。
現在是信息時代,說不定又有什麽新聞上了頭條或者熱搜呢?就算對工作沒有幫助,打發一下時間也是好的。
可是誰知,她才剛把手機拿出來,都還沒來得及解鎖,面前倒是出現了一個人影。
看見那個人,喬若晴趕緊把手機放回了包裏,眼神裏充滿了戒備。
對于她這樣的反應,宋銘遠一點兒也不奇怪,接受得十分坦然。
早在來之前他就想到了,喬若晴見到他會是這種表情。
他眼窩深陷,看起來比之前瘦了很多,可能是最近宋氏的情況太糟糕了,所以他才這麽疲憊。
喬若晴對此卻一點兒也不關心,隻是冷冷地問:“你怎麽來了?”
聽見喬若晴肯跟自己說話,宋銘遠扯了扯嘴角,“我來看看你。”
其實并不是來看喬若晴的。
他和蔡美賢當初往鄰市投了一大筆錢,本來是希望賺一筆的,結果陳雅麗被算計了,他們投進去的那筆錢也拿不回來了。
光這樣不算,他跟喬若蘭之間也徹底掰了。
現在宋氏的境況不好,宋銘遠就和蔡美賢商量着怎麽才能救公司,最後就想到了喬若晴。
所以他今天來找喬若晴,其實是想跟喬若晴賣賣慘,求喬若晴原諒他。
就算不能原諒他以前所做的一切,好歹也幫宋氏一把。
隻是現在大庭廣衆之下,自己不好意思說那些話,這才沒有說。
看出喬若晴滿臉不相信的樣子,他又笑了笑,“若晴,你最近過得怎麽樣?還好嗎?”
喬若晴覺得别扭,把自己的包拎得緊了一些,“挺好的啊,不過,我好不好跟你有什麽關系?”
宋銘遠也知道他們之間沒關系了,但是要想讓喬若晴幫他,就怎麽都得扯一下當初的事。
于是,他道:“若晴,你不要這麽跟我說話,我是關心你,我們之間到底也是有過婚約的……”
“你也說了,是‘有過’婚約。”喬若晴忍不住糾正,“‘有過’是什麽意思?就是曾經有,但是現在沒有了。既然這樣,都已經過去了,那還有什麽好提的?”
宋銘遠的臉上浮現出一層尴尬。
現在正值下班高峰期,周圍有着一群群的人路過,三不五時的回頭看看他們,又交頭接耳的說着什麽。
喬若晴一點兒也不想跟宋銘遠再扯上任何關系,皺了皺眉,“宋先生,要是沒事的話,請你離開,我……”
“若晴,我知道錯了。”宋銘遠到了喬若晴的面前,低聲開口。
聽見這話,喬若晴吓了一跳。
什麽錯了?錯什麽了?宋銘遠沒事兒吧?好端端的怎麽說這個?
宋銘遠見喬若晴怔住,也大概能猜到她在想什麽,繼續做出一臉苦相爲自己辯解:“若晴,你相信我,我之前是被喬若蘭勾引才做錯事情的,我以後再也不會了,你原諒我吧。”
被他這麽一說,喬若晴明白了。
所以宋銘遠這是在因爲他和喬若蘭的事情道歉?
這個男人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仰頭看着天空歎了一口氣,喬若晴有些無奈,“宋先生,那件事都過去了快一年了,你這個時候來跟我道歉,是不是有點兒晚了?我們可分手大半年了!”
頓了頓,她突然又想起什麽了似的,笑了笑,“再說,你在喬若蘭後面,不是還有個秦潇嗎?就算要道歉,你也應該去跟喬若蘭道歉,跑到這兒來跟我說這些幹什麽?”
毫無防備的聽見喬若晴說出秦潇的名字,宋銘遠愣了愣,随後就反應了過來,“是你把我和秦潇的事告訴喬若蘭的?”
現在他說話的語氣跟剛才道歉的語氣可是大相徑庭。
不過喬若晴早就知道宋銘遠是什麽德行,所以也不意外,隻是淡定的點了點頭。
見喬若晴居然承認了,宋銘遠下意識的就想追問她爲什麽要這麽做。
但是話到了嘴邊,他又忍住了。
他今天過來不是爲了跟喬若晴吵架的,而是想給宋氏求一條生路的,在這個時候跟喬若晴産生口舌之争,不是明智之舉。
這麽想着,宋銘遠把已經翻湧到喉嚨的怒意硬生生的壓了下去,又回到了剛才的話題,語調也變了回來:“若晴,不管我之前有過幾個,總之我知道錯了,你就原諒我吧……”
旁邊有路過的人聽見這話,滿臉狐疑的讨論起來:
“這不是宋銘遠和喬若晴嗎?他們怎麽站在這兒?”
“你沒聽見宋銘遠剛才的話嗎?是在跟喬若晴求原諒吧!”
“原諒什麽啊?他們不是都已經分手大半年了嗎?宋銘遠還和喬若蘭訂婚了,居然也有臉來求原諒?”
“訂什麽婚啊?當初宋家不是澄清過了嗎?說那次的訂婚宴隻是個誤會,根本不算數的!”
“就是啊,而且好像宋銘遠跟喬若蘭前不久分手了……也難怪,喬若蘭現在什麽都沒有了,宋氏也是岌岌可危……唉!”
“就算是這樣,那喬若晴現在不是已經跟霍景淵在一起了嗎?宋銘遠這是想幹什麽?”
“我也好奇,宋銘遠到底想幹嘛。”
“我說,這些有錢人的生活真是搞不懂啊!這都分手快一年了還在這兒牽扯不清的,也不知道爲了什麽!”
“爲了什麽?爲了錢呗?我可是聽說了,當初宋銘遠之所以跟喬若晴訂婚,就是因爲想拿到喬若晴手裏的遺産,隻是後來不知道怎麽了,又跟喬若蘭搞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