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霍景淵開口，喬若晴就先笑了，“我有點東西想給你你，你跟我上樓，好嗎？”
聲線很柔和，像是輕輕撥動的筝，還是詢問的語氣。
霍景淵把到了嘴邊解釋的話咽回了肚子裏，輕輕點點頭，下了車，跟着喬若晴上了樓。
喬若晴的房間他來過，不止一次。
上一次來的時候，他就注意到了床頭櫃上放着的一盞很小的台燈，是他的Q版的形狀。
他公寓的床頭櫃上也有着同樣大小的一個，不同的是，那個是喬若晴。
這是喬若晴表白的時候送給他的禮物，也是他遲來的新年禮物，他一直保護得很好，每次隻要看到那盞燈，他就會不由自主的想到喬若晴在摩天輪上跟他表白、主動吻他的畫面。
那樣，真幸福啊。
“發什麽呆啊？”見霍景淵一進門就盯着床頭櫃上看着，喬若晴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
霍景淵回過神來，“沒什麽。”
看了看面前的喬若晴，他問：“不是說有東西要給我？”
喬若晴的臉蓦的紅了，随後就低下了頭，“啊，是有……你先等一下，我去洗個澡。”
說完話，喬若晴轉身就要往浴室走。
霍景淵愣住了片刻。
洗澡？送東西之前需要洗澡？
那得是多珍貴的東西？
而且看喬若晴那個樣子，那樣東西仿佛真的不簡單。
“若晴。”霍景淵叫住她，“你要給我的東西，是什麽？”
喬若晴的腳步頓住，卻不敢回頭，也不敢看霍景淵。
因爲這樣，所以霍景淵看不到她的臉，不過卻看到她垂在身側的手都緊緊地握成了拳頭。
這樣的她……
霍景淵越發覺得詭異，上前兩步，繞到了喬若晴面前，微低着頭看着她，“到底是什麽？”
“是……”喬若晴躊躇着，“是”了半天也“是”不出個所以然來。
怎麽辦？要說嗎？
可是，那種話說出來……很難爲情啊！
最終，喬若晴咬了咬牙，“待會兒你就知道了……”
“若晴。”霍景淵的手扳住喬若晴的肩膀，眉宇間透着嚴肅，“你先告訴我，那到底是什麽。”
如果喬若晴不老實告訴他，他總覺得心裏不安，也根本沒有耐心等她把那樣東西拿出去。
他會越來越焦躁。
喬若晴終于擡起了頭，看着霍景淵的眼神卻帶着些怯意。
霍景淵皺了皺眉，剛想問的時候，喬若晴終于出了聲：“你不是……介意宋銘遠嗎？”
霍景淵怔住。
他隻是對喬若晴以前對宋銘遠的感情有點兒吃醋，但是卻并不是介意。
果然，喬若晴還是誤會了他的意思？
“若晴，那件事……”
“我不知道要怎麽才能讓你相信我對他沒有男女之情，我隻能……”她的臉上浮現出一層绯紅來。
雖然兩人之間已經有過一次了，但那畢竟是自己意識不清的情況下發生的，也不能代表她的本意。
她垂着頭，說話的聲音越來越小，“景淵，我想把自己交給你，真心實意的，這樣你就能相信，我對宋銘遠……”
後面的話，霍景淵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把自己給他？喬若晴說要把自己給他？
霍景淵扳着喬若晴肩膀的力道不斷加大。
他是不是聽錯了？喬若晴說要……
“若晴，我……”
“我對宋銘遠真的不是那樣的。”喬若晴還在繼續說着，“景淵，如果你要這樣才能相信我，那……”
霍景淵用力的咬了咬自己的舌尖。
會痛。
不是做夢。
可是，這不是他想要的。
重重阖上眼，霍景淵把喬若晴隔絕在自己的視線之外，又深吸了一口氣，心裏的躁動才漸漸平穩下來。
他怕弄疼喬若晴，把手上的力道松了一些，長長呼出一口氣，“若晴，你不需要這樣。”
手往自己這邊一引，輕而易舉的就把喬若晴抱在了懷裏。
他的動作很小，很輕，像是抱着易碎的珍寶，“是我不好，我不該那樣，對不起……”
喬若晴乖巧的任由他抱着，手摟着他的腰，咬了咬下唇，猶豫着問：“景淵，你……不想要我嗎……”
覺得這樣的話很羞恥，喬若晴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然而每一個字，都被霍景淵清晰的聽進了耳朵裏。
他搖了搖頭，“想。”
做夢都想。
“那你爲什麽……”
“我想要你，但是你不需要用這樣的方法來證明自己。”
霍景淵嗓子又幹又澀，小腹像是有一團火在燒着，他不敢動，隻能這麽輕輕的抱着喬若晴。
“我相信你，今天晚上是我不好，對不起。”頓了頓，又道：“若晴，我希望有一天，你是因爲愛我才會跟我說那樣的話，而不是别的。”
那是世界上最親密的兩個人才能做的事，就像喬若晴說的，需要真心實意。
那不該被當成讓别人相信自己，或者換取信任的籌碼。
那應該是最美好的事，霍景淵希望喬若晴是發自内心的想給他。
至于在那之前，他可以等，等她真的想把自己交給他的時候，他一定會盡數收取。
喬若晴有些詫異。
她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
那天晚上霍景淵才隐晦的跟她提過這件事的，現在自己都主動提出來了，他怎麽還……
“景淵……”
“别動，也别說話，我就這麽抱一會兒就好。”霍景淵不敢繼續聽喬若晴的聲音，隻能打斷了她。
他怕，怕自己真的控制不住，會要了她。
他現在隻想抱一會兒，然後就走，跟她處在兩個空間，心裏就不會胡思亂想。
……
一直到霍景淵離開，喬若晴都有些沒弄清楚狀況。
他們之間不是已經……怎麽今天晚上霍景淵就不願意了？還說什麽希望她發自内心之類的話。
上一次自己也不是發自内心的啊。
還是說，那次宋銘遠用在她身上的藥真的有那麽強，讓霍景淵都扛不住了？
對于那天晚上，喬若晴的記憶很少，也很模糊，但是光想想自己糾纏霍景淵的畫面就覺得……好羞恥！
她那天到底是做了什麽居然會讓霍景淵把持不住的？
宋銘遠那個王八蛋，到底給她下了什麽藥？
……
霍景淵忍了一路，回了公寓以後馬上進了洗手間，自己動手豐衣足食一番才洗了澡出來。
他身上裹着浴巾，一邊用毛巾擦着頭發，一邊從床上拿起了自己的手機，想看看有沒有什麽新消息。
結果還真有，是喬若晴的，兩條微信，一個電話。
微信第一條是問他到了沒有，隔了兩分鍾看他沒回複，發了一個問号過來，之後又給他打了電話。
不過那個時候他還在浴室裏，所以沒有接到。
霍景淵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他不确定喬若晴是不是睡了，怕直接打電話過去會打擾到她，所以微信給她發了個問号過去。
幾乎是信息發送成功的一瞬間，喬若晴就撥了個視頻電話過來。
霍景淵直接接了起來，就看到屏幕裏的喬若晴身上穿着睡衣，趴在床上看着他，很乖巧的樣子。
腦海裏不由的，又想起她在卧室裏跟他說的那些話。
他心情有些複雜，閉了閉眼，這才緩解好了情緒，問：“還沒睡？”
嗓音還是有些啞。
“不知道你是不是平安到了啊，不放心，就想等等你。”喬若晴手撐着下巴，直勾勾的看着他，突然就彎了眉眼，“這是美人出浴圖嗎？好有感覺啊！”
她尾音上揚，嘴角帶着笑，就連眼睛裏也好像是在閃着光。
霍景淵正在擦頭發的手心像是過了一道電，麻了一下，然後倏地頓住，表情也瞬間緊繃了起來。
偏偏手機那頭的喬若晴笑得花枝亂顫，好像很開心的樣子。
霍景淵有點兒懷疑她是故意的了。
他後悔了，早知道這樣，離開之前就該好好的吃吃豆腐——哪怕現在不能越禮，但是小小的補償一下還是可以的。
怪就怪他怕自己意志力不夠堅定，會一發不可收拾，所以慌亂的就走了，連揩油都忘記了。
“那我現在過來找你？”霍景淵半開玩笑似的看着喬若晴，“直接可以開始，連澡都不用洗了。”
喬若晴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了。
怎麽回事？事情的走向不對啊。
霍景淵走了以後，她又仔細的回想了一下，總覺得當時霍景淵說話的語調、抱着她的力道都不對。
到底也是個成年人了，而且霍景淵也承認了是想要的，所以喬若晴才會想着逗逗他，想看看他窘迫的樣子。
結果霍景淵居然這麽快就……還說什麽連澡都不用洗了？！
“景淵……”喬若晴回過神來，卻發現霍景淵已經打開了衣櫃。
她猛地一驚，直接從床上坐了起來，拔高了嗓子喊：“霍景淵，你要幹什麽？！”
屏幕裏，霍景淵回過頭來看了看她，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過來找你啊。”
然後從衣櫃裏取出了兩件襯衫，“這兩件你更喜歡哪一件？第一次嘛，總得留下點兒美好的回憶才對。”
喬若晴震驚了——霍景淵居然真的要過來？——以至于她甚至沒有注意到霍景淵說的“第一次”，隻是慌忙的擺着手：“别啊，你不是說了現在不……”
話沒說完，又覺得哪裏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