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們這是真的在一起了嗎?”
“沒錯,我們在交往。”面對記者的提問,霍景淵難得的沒有像往常一樣冷冰冰的一張面孔,而是嘴角居然泛起了一絲淺淺的笑意。
記者卻不相信,“既然在一起了,那爲什麽不承認呢?”
不等霍景淵回答,那記者又問:“該不會是因爲出了魏然的事,所以才會用這種方法來澄清吧?怎麽,現在霍氏和喬氏居然也開始轉向娛樂圈了嗎?”
那記者的話,也算是說得十分明白了。
在娛樂圈裏,一旦有明星出軌,通常沒多久就會曝光說其實已經離婚這樣的事情,來表示那并不違反道德,以此挽尊。
所以,那個記者的意思也是這樣,想說他們這隻不過是危機公關。
霍景淵看了那個記者一眼,目光冰涼。
記者突然覺得脖子一涼,往後縮了縮,卻還是擡起頭,硬生生的跟霍景淵的目光對在了一起。
“我和若晴在一起的事,之所以沒有公開,隻是覺得沒有那個必要。這是我們倆的事,沒有必要向外人證明什麽。另外……”霍景淵眼底泛起絲絲冷意,“你是覺得,幾張照片就能證明什麽?”
記者咽了口唾沫,剛想說話,霍景淵已經再次開口:“另外,我們從來就不是什麽三角關系,請注意措辭。”
明明聽起來那麽禮貌的用語,卻生生讓面前的一堆記者感覺到了強大的壓迫性。
“可是霍總,喬小姐和魏然在一起吃飯是事實……”
“吃頓飯而已。”霍景淵有些好笑的打斷了剛才那個記者的話。
那是一個年輕的女記者,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鏡,看起來文文靜靜的樣子,可是眼神中卻分明有着這種裝扮不該有的東西。
霍景淵閱人無數,自然是看出來了。
他視線落在那名女記者臉上,唇角稍稍挑起一個弧度來,像是在講述一個笑話:“難道說,你沒有跟異性一起吃過飯?”
眼看那記者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麽的模樣,霍景淵立刻又道:“還是說,你每次跟異性吃飯,都不隻是‘吃飯’這麽簡單,所以就以爲人人都跟你一樣?”
現在不過才三月初,天氣還未完全回暖,明明還是有些涼的。
可是剛才說話那名女記者的額頭上卻出了一層薄薄的汗。
今天的霍景淵話可真多,這跟他以前表現出來的根本不一樣。
不是說霍景淵沉默寡言的嗎?難不成真的是沖冠一怒爲紅顔?
不過好在周圍都是同行,想抓新聞的也不隻她一個。
旁邊一個男記者終于忍不住的開了腔:“霍總,你剛剛是在偷換概念吧?我同事剛才隻是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對于這些套路,霍景淵都了解得不能再了解了,知道這個男記者是想幫自己的同事出頭,又或者誘導自己說出點兒什麽爆炸性的語言來,好給他們制造熱點。
萬一自己再忍不住,使用點兒粗暴手段,那這件事就更加具有讨論性了。
隻可惜,他霍景淵從來就不是那樣的人,也不喜歡按照别人的既定模式來走。
他把喬若晴摟得更緊,給她足夠的安全感,之後才看向了那名記者。
“到底是誰在偷換概念?我女朋友隻不過是跟異性朋友吃個飯,你們就非要聯想出一些不存在的事,現在來說我偷換概念?”
“雖然知道這種事你們信手拈來,但是作爲媒體人,作報道的時候是不是也應該考慮一下事實?隻一味的制造話題,難道這就是你們的工作态度?”
霍景淵一連兩段話,問得面前的一堆記者都啞口無言。
倒不是真的找不到說法,隻是霍景淵的問題太具有攻擊性,他們一個處理不當,很可能就會被霍景淵給抓到把柄。
因此,爲了保險起見,最好先什麽都不要說,仔細的思量一番。
喬若晴仰頭,看着站在身邊的男人。
她一直就覺得霍景淵挺帥的,雖然上一世的時候對她很冷淡,不過自從重生被霍景淵救了以後,她就發現自己上一世可能是對霍景淵有什麽誤解。
這個男人,這是在無條件的信任她呢。
這種感覺,真好。
也不知道是不是察覺到了什麽,霍景淵垂眸,視線剛好跟喬若晴的撞在一起,後者隻是微微怔住了一下,卻沒有閃躲,大大方方的與他對視。
敢于有點兒反應的記者們便更加瘋狂的讓跟在身邊的攝影師拍照拍視頻。
這奇妙的對視,雖然一言不發,卻滿滿的都是愛意啊!
不對不對,就算這樣,他們也不能忘了今天來這兒的目的。
“可是霍總,喬總和……”
“我剛剛已經說過了,我女朋友和魏然隻是普通朋友。”霍景淵把目光從喬若晴臉上移開。
等望向記者的時候,剛剛的柔情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挑釁和鄙夷,“另外,下次再想找話題的時候,麻煩你們想點兒新的招數。”
說完話,霍景淵沒有心思再搭理他們,轉頭看着喬若晴,聲音柔和得像是三月裏的春水:“餓不餓?”
“有一點。”喬若晴眨眨眼睛,嘴角輕挽。
旁邊的周良聽見這話,立刻對着保安招了招手,保安便護着霍景淵和喬若晴出了人群,上了車。
到了車上,喬若晴還不忘回頭看一眼那些還在原地站着沒動的記者。
注意到其中一個女記者的長發在風中飛揚,喬若晴有些疑惑,“他們怎麽還站着啊?都不會覺得冷嗎?”
霍景淵卻連頭也沒回,隻是從喬若晴的肩側拉過安全帶給她系上,又屈起食指刮了刮她高挺的鼻梁,“不是說餓了嗎?先去吃東西,一會兒去逛街。”
“好呀。”喬若晴收回目光,也不再管那些記者了,而是在霍景淵的側臉上親了一下。
她的動作過于突然,讓霍景淵微微怔了怔,可是她卻完全沒有注意到似的,拍了拍放在腿上的包,“我們去吃西餐吧,我好久沒……”
話還沒說完,面前突然出現一片陰影,然後,雙唇便被兩片柔軟冰涼的唇瓣覆蓋。
……
餐廳是喬若晴選的,是她以前很喜歡來的一家西餐廳,這兒的經理對她也比較熟悉,一看到她過來了,立刻就迎了上來。
“喬小姐,您來了?還是以前的位置嗎?”經理問。
喬若晴點點頭,“麻煩你了。”
“不麻煩,您是我們的貴客,爲您服務是應該的。”一邊說話,經理一邊側過身體,手往旁邊引了引,“喬小姐,霍先生,這邊請。”
把二人領到餐桌旁邊,經理剛想給喬若晴拉椅子,霍景淵卻已經長腿一邁,站到了喬若晴身後,把椅子輕輕往後一拉。
經理也知道兩人在交往的事,更知道霍景淵的身份,于是很有眼力見兒的往旁邊站了站,跟喬若晴拉開一段距離來。
等喬若晴和霍景淵都坐下了,經理這才對着侍者招招手,示意侍者拿菜單過來,然後又分别把菜單遞到了兩人手裏。
喬若晴很快點好了餐,然後用手撐着下巴,看着窗外。
霍景淵點好餐把菜單還給服務員以後,就看到喬若晴正往窗外看着,面色平靜,唇角甚至還輕輕向上挽着,形成一個優美的弧度。
最近喬若晴的心情似乎很好,經常都會笑。
窗外的城市此刻已被一層薄薄的夜色籠罩,華燈初上,在夜晚綻放出大片的猜測光芒,交織成複雜又絢麗的顔色。
從很久以前他就發現,喬若晴很喜歡看夜景,不過以前也就是晚上散散步,或者在江邊走走,還沒在這麽高的地方看過。
這兒倒是高,樓層比起他的公寓來還要高出一截,看出去的視野也更寬闊。
“你很喜歡這兒?”霍景淵問。
“嗯,以前常來。”喬若晴依舊望着窗外的璀璨夜色。
真的是很以前了,這個地方是她前世就喜歡的,不過後來在宋家過了五年暗無天日的生活,再來這裏還是重生之後。
那會兒她剛出院,一個人來過這兒兩次。
每次看着外面的景色,她對宋家的恨意就會多一分。
縱然前世的她是任性了一些,是眼瞎是膿包,但是也無法抹去她對宋家的憎惡。
他們對她的那些傷害,還有對喬家所做的一切,以及陳雅麗母女對母親的所作所爲。
喬若晴放不下。
說起來,鄰市的事也已經好幾個月了。
喬若晴扭頭,把目光落在了霍景淵的身上,“鄰市的事,你還不開始嗎?”
“不着急,慢慢來。”
霍景淵也知道喬若晴着急,但是事情得一點點來,太快了反而達不到預想中的效果。
注意到喬若晴唇角的弧度漸漸消失,意識到她不太滿意了,霍景淵莞爾,伸出手隔着餐桌輕輕揉了揉她的頭發。
“乖,不是你說想像貓捉老鼠一樣慢慢玩兒的嗎?我會讓你盡興的。”
喬若晴記得,自己剛剛提出要跟宋銘遠“慢慢玩兒”的時候,霍景淵還滿臉的不理解,甚至還表示出了對她的質疑,覺得她根本就是在浪費時間。
所以不過是幾個月的時間,霍景淵的想法到底是怎麽改變成現在這樣的?
瞪了霍景淵一眼,喬若晴頗有些不滿,“當初誰說我想法幼稚來着?”
餐桌的中央擺着一柄燭台,上面白色的蠟燭燃着明亮暖黃的燈光,螺旋優美盤旋,刻畫出均勻的紋路來。
燭光照在喬若晴的臉上,渡上了一層柔和的光暈,看着分外迷人。
霍景淵淡淡一笑,沒有說話。
半晌,才終于出了聲:“很快我會給你一份禮物,到時候你肯定會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