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乎,整場球霍景淵幾乎一直在放水,最後喬若晴雖然費了點兒心思,但是總算赢了。
女孩有些激動,蹦蹦跳跳的到了霍景淵面前,擡起手來,壓上他的肩膀,“你看,我就說我不會輸給你吧?”
心裏知道喬若晴是怎麽赢的,霍景淵不僅不揭穿,還跟着高興,卻也沒有表露出來,隻是看了看手裏的球杆,低歎一聲:“太久沒打,手生了!”
喬若晴瞪他,“要承認我進步就這麽難嗎?”
“不難,确實進步了。”寵溺的揉了揉喬若晴的頭發,霍景淵問:“還來嗎?”
“下次吧,不然一會兒唐阿姨找不到我們該着急了。”喬若晴一邊說着,一邊把球杆放回了架子裏。
霍景淵也不勉強,順着她的意帶着她下了樓。
喬若晴回房間去整理自己的行李了,霍景淵于是去了書房。
沒過多久,有人敲門,接着,徐雯從外面進來了,“少爺,吳小姐來了,先生請您下去呢。”
霍景淵翻書的動作一頓。
吳小姐?吳姗?
“知道她來做什麽的嗎?”霍景淵問。
“聽說是來給先生和太太拜年的。”徐雯回答。
霍景淵合上書,放回了書架。
他沒聽吳姗說過要來拜年的事,隻記得之前好像說想大家在過年之前聚一聚,不過孟子昭回了帝都,這事兒也就作罷了。
好端端的,來拜什麽年?
霍景淵莫名有些煩躁,臉上卻什麽也沒表現出來,擡腳出了書房。
也不知道是不是爲了拖時間,他是從樓梯上一級一級走下去的,慢悠悠的,渾身都彌漫着一種懶散的氣息,跟平時在公司的時候完全不一樣。
聽見樓梯上的腳步聲,唐蘭回過頭來,見隻有霍景淵一個人,微微怔了怔,“咦?小景,怎麽隻有你一個人啊?小晴呢?”
“她回房整理東西了。”霍景淵說着,到了霍先生旁邊坐下,視線從茶幾上一堆禮盒掃過,不帶情緒的落在了吳姗的臉上,“你怎麽來了?”
“我來給伯父伯母拜年的呀!以前你們不是過年都要出國的嗎?我怕再不來你們都不在江城了,就趕不上了。”模樣乖巧的回答完了霍景淵的問題,吳姗這才問:“我剛剛聽伯母說,喬小姐也來了?”
剛才唐蘭隻說喬若晴也在,所以吳姗理所當然的以爲喬若晴跟她一樣,隻是過來拜年的。
畢竟唐蘭和喬若晴的母親交情很深,她也就一直對喬若晴很照顧,這件事吳姗也是知道的。
可是剛才霍景淵說,喬若晴回房間整理東西了?
這話聽起來,可一點兒也不像是過來拜年這麽簡單。
難不成,是她要住在這兒?
心裏雖然有着這樣的猜測,不過吳姗卻沒有這麽問,隻是問了剛才那個問題。
然而,即便是這樣,霍景淵似乎也有些不高興。
“她今年在我們家過年。”霍景淵聲音涼涼的。
他其實想讓吳姗沒事不用經常往這邊跑,畢竟他們的關系也沒有那麽親密。
可是考慮到父母都在,這樣的話對一個女孩子說出來,似乎有些殘忍。
于是想想也就算了,并沒有說。
吳姗其實也感覺到了霍景淵對自己的疏離,卻當做什麽也沒發生的樣子,反而還笑了笑,“原來是這樣啊。也好,我聽說昨天晚上喬氏的年會舉辦得很成功呢,好像伯母也去了?”
“是啊。”一提起喬氏的年會,唐蘭臉上的笑容止都止不住,“小晴這孩子雖然年輕,但是做事卻很有魄力,跟她爸爸當年一樣,以後一定不得了。”
一邊說着話,她還不忘一邊抓抓霍疆的手,“老公,你說是吧?”
霍疆對于唐蘭的話幾乎從來不反駁,加上他對喬若晴确實也比較看好,點了點頭,“是啊,隻要若晴繼續這麽保持下去,以後喬氏也是前途無量。”
霍景淵的唇角終于揚了揚,動作其實并不大,卻被吳姗盡數捕捉。
這還是她今天過來以後,霍景淵第一次笑。
可是這個笑容卻不是給她的,而是給喬若晴的。他是因爲聽見父母對喬若晴的誇獎了,所以才會這麽高興的吧?
甚至說,才會這麽自豪的吧?
吳姗心裏的不爽不斷累積,不斷壓抑着,這一刻,卻忍不住想要爆發出來。
面對她的時候,霍景淵永遠都是那麽冷冷淡淡的,可是隻要是跟喬若晴有關的事,他就好像永遠會那麽在意一樣,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
旁邊偏廳的電話響了,徐雯接了起來,沒一會兒就請霍疆和唐蘭過去聽電話,說是霍疆的老朋友打來的。
等兩位長輩走了,吳姗勉強的在唇邊扯出一抹笑容來。
感受着霍景淵身上那股冷淡疏離的氣息,她覺得不爽極了,終于問:“對了,景淵,我聽程寒說,最近有個叫魏然的,好像經常去找喬小姐,聽說他們還是大學時候的同學,有這回事嗎?”
其實她的心裏也明白,這樣的話不應該在霍景淵的面前說出來,但是她又實在忍不住。
她看不慣霍景淵那麽在乎喬若晴的樣子,看不慣霍景淵每一次都是因爲喬若晴而露出不一樣的表情。
想着,她歎了一口氣,“其實說起來,喬小姐也不像是外面說的那樣,她跟魏然的關系應該很普通吧?也不知道那些人從哪兒聽說的,說以前喬小姐和宋家還有婚約的時候就跟這個魏然……”
“你說,你是聽程寒說的?”霍景淵打斷了吳姗的話,身上的氣息變得更涼。
早就意料到了霍景淵會開口,卻沒想到他問的是這個,吳姗微微怔了怔,這才道:“是啊,我是聽……”
她似乎想解釋什麽,但是霍景淵卻根本沒有那個時間和耐心聽她解釋,幹脆的道:“我倒不知道,程寒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多話了。”
他的話不多,聽起來也隻是簡簡單單的陳述。
但是裏面的意思卻很清楚了:程寒不是多話的人,也就是說,吳姗那些消息根本就是她四處留意打聽來的。
也就是說,吳姗隻不過是在無事生非。
聽出霍景淵話裏的意思,吳姗有些委屈,“景淵,我們認識那麽久了,我怎麽可能是那種無事生非的人呢?我也是擔心喬小姐。”
她垂着頭,像是很難過似的,還吸了吸鼻子,“我知道你跟喬小姐交情不錯,而且我們和華天也是有合作的,要是喬氏或者喬小姐的名聲出了什麽問題,對我們公司也沒有好處。”
這話聽起來,就像是她真的什麽都是在爲了公司着想似的。
她這個樣子,看起來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男人看了最容易動容。
可在霍景淵看來,卻隻有惺惺作态四個字。
霍景淵沒說話。還是跟剛才一樣坐着,連姿勢都沒有變換一下。
吳姗不死心,繼續道:“我年終考核過了,所以現在我也是霍氏的正式職員了,我會擔心這些也是爲了公司,沒有别的意思。”
往霍景淵那邊靠了靠,吳姗話裏帶上了幾分祈求的意味:“景淵,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好不好?”
霍景淵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曲解吳姗的用意,不過他倒是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事。
有些因爲父母在而不方便跟吳姗說的話,現在倒是可以說了,也不用顧忌什麽。
看了一眼吳姗,霍景淵飛快的轉開了目光,似乎根本不想在她身上停留一瞬,“以後沒事别來霍家,免得别人誤會。”
說完,起身走開了,留下吳姗一個人孤零零的坐在客廳寬大的沙發上,卻更顯孤獨。
吳姗咬了咬唇。
誤會?
她每次來霍家都是有正當理由的,别人怎麽就誤會了?
而且,霍景淵就那麽怕别人誤會他們之間的關系嗎?那喬若晴又怎麽說?
喬若晴來霍家的時候,比她要多多了吧?而且……現在她還住在霍家呢,這又怎麽說?
吳姗心裏滿是委屈,卻又找不到一個人訴說,而就在這個時候,她眼角餘光瞥見樓梯上似乎站着一個人影。
擡眸往那邊看了看,是喬若晴。
刹那間,吳姗臉上的委屈和憤恨全都收斂起來,朝着喬若晴笑了笑,看起來友善至極,“喬小姐,你也在啊?”
喬若晴是收拾好了東西下來找霍景淵的時候發現吳姗坐在那兒的。
她本來還在想着,自己是先過去打個招呼,還是等唐蘭或者霍景淵過來了再一起過去,畢竟自己也不是這裏的主人,就這麽一個人過去打招呼的話是不是不太好。
可是她還沒想出答案的時候,就聽見了吳姗的聲音。
這個時候要是掉頭走掉的話,顯然就更不好了!
躲避不開,喬若晴于是到了吳姗的面前坐了下來,“吳小姐,你什麽時候來的啊?是來看唐阿姨和霍叔叔的嗎?他們……”
“他們接電話去了,聽說是一個老朋友打來的。”吳姗截過了喬若晴的話。
喬若晴這下放下心來,心裏那種怪異的感覺也霎時間全都不見。
看來霍疆和唐蘭是接待過吳姗了,這就好了,免得自己尴尬。
她還在進行着心理活動,吳姗又出了聲:“對了,喬小姐,你怎麽會在這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