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容簡單得不行,就兩個字:【出來。】
腦海裏突然冒出上次霍景淵晚上跑來找她散步的事。
所以今天霍景淵又跑過來了?
他跑過來幹什麽?
想到他今天中午的态度,喬若晴三兩下把嘴裏的面包咽了下去,拿起手機打字:【我已經睡了。】
霍景淵很快就有了回應:【我在門口。】
喬若晴笑了一聲。
你在門口又怎麽樣?在門口我就要出去?
偏不!我偏不!
不過這樣的話,喬若晴沒有說出來,隻是把手機放到了一邊。
不知道爲什麽,心情突然好了不少,喬若晴小片小片的撕着面包送進嘴裏,就着牛奶,吃得不亦樂乎。
她的飯量不大,沒一會兒就吃飽了,洗了個手就準備上樓繼續睡覺。
臨上樓前,她突然想起了什麽,走到窗邊往外看了看。
客廳裏隻開了一盞小台燈,沒有開天花闆上的大燈,所以光線其實很暗,從外面看進來的話,隻能看到台燈周圍,而且看不清楚。
喬若晴放心大膽的走到窗戶旁邊,扒開窗簾,就看到路燈下的霍景淵倚着車慵懶的站着,指尖夾了一根點燃的香煙,煙頭的紅色火光随着他吸煙的動作明明滅滅。
他還沒走……
剛剛她回消息的時候看了一下桌面上的天氣預報,現在室外的溫度快到零下了。
霍景淵身上還是跟白天一樣的穿着,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喬若晴仿佛看到他縮了縮肩膀,然後往這邊看了過來。
雖然知道他看不到自己,但是喬若晴還是側身避到了窗簾後面,過了好幾秒鍾,又探出腦袋來。
他還在那兒,剛剛那根煙已經抽完了,他把煙頭摁滅在了垃圾桶裏,把手伸進口袋裏摸出煙盒,又取了一根。
喬若晴歪了歪頭。
沒辦法,她心軟。
長長的歎了一口氣,她終于還是去玄關處換了鞋,打開門出去了。
一到室内,喬若晴立刻就縮了縮脖子。
外面果然比裏面冷了很多。
因爲下樓之前在睡覺,室内又暖和,她身上隻穿了平常的家居服,甚至都不加絨。
好冷。
霍景淵剛剛把這根煙點完,看到喬若晴出來了,立刻把香煙摁滅,快步走了過來,也不說話,直接脫了自己的大衣給喬若晴披上。
衣服帶着他的體溫覆蓋到喬若晴身上,喬若晴微怔了怔,擡起頭來看他。
他比她高出一截,又站在逆光處,此刻從喬若晴的視角看過來,他的五官都隐匿在陰影裏,看不真切。
但是她卻好像感受到他的眼神,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往後退了一步,跟霍景淵拉出一些距離來,喬若晴語氣有些别扭:“你來幹什麽?”
“來道歉。”霍景淵說着,轉身打開車的後座門,從裏面拿出一捧紅玫瑰來,遞到了喬若晴的面前。
昏黃的路燈下,原本應該顔色鮮豔的紅玫瑰此刻看起來好像也經過做舊。
而且一點兒生氣都沒有。
喬若晴沒接,皺着眉看着霍景淵,“道什麽歉?而且你這花都快枯了,誰要?”
霍景淵笑得有些無奈,“你要是早點出來,它就不會枯了。”
喬若晴被氣笑了。
也就那麽三五分鍾的事,至于嗎?
見她沒有要接的意思,霍景淵把玫瑰花又往前遞了遞,“是難看了點兒,下次我早點去買。”
“我不要。”喬若晴别開頭,看也沒看一眼,“你們霍氏的人是不是都這樣,根本不管别人的心情,自己想怎麽做就怎麽做?哪有你們這麽霸道的人?”
霍景淵愣了愣。
難道霍氏除了他,還有誰把喬若晴給惹生氣了?
除了他,還有誰敢惹喬若晴生氣?
“誰惹你了?”霍景淵聲音涼了一些,大有隻要她說出一個人名來,他就去把對方卸了的氣勢。
喬若晴其實還真的挺像把林朗的名字說出來的。
不過仔細想了想,那是施詩跟林朗的事,她沒必要那麽做。
而且林朗也沒怎麽招她,她要是借霍景淵的手把他怎麽了,總覺得有點兒不磊落。
于是,到了嘴邊的名字又被她給吞了回去,喬若晴歎了口氣:“沒誰,我就是不喜歡被人命令着做事。”
“我知道了。”霍景淵很乖的應了一聲,又把花往她面前送了送,“拿着吧。”
喬若晴别過頭去,連看也不看那捧花,臉上是大寫的嫌棄。
霍景淵仔細想了想,這好像還是長這麽大以來,他第一次給别人送花。
居然還送不出去?
摸了摸鼻子,突然一陣寒意襲來,他打了個噴嚏。
下一秒,喬若晴就往這邊看了過來,“你怎麽了?”
“沒事。”霍景淵幾乎條件反射般的回。
喬若晴視線在他身上上上下下的轉悠了一圈。
這麽冷的天,他也不知道在這裏站了多久。
而且還把外套給她了。
他身體那麽弱,萬一又感冒了怎麽辦?
喬若晴心裏生出了一陣内疚感,把霍景淵的外套脫了下來,遞給他,“你先回去吧,這兒太冷了。”
霍景淵沒接,而是又把花遞到了她的面前。
一人手裏拿着衣服,一人手裏拿着花,就那麽對峙着,誰也沒有動。
霍景淵那意思很明白,似乎隻要喬若晴不把花收下,那他就不把衣服拿回去。
最終還是喬若晴先認了輸,把花抱在了懷裏。
霍景淵接過衣服,卻沒有立刻穿上,而是仰頭看着天空。
一片深色的空間,半點兒光明都沒有。
霍景淵就那麽仰着頭,突然道:“你要是還在生氣,那我過兩天,再送一份大禮給你吧。”
“什麽?”喬若晴眨了眨眼睛,有些好奇。
霍景淵垂下頭來看着她,突然往她面前湊了湊。
以爲他是要做什麽過分的事,喬若晴趕緊縮了縮脖子。
霍景淵就笑了,他壓低了嗓音,有些沉,帶着幾分性感:“你不是,想看宋氏倒黴嗎?”
……
喬若晴看着房間裏那把插在花瓶裏的紅玫瑰,有些恍神。
昨天晚上霍景淵說要讓宋氏倒黴?
她還蠻期待的,隻是不知道霍景淵打算怎麽做。
其實她本來也覺得鄰市的事情拖得太久了,不過蕭明泉那邊有些事情沒搞定,所以現在隻能等着。
既然這樣,那要是能從别的方面打擊一下宋氏,喬若晴也覺得不錯。
沒兩天,喬若晴就聽到了消息:宋氏的産品出了問題,就連資金鏈也快斷了,好幾家合作的公司紛紛要跟宋氏解除合作關系。
施詩知道這件事以後,馬上就興沖沖的跑到了喬若晴的辦公室。
結果一打開門,就又看到霍景淵坐在喬若晴的對面,兩人面前各自放了一份文件,好像是在談工作。
施詩覺得,自己不敲門的這個毛病得改改。
喬若晴倒是不覺得有什麽,放下了手裏的筆問:“怎麽了?”
“我……”施詩猶豫了一下,看霍景淵又回過頭去看文件了,這才松了一口氣,語氣也輕快起來,“若晴,你知道嗎?宋銘遠出事了,他的合作夥伴都要解約呢!”
她想,喬若晴那麽恨宋銘遠,知道這件事以後,喬若晴肯定會很高興很高興的。
然而實際上,喬若晴隻是淡淡的“哦”了一聲。
光這樣還不算,沒一會兒,她就補了一句:“我知道了啊,你進來之前周良已經給我打過電話了。”
不僅如此,始作俑者還在她面前。
施詩獻寶失敗,有些失落,連肩膀都瞬間垮了下來,“這樣啊……”
她右手搭上了門把手,眼皮無力的耷拉着,說話也拖腔拖調的:“那我先出去了,你跟霍總繼續吧。”
然後就真的把門關上了。
霍景淵雖然早早的就回過頭了,但是光聽施詩那種語氣,他也能感受一二。
擡眸看了看面前的喬若晴,霍景淵問:“宋氏出事,她好像比你還興奮?”
他語氣有點疑惑。
喬若晴後背往椅子上一靠,“我不一樣啊,之前就已經有人給我放過消息了,所以不管宋氏出了什麽事,我都不覺得意外。”
霍景淵也放下了筆,心情看起來不錯,揚着嘴角問:“那現在還生氣嗎?”
他不問這個問題還好,不問的話,喬若晴已經把那件事忘了。
現在他一問,喬若晴又想起來了,立馬把臉上那點兒僅存的笑意一收,“我哪有那個膽子跟您霍總生氣啊!”
話雖然這麽說,但是不管怎麽看,她都分明是在生氣。
還不承認,真是别扭,霍景淵心想。
相比于喬若晴,宋銘遠的處境要糟糕很多。
這次的事情出得太突然,他一點兒準備都沒有,忙得焦頭爛額,光安撫幾家公司的老總就花了兩天的時間,卻也收效甚微。
不管怎麽說,還是得先有錢才能把問題解決。
想到這兒,宋銘遠馬上又給喬若蘭打了電話,問她鄰市的項目什麽時候能拿到錢。
喬若蘭的回答還是跟之前一樣,投資項目沒有這麽早就能見到收益的,後來他多問了兩句,喬若蘭就說:“要不然這樣吧,銘遠,這件事是我媽接洽的,她比較清楚,要不然你去問問她?”
聽到這句話,宋銘遠當場就氣炸了,“啪”的一聲挂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