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一起那麽久的時間了,但是宋銘遠卻很少會用這樣的眼神看着喬若蘭。
喬若蘭有些心慌,連說話的聲音比起剛才都小了不少:“銘遠……”
她不敢跟宋銘遠對視下去,隻能轉開了目光,“先吃飯吧,我回去就跟進那個項目,一定以最快的速度完成。”
還是沒聽見宋銘遠的聲音,她抿了抿唇角,“真的,你相信我。”
最終,宋銘遠吃了喬若蘭帶過去的飯,但是卻沒有一句誇獎。
喬若蘭以爲宋銘遠會說出來的甜言蜜語,可是他一句話都沒有說,而且也沒有給喬若蘭看過什麽好臉色。
這頓飯,喬若蘭吃得很憋屈。
回了公司以後,她馬上就去了陳雅麗的辦公室,問起了鄰市的事。
陳雅麗最近在公司的事情上順風順水,搶了華天好幾筆單子,心情好得不得了,幹勁十足,正在跟蘇洋交代待會兒開會的細節。
話說到一半,辦公室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推開了。
她一向不喜歡沒規矩的人,這一點在公司裏無人不知。
以爲是秘書莽莽撞撞沖進來了,她本來是想罵人的,再扣一個月的獎金作爲懲罰,可是一擡頭看見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居然是喬若蘭,到了嘴邊的話就都咽回了肚子裏。
看喬若蘭這個樣子,今天過來找她肯定有很要緊的事。
把文件夾交給蘇洋,又吩咐了他兩句,陳雅麗就讓他出去了。
等辦公室的門重新關上了,陳雅麗的眉心才皺了起來,責怪道:“你怎麽橫沖直撞的就進來了?一點兒規矩都沒有?”
喬若蘭拉開椅子坐下,也顧不上兜兜轉轉,直接問:“媽,鄰市那塊地怎麽樣了?這都這麽久了,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有消息啊?”
“就爲了這個?”陳雅麗看了喬若蘭一眼,“哪有那麽快的?”
話音剛落,她像是明白了什麽,“是不是銘遠問你什麽了?”
喬若蘭本來也沒想瞞着陳雅麗,現在聽陳雅麗問了,幹脆就把中午的事全都說了出來。
聽完喬若蘭的話,陳雅麗手撐上了下巴。
宋銘遠果然還是太年輕,這才多久,居然就想着回報了。
“我昨天剛跟鄰市那邊通過電話,這個項目肯定沒有問題,隻不過時間有點兒長而已,這些我當初都跟銘遠他們說過的。”頓了頓,她又道,“我也知道你爲難,這樣吧,如果銘遠再跟你問這件事,你就讓他過來找我,我親自跟他解釋。”
盡管陳雅麗這麽說,可是喬若蘭還是有些不放心,“可是,媽……如果繼續這麽下去……”
“你就照我說的做。”陳雅麗打斷喬若蘭的話,一隻手搭上了女兒的肩膀,“蘭蘭,你現在跟銘遠還沒結婚,不要讓他什麽都壓在你身上,你也得學着掌握主動權才行。”
喬若蘭抿着唇角,沒有應聲。
她覺得,隻要她能跟宋銘遠在一起,其他的就什麽都不重要。
而且宋銘遠對她也很好,什麽事情都會爲她着想,她覺得這樣就已經夠了。
敷衍的答應了兩聲,喬若蘭轉身出了辦公室。
但是别看陳雅麗在喬若蘭面前說得信誓旦旦的,其實自己的心裏也有點兒慌。
隻要沒有開始實施,她總怕出現什麽差錯。
爲了那塊地,她幾乎把自己所有的身家都投進去了,如果那個項目落了空,那她可就什麽都沒有了。
于是,等辦公室的門一關上,她就給鄰市打了電話,問項目的最新進展。
接電話的還是平時接洽的李專員,聽見陳雅麗的話,他像是有些不耐煩似的,“怎麽又是你?我不是都跟你說過了嗎?那個項目上面還沒下來具體消息。這種事又不是我能決定的,你是不是連這點時間都等不了?”
陳雅麗好歹也在商場上混了這麽多年了,也算是公司的領導人質疑,敢這麽跟她說話的人還不多。
不過在這件事上,她确實還要仰仗對方先一步拿到消息,所以盡管手已經把文件抓得發皺了,卻還是隻能陪着笑臉,做出一副平心靜氣的樣子道:“李專員,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
盡管她的語氣已經放得很軟了,可是李專員卻半點兒也沒有聽她解釋的耐心,“我知道,可是陳總,你要是連這點時間都等不了,那以後别做這種生意了!我這邊還忙着呢,先挂了!”
然後,對方就真的毫不猶豫的挂斷了電話。
聽着手機裏傳來的忙音,陳雅麗有點兒懵,指尖上的力道一松,手機差點兒掉落下來。
怎麽回事?以前李專員不是挺好說話的嗎?怎麽現在就跟變了個人似的?
……
霍景淵很守信用,說不會給喬若晴造成困擾,就真的做到了。
他來華天的頻率跟以前相比少了不少,也按照之前跟喬若晴保證的,沒有專程來找她吃飯,約她逛街,總之,兩個人除了必要的工作之外,幾乎沒怎麽見面。
不過,這也讓喬若晴心裏有了一些猜測。
總覺得一個人要是真的喜歡另一個人的話,是會想方設法的跟她多接觸的,不管以什麽形式。
雖然她現在最想的事情是報仇,但是如果霍景淵真的喜歡她,真的像他說的那麽在乎她,那怎麽也應該關心關心她啊。
可是他沒有。
那他那天晚上跟自己說的話會不會是假的?隻是一時興起嗎?
她拉開辦公桌的抽屜,翻開上面的文件,從最底下拿出一個寶藍色的首飾盒來。
輕輕打開,裏面躺着一條細細的項鏈,吊墜是一把鑰匙。
這是霍景淵從帝都回來之後送給她的。
其實她不太明白,霍景淵爲什麽會送她這樣一條項鏈,雖然确實很漂亮。
她小心翼翼的把項鏈從盒子裏取出來,憑着感覺戴上,借着嵌在首飾盒蓋子裏的鏡子照了照。
鏡子有點兒小,看不太全,隻能看見鎖骨間的吊墜。
确實是挺漂亮的。
一個男人居然這麽會選首飾?
喬若晴左照照,又照照,又撇了撇嘴。
他好像都兩天沒過來了,最近公司是不是真的那麽太平,一點兒事都沒有?
以前他不是每隔一天就會過來開會的嗎?現在居然這麽放心了?
正想着,辦公室外面有人敲門,接着是周良的聲音:“喬總,魏先生來了。”
喬若晴趕緊扯了扯衣領,遮住了那條項鏈,然後把首飾盒胡亂的塞回了抽屜裏。
掃了一眼辦公桌,确定不會被看出什麽異常來以後,喬若晴這才出聲:“請魏先生進來吧。”
魏然過來,是爲了談工作。
他們認識的時間長了,彼此也有一定的了解,跟剛認識的人不同,少了磨合期,溝通起來相當方便,談起工作也更加容易些。
本來最開始的時候魏然的上司不願意讓他過來,畢竟魏然進公司的時間不長,跟華天的合作又很重要,如果談崩了,那将會造成公司不小的損失。
不過後來聽說魏然和喬若晴是大學同學,就試着讓他過來溝通了兩次,發現效果還挺好,就把和華天的事都交給魏然負責了。
魏然也是一心一意的想把工作做好,每一個細節都要确定無數遍,當然,有空的時候也會約喬若晴吃飯。
霍景淵出差的那段時間,喬若晴每天晚上都要去他的公寓,所以魏然約她吃飯都被她以“有事”爲由給婉拒。
可魏然也不是那種容易放棄的人。
說完了工作的事,魏然合上了文件,目光落在喬若晴的臉上,“若晴,今天晚上有沒有時間?一起吃個飯吧。”
喬若晴手裏拿着筆,正在埋頭寫着什麽,聽見他的話,頭也沒擡,“好啊,在哪兒?”
聽喬若晴這麽快就答應了,魏然松了一口氣。
還以爲會像之前一樣被拒絕呢!
他沒回答,而是先問了喬若晴想吃什麽。
喬若晴在這方面不怎麽挑,随口說了一家餐廳,兩人約定七點鍾見面。
等魏然走了以後,施詩才進了喬若晴的辦公室。
喬若晴擡頭看了看她,見她眼神閃爍着,像是有什麽話想說又不敢說的樣子,終于還是自己先開了口:“怎麽了?”
施詩的兩根食指對在一起敲了敲,眼神比剛才閃躲得更厲害了,“若晴,這兩天怎麽沒見霍總過來啊?”
喬若晴愣了愣。
霍景淵?
心裏不知怎麽的有點兒不舒服,卻又扭捏得不想被看出來,喬若晴眉眼一低,“又沒什麽事,他來幹什麽?”
施詩卻不贊同了,“可是你們不是都已經同居了嗎……”
“沒有!”喬若晴打斷施詩的話,很嚴肅的看着她,“施詩,這件事我跟你解釋了很多遍了,我跟他隻是朋友關系,你别亂說!”
施詩眨了眨眼睛,“我聽說,你晚上要跟魏然一起吃飯?”
喬若晴覺得施詩體内的八卦之魂真是不屈不撓。
“你聽誰說的?”喬若晴用筆點了點施詩,“魏然不是那麽大嘴巴的人,你是不是聽牆角了?”
施詩心虛的縮了縮脖子。
其實她那也不是聽牆角。
她隻是從門口路過的時候不小心聽見的,當時沒聽得太清楚,後來魏然走的時候又滿面紅光、春風得意的,她就覺得可能自己聽得沒錯。
現在她确定了,這兩個人晚上真的要一起吃飯。
可是喬若晴不管怎麽看都跟霍景淵比較配啊,雖然魏然也不錯,但是跟霍景淵比起來始終有不小的差距。
避開了喬若晴的問題,施詩很鄭重的提議:“若晴,如果你要跟魏然去吃飯的話,那也帶我一起吧。”
“一起?”喬若晴有點兒不太明白這個詞放在這兒是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