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秋果再一旁聽着他們說話感覺要瘋了,席漠承這是認真的嗎?
前幾天她聽說顧朗心髒病犯了的時候真的是要吓死了,她擔心的不僅僅是顧朗,更是顧晴,萬一顧朗有個好歹,顧晴那一定會瘋掉的。
關于手術的事情,顧晴也曾經對夏秋果提過,她的意思非常明确,就是絕對不可能同意顧朗做手術,現在席漠承跑來勸說顧朗,就不怕顧晴事後找席漠承算賬嗎?
她剛想開口阻止顧朗,席漠承卻示意她不要說話,然後說:“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希望你能自己做決定。”
顧朗捏着那些資料,因爲太過用力 ,紙張的邊緣被他弄的有些皺皺巴巴的。
他現在處于人生的分岔口,要不要賭一把,選擇權在他的手中。
“可是,萬一失敗了,我就會死,對嗎?”顧朗重重的吸了一口氣,不成功便成仁,這個賭博的賭注有些大,他自己也不知道該怎麽辦。
他是很想接受手術的,誰都渴望能夠擁有一具健康的身體,尤其是一個病了快二十年的人,他比誰都知道被病痛折磨是一種怎樣痛苦的感覺。
小時候自己看着别的小朋友可以在外面玩耍,自己隻能躺在療養院裏看着白色的床單和窗簾,手背上紮着留置針,長大了,自己還要因爲病情拖累最重要的姐姐。
他确實很希望能夠健健康康的,可是成功率隻有百分之三十的手術,一般人是很難承擔這個風險的。
萬一失敗了,姐姐應該怎麽辦?
面對生死攸關的大事,遲疑是在所難免的。
“我知道這對你來說很難,可是我希望你能認真的聽聽你的内心是怎麽想的。”不要去想自己是顧晴的弟弟,也不要想任何有自己有關的人會怎麽想,隻要考慮自己就夠了,想一想他心裏到底想要的是什麽,這是他的人生,誰都無權幹涉,顧晴也一樣。
夏秋果推了席漠承一把,他是不是瘋了。
他這樣明顯就是希望顧朗做手術啊,他怎麽不想想,顧朗現在最起碼還能好好的活着,萬一手術失敗的話,那就是萬劫不複,席漠承能承擔這個責任嗎?
“我爲什麽要承擔這個責任?”席漠承站起身來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襯衫,他隻是給顧朗提供了一個選擇,至于要不要聽自己的,那是顧朗自己的問題。
夏秋果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麽反駁席漠承的話,她去搶顧朗手中的資料:“别聽這個瘋子的,你還是聽你姐姐的,不要做這些糊塗的事情。”
但是她卻怎麽也沒辦法從顧朗的手中把資料拿走,顧朗的手背因爲用力,微微有些發紅,很明顯,他不想松手。
夏秋果怔住了,顧朗該不會是已經動心了吧。
“我知道姐姐是爲我好,但是有些事情我已經不能在等了。”他并不是因爲席漠承的勸告而産生了做手術的想法,而是已經想了很久這件事,他甚至都覺得自己做這個決定已經太晚了,所以他想好了,自己要接受手術。
他在手術同意書上簽下了自己的名字,對席漠承說:“拜托你了。”
“好,我會爲你安排的。”看着顧朗堅定的眼神,席漠承知道他的心裏已經沒有半點迷茫了。
夏秋果急了:“你們這樣做,萬一顧晴生氣了,我可不負責任。”
“不對,你已經是同謀了。”席漠承此刻笑的很像是一隻狐狸,讓夏秋果覺得心裏發寒,有一種被算計了的感覺。
自從顧氏開張以後,公司的大部分事情都是交給夏秋果打理的,她很少過問,可是就算她再怎麽相信夏秋果,身爲公司的董事長兼總裁,至少是需要知道公司的運作情況的,所以趁着現在沒有其他事,她就在公司把以前的業務都熟悉一下,整理一下工作資料。
按照醫生的說法,顧朗隻要留院觀察幾天沒事的話就可以出院了,在加上醫院那裏有夏秋果幫忙照顧,顧晴倒是不怎麽擔心,所以她一門心思都撲在了工作上。
顧氏的财務報表還是很好看的,業績很不錯,對一個新成立的影視公司來說這個收益已經很好了,這一方面得益于夏秋果管理的不錯,另一方面則是顧晴在業内的口碑,她對自己要求嚴格,對手下的人也要求嚴格,生意上的夥伴都很信任她。
也就是所謂的情場失意,職場得意吧,顧晴苦笑,若是自己可以選擇的話,其實她更希望自己愛的人能陪在身邊,沒有席漠承,自己取得的一切成就似乎都變得沒有意義。
她歎了口氣,想起那天自己去教訓喬暖,雖然席漠承沒說什麽,但是她知道席漠承心裏是站在自己這邊的,要不然自己也不能出這個口。
隻是她越是知道席漠承還愛着自己,她的心就越疼,相愛不能相守和相守卻不相愛,不知道哪個更痛苦一些。
她拿出一張紙,紙上寫着一個手機号碼,這個号碼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花姐,顧晴想了很久覺得既然喬暖能夠用錢讓花姐污蔑母親,那麽自己也可以用錢讓花姐把事實說出來,隻不過是誰出的價錢高而已。
她想了想,撥通了花姐的電話,花姐也接了這個電話,當她聽到了顧晴的名字以後,她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很久,說自己已經不想在牽扯進席家的事情了,所以不管顧晴爲什麽,自己都不會回答。
說完電話就被挂掉了,顧晴雖然無奈,卻也别無他法,自己總不能和喬暖一樣,用下作的手段逼着别人做不想做的事情吧。
顧晴有的時候會覺得這個世界很不公平,好人總是被束手束腳,壞人卻肆無忌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