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中席漠承母親忌日的這一天,是席老爺子心情最不好的一天,在席母活着的時候,她就是老爺子最喜歡的女兒,她的死對老爺子打擊很大,所以他也沒有心情去管别的事情,
席漠承是她兒子,席漠承想帶着顧晴就帶着吧,順便讓她看看自己的孫子,以慰藉她的在天之靈。
喬暖還想在說什麽,但是看席老爺子一臉疲憊的樣子,又把那些話咽了回去,乖巧的服侍他回去休息。
“到時候,席爺爺也回去嗎?”顧晴聽說席漠承要帶着自己和安安去參加祭奠,忍不住有點擔心,畢竟是那麽嚴肅的場合,萬一到時候席爺爺看到自己不高興,然後生氣該怎麽辦。
要不然自己還是别去了。
席漠承對顧晴說:“你是我的妻子,安安是我的兒子,你陪我祭奠我的母親是理所應當的。”
看顧晴一臉擔心的樣子,席漠承安慰道:“放心吧,爺爺不會爲難你的。”
席漠承了解爺爺,他很疼愛自己的母親,那一天就算看在母親的面子上,他也不會對顧晴怎麽樣的,顧晴隻管放寬心就好。
席漠承都這麽說了,顧晴當然不會再推辭,她默默地幫席漠承準備祭奠需要用到的東西,雖然這些往年都是宋嬸準備的,但是顧晴覺得親自動手的話多多少少是自己的一點心意。
宋嬸平時話不多,現在也變得有些絮絮叨叨的,顧晴一邊幫她準備祭品一邊聽她說過去席漠承母親的故事。
宋嬸說席漠承的母親很和善,對他們這些下人也很好,之前有個傭人因爲家裏有困難手腳不幹淨偷了東西,她不僅沒有責罰他,反而問清楚原因以後拿錢資助那個傭人。
後來生下席漠承以後,她很疼愛這個兒子,但不是溺愛,一直都非常盡職盡責的扮演着母親的角色。
“我覺得您和她真的有點像。”宋嬸說,不是長得像,而是性格和脾氣,有的時候讓她的要是席漠承的母親還活着,爲人處世也和顧晴一樣。
顧晴撓了撓頭,宋嬸拿自己和她比,還真的讓自己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
不過顧晴每次看到這位婆婆的照片都會覺得很親切,雖然他們素未謀面,可就是讓她覺得自己好像見過她,也許這就是緣分吧。
“要是小姐她還在,一定也會喜歡你的。”宋嬸長長的歎了口氣,好人不長命,小姐年紀輕輕就出了車禍,真的是蒼天無眼啊。
顧晴有些好奇,當年的那場車禍據說是因爲車子出了故障,可是席家的車都是豪車,每天司機都會嚴格的檢查,爲什麽還會出事故呢?
宋嬸搖了搖頭,這個她也不知道,她隻知道當時好像是一個工廠的機器壞了,喬暖的父親在深夜的時候帶着席漠承的母親離開了席家,再去工廠的路上發生了事故。
那個時候每個人都痛不欲生,喬暖的母親更是直接難産去世,警方也進行了調查,發現車子的一些零件似乎有些老化了,再加上那條路沒有路燈看不清路,所以才會釀成這種慘劇。
本來警察是想要解遺體的,但是席老爺子覺得既然這件事沒什麽疑點再加上不想讓女兒在死了以後也不得安甯,就直接下葬了。
原來是這樣啊,顧晴仔細的聽着,席老爺子失去愛女,在加上席潤和席子勇都不怎麽争氣,所以才會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席漠承身上。
顧晴忽然有點可憐席爺爺,失去親人的感覺實在是太痛苦了,顧晴曾經經曆過兩次那種痛苦,所以對這種感覺感同身受,就連席爺爺對自己的苛責好像也不那麽讓顧晴傷心了。
在忌日的那一天,顧晴把安安從學校接了回來,安安雖然很懂事,但是對生死這種事情還不太了解,他看着自己今天穿的一身黑色問顧晴,爲什麽自己要穿的像隻烏鴉一樣啊。
顧晴蹲下身說:“因爲黑色代表了沉重,我們今天要去祭拜你的奶奶,因爲她已經去了天堂,懂了嗎?”
安安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他在照片上見過奶奶,奶奶長得很漂亮,他喜歡奶奶。
顧晴讓安安記住今天是個很重要的場合,所以一定要聽話,千萬不能随便打鬧,也不能亂問問題。
“媽媽,我想問你,人死了以後,都會去天堂嗎?”安安指着天空問。
“是啊,所以即便有一天媽媽不在了,也會在天上看着你的。”顧晴笑着說,她有點心酸,父母畢竟不能陪着孩子一輩子。
其實中國人比較避諱關于死亡這個話題,不過顧晴覺得能夠讓孩子正确的接受死亡也是教育的一種,體面的死去,比躺在病床上渾身上下插滿管子靠着各種機器勉強維持生命要好多了。
顧晴今天穿的也是一身黑色的套裙,頭上帶了一個黑色的帽子,席漠承亦如是。
席家的墓地在郊外的山上,席家把整座山都買了下來,因爲席漠承的母親說自己死了以後希望能埋在一個有風的地方。
汽車隻能停在山腳下,想要上去隻能步行,今天喬暖還穿了一雙很高的高跟鞋,穿着這麽高的鞋子爬山,她覺得自己的雙腳都要廢掉了。
喬暖忍不住在心裏埋怨,海城那麽多豪華公墓,爲什麽她非要埋在這麽高的山上,真的是費勁。
盡管如此,喬暖還是不願意放過任何一個表現得機會,她殷勤的上前攙扶老爺子,席老爺子拄着拐杖說不用了,他自己一個人可以爬上去。
這一路上都沒見到顧晴和席漠承,喬暖忍不住在老爺子面前抱怨道:“都這麽晚了,他們還沒來,今天可是阿姨的忌日,他們這樣是不是有點太過分了。”
話音未落,喬暖就看到顧晴和席漠承兩人已經在山頂等着他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