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生意做就不錯了,你以爲你是誰啊,你别忘記了,整個海城的人都知道你裙子底下是什麽樣,要不是我收留了你,你現在連飯都吃不上,趕緊準備準備給我去接待客人。”經理臉上多了幾分不耐煩,他可沒時間和從薛原美在這裏磨叽。
薛原美摸了摸身上的淤青,上一次和這個客人出去以後留下的傷痕還沒好,這一次在出去的話,自己半條命都要沒了。
自從自己拒絕了喬暖的要求以後,經理就一直在找各種理由爲難自己,所有難搞的客人都往自己這裏塞,薛原美怎麽可能不知道這是因爲什麽。
她冷笑着看着經理,是啊,她是被整個海城的人都看光了,但是别忘了,自己也曾經捅過莫以東一刀。
所以啊,最好不要把她惹急了。
薛原美咬了咬牙,抄起旁邊的煙灰缸就朝着經理的腦袋砸了下去,咣當一聲,經理的額頭上就多了幾行血迹。
“他媽的你這個賤人居然敢動手打我,信不信我弄死你!”經理暴跳如雷,還沒有哪個小姐敢對自己動手,薛原美是不是活膩歪了。
薛原美本來就對生活一點興趣都沒有了,與其被人虐待死還不如直接選擇一個痛快的死法。
經理叫來了幾個打手示意他們把薛原美弄出去,好好教訓教訓,薛原美也不反抗,就像是一個死人一樣被那些打手拖了出去。
顧晴記得上次自己來的就是這家夜總會,她站在門口正在猶豫着自己要不要進去,畢竟上次自己曾經說過不再管薛原美的事情。
還沒等顧晴想好呢,就看到打手叉着薛原美從夜總會裏面走了出來,顯然剛剛發生的事情不會是什麽好事。
“等一下,放開她。”顧晴跟了上去,面對着幾個魁梧的打手,顧晴也沒有絲毫的懼色,她看了看薛原美,雖然她臉上化了濃妝,但是看起來一點生氣也沒有,就像是一個厚厚的面具卡在了臉上。
打手也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顧晴,似乎在揣測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女人到底是誰,顧晴見狀那出錢包拿出一些錢,數也沒數就塞給了他們。
“我要帶這個小姐出去,沒有問題吧。”
打手捏了捏那疊錢的厚度,有些暧昧的看了看顧晴和薛原美兩個人,然後再薛原美耳邊說了什麽,随後便放開了她。
“走吧,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說話。”薛原美身上穿着暴露的衣服,她的打扮不太适合出現在公衆場合,顧晴猜到她應該是出了什麽事情,便問她現在住在哪裏。
薛原美現在住的地方是個非常擁擠的小房間,和其他幾個在夜總會上班的女孩子合租的,裏面亂七八糟的扔了很多衣服還有化妝品,地上還有一些煙頭,怎麽看都不像是女孩子住的地方。
不過對薛原美來說,她沒有任何的感覺,或許她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更加習慣了這樣的人生。
開始的時候她很痛苦,很想去死,但是現在好像已經沒什麽感覺了,果然人是适應能力很強的生物,就算心死了,身體還是會活着。
薛原美靠在床上點了一支煙,隻有在那些飄散的煙霧中,薛原美才會感覺到自己是活着的。
顧晴把煙從薛原美手中拿走扔在了地上。
“你現在是怎麽回事。”看今天拿幾個打手的樣子,薛原美好像惹上什麽事情了。
薛原美懶懶的說:“和你沒有關系。”
“那和你爸爸呢,你聯系過他嗎?”薛定海雖然不是個東西,但是他對薛原美至少還是有父女之情的,要不然也不會把公司給莫以東。
薛原美仰起頭,那雙眼睛非常空洞。
爸爸……,她還有什麽臉面去見他呢,要不是自己,薛家也不會變成現在的樣子,一切都是因爲自己愛上了莫以東,最後呢?自己成了人盡可夫的婊子,家産也沒了。
她熟練地撣了撣煙灰,然後對顧晴說:“今天的事情我對你說聲謝謝,至于其他的,你不要管,你也管不着。”
顧晴不知道爲什麽,看到薛原美自暴自棄的樣子很生氣,自己曾經在醫院裏見過很多苦苦掙紮希望能夠多活下去一天的病人,可是薛原美身體健康,隻是因爲生活受到了一些挫折就生活得如同行屍走肉一般。
她知不知道這個世界上有多少人在努力的活下去?
“我知道過去發生的事情對你來說打擊很大,但是人總要往前看,你始終是阿朗的姐姐。”在她身上,有一半的血液是和顧朗相同的,這也是爲什麽顧晴始終沒有辦法做到對他們不聞不問的原因吧。
薛原美苦笑了一下,自己算得上是一個姐姐嗎?自己可從來沒有盡到過做姐姐的義務。
她眼神複雜的看着顧晴,以前自己曾經非常看不起顧晴,現在兩個人這樣面對面站着,彼此之前的差距一目了然,沒想到風水輪流轉的那麽快。
以前自己欺負顧晴,現在呢,卻要依靠顧晴才能免去一頓毒打。
“離開這裏吧。”顧晴說,薛原美今年隻有二十多歲,人生還可以再重來,沒有必要繼續留在夜總會。
隻要她能夠放棄享樂的念頭,腳踏實地的重新開始,還有很多可能在等着薛原美。
薛原美站在那扇小小的窗戶前抽煙,她背對着顧晴,顧晴看不到她的表情,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麽。
顧晴以爲薛原美沒有聽進去自己說的話,便繼續說:“看在阿朗還有公司的份上,我可以幫你的。”
薛原美的肩膀微微抽動着,等她轉過頭來的時候,她已經淚流滿面了。
“你以爲我沒有想過要重新開始嗎?可是你知不知道,現在整個海城都知道我他媽是個被莫以東抛棄的婊子,還有那些錄影帶,你覺得除了夜總會,我還有什麽地方可以去?”薛原美痛哭流涕,捂着臉大聲嘶吼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