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莫以東的公關手段确實非常高明,先是把薛原美的黑料都挖出來反向洗白自己,然後暗地裏利用薛原美捅傷自己這件事不費吹灰之力得到了一個公司,而在不明情況的群衆眼中,莫以東是主動放棄了對薛原美的追責。
所有的好處都讓莫以東一個人撈去了,現在可以說是莫以東人生中的巅峰時刻了。
顧晴來到了薛家門口,這裏以前是顧晴和母親的房子,後來母親離世以後,這棟房子就被薛定海霸占了。
當時他拿出了顧晴母親留下的遺書,遺書上寫了,所有的遺産都留給薛定海,不管是房子還是公司,都順理成章的成爲了薛定海的東西。
顧晴也已經很久沒有來過這裏了,上一次是什麽時候?是在自己和席漠承在一起之前吧。
門口有很多人進進出出的在搬東西,顧晴走過去問了一下薛定海在哪裏,工人回答說薛定海已經不住在這裏了。
薛定海生活奢侈,賺的沒有花的多,所以也借了些錢,這些錢在他還是薛氏董事長的時候,自然不算什麽,但是現在他一無所有,那些要債的人都找上門來了,這棟房子也被抵債了。
“那您知道他們現在去哪裏了嗎?”顧晴追問道,那人搖了搖頭,他隻是個工人,哪裏知道那麽多事情。
顧晴站在這棟房子前,重重的歎了口氣,母親留下的東西都被薛定海給敗光了。
廢了不小的力氣,顧晴好不容易才打聽到了薛定海現在的住址,現在薛定海已經住到郊外的廉租房裏去了。
所謂的廉租房,就是一些快要荒廢了的老房子,很多外來的務工人員或者是流浪漢聚集的地方,這裏基本上就屬于三不管地帶,到處都堆放着髒兮兮的垃圾,還有一些遊手好閑的人四處閑逛。
顧晴攔了輛出租車,按照别人給的地址來到了這裏以後,去找薛定海。
破舊的民房牆面上的白漆都已經脫落了,地面也是坑窪不平,感覺風一吹整棟樓都在晃。
薛定海現在就住在這種地方嗎?
顧晴敲了敲那扇幾乎不能稱之爲門的木闆,這就是一塊上面安裝了一個簡易門鎖的闆子,用力一踹就能讓它變成兩截。
吱呀一聲,門開了,薛定海打開門看到門外的顧晴,很明顯是驚訝的。
“進來吧。”薛定海很快恢複了平常的表情,他請顧晴進來,顧晴進去以後打量了一下這個他居住的地方,裏面隻有一張小桌子,兩個小凳子,床上堆着一床髒兮兮的被子,薛定海不如以前精神了。
以前他是個有錢人,注重保養,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也都是名牌衣服,所以他還沒有讓人感覺那麽老,現在他的眼神有些木然,衣服也和一般的農民工沒什麽區别,自然顯得老了很多。
他給顧晴倒了杯水,用的杯子看樣子也不知道是從哪裏撿回來的。
現在的他爲了生活會做一些體力活,沒有活幹的時候,就去撿垃圾。
薛定海就是一個生活在雲端的人,突然摔到了地上。
“看我現在的樣子你是不是覺得我是罪有應得,确實,我沒什麽好抱怨的。”薛定海經過這次的事情也算是看開了,自己有今天的下場是已經注定的了。
當初他和顧晴的母親在一起的時候就動機不純,在她離世以後,自己也做了不少對不起顧晴的事情,都是報應啊。
要是他能早一點明白這個道理,說不定也不會淪落到今天得地步。
顧晴淡淡的說:“現在我母親留下的東西已經全都是别人的了,還有什麽好說的呢?你就算後悔也改變不了任何事情。”
薛定海愣了一下,随後笑了起來,顧晴說的沒錯,他現在說這些都顯得太過假惺惺。
“你太縱容薛原美了,莫以東是個什麽樣的人你應該知道了,可是你做過什麽呢?你以爲自己能掌控一切,沒想到最後卻被你疼愛的女兒拖下了水。”顧晴并不同情薛定海,他是自作死受,但凡他能對薛原美有一點約束,薛原美都不會把莫以東抓住那麽多痛腳。
薛定海喃喃自語,是啊,都是他的錯。
顧晴今天來隻是想看看薛定海如今是個什麽樣子,現在她已經看到了,也沒有繼續在留下來的理由了。
她站起身朝着門外走去,但是在拉開門的那一刹那,顧晴停住了。
就算她不同情他,可是顧晴必須要考慮到顧朗的感受,說到底薛定海是顧朗的付清。
顧晴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遞給薛定海:“這是我一個朋友的公司,你去找他他應該可以幫你安排一個保安的位置,這樣子你至少能有一個栖身之所。”
現在的薛定海也算是得到教訓了,隻要他不在作惡,顧晴看在顧朗的面子上可以既往不咎,她無法幫助薛定海繼續過以前的生活,但是至少可以讓他和普通人一樣生活的體面一點。
薛定海怔怔的看着顧晴留給自己的名片,他有些顫抖。
“沒想到,到了最後,居然是你願意幫我一把。”
那些朋友隻會在自己落難的時候找自己要錢,沒有一個人願意伸出援手,真的是諷刺啊,最後幫自己的,居然是自己以前虐待過的顧晴。
“不要想太多,我隻是不想看到阿朗的父親變成的那麽不堪罷了。”說到底顧晴還是不夠狠心,而且就算是爲了顧朗,她也不可能真的不管薛定海。
隻是她能做的就那麽多,希望以後薛定海也不要在和他們聯系,他們兩家以後互不虧欠。
薛定海突然緊緊的握住了顧晴的手,他說:“你可以不用幫我,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情,救救原美。”
顧晴有些疑惑,薛原美出什麽事情了嗎?
從警察局出來以後,薛原美就已經破罐子破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