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快叫醫生來!”
席漠承馬上就反映了過來,把喬暖從地上抱起來,喬暖好像已經昏倒過去了,軟綿綿的躺在席漠承懷裏。
顧晴的手顫抖着,剪刀掉在了地上。
剛才,到底是發生了什麽。
席老爺子看到這一地的鮮血也吓了一跳,尤其是看到了顧晴手中的剪刀以後,他擡手就是一耳光扇在了顧晴臉上,顧晴的耳朵嗡嗡作響,席老爺子那些辱罵她的話,她一句也聽不到,她頭發散亂的癱到地上,剪刀劃過皮膚的那種感覺好像還能感受的到。
顧晴松開手,剪刀撲通一聲掉在地上。
“醫生,暖暖怎麽樣了。”
“喬小姐後傷很嚴重,我已經進行了縫合,但是我想,那麽深的傷口,可能會留疤。”
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子,身上留了那麽長的一道疤,那該怎麽辦啊。
席老爺子狠狠的瞪着顧晴,然後到房間裏去看喬暖。
顧晴看着席漠承走到自己面前,她期盼的看着席漠承,希望席漠承能夠說他相信自己,但是席漠承良久才開口說道:“顧晴,你先回去吧。”
說完以後,席漠承就跟着進去了,顧晴站在門外,聽到房間裏傳來低低的哭聲,看到喬暖握着席漠承的手,梨花帶雨,我見猶憐。
被司機送到席家,顧晴坐在車裏,她對司機說自己想要安靜一會,讓司機先回去。
坐在車裏,車内狹窄的空間讓顧晴很有安全感,這裏就像是一個殼一樣,把顧晴包裹在中間,沒人可以傷害到她。
顧晴蜷縮着雙腿在車内睡了一會,她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一衣服,感覺濕漉漉的,在拿起手,她的掌心一片鮮紅,還有淡淡的血腥味。
“啊!”顧晴尖叫一聲從夢裏驚醒。
她居然就這樣在車裏睡了一晚上嗎?
顧晴用手用力的揉着自己的頭發,她拿起手機想要給席漠承打個電話,問他現在情況怎麽樣了,但是電話打通了很久都沒有人接。
席漠承的手機一直在桌子上震動,喬暖躺在床上,看着外面的風景,等到手機停止震動以後,她便把顧晴的那些通話記錄全都删掉。
喬暖的傷口很疼,可是她的心裏好開心。
席漠承從昨天一直都守在自己的病房前照顧自己,現在,他是自己一個人的了。
時間突然間變得緩慢起來,顧晴感覺自己好像進入了不同的維度,在這裏,時間流逝的特别慢,每一秒鍾都像是一個世紀那麽長。
自從那件事發生了以後,席漠承就沒有回過席家。
他沒有給顧晴打一通電話,也沒有見過顧晴,顧晴每天坐在一個人的房間裏,一言不發的看着遠方。
席漠承是不是已經忘記自己的存在了。
席漠承推着坐在輪椅上的喬暖出去散步,喬暖笑着和席漠承聊天,雖然換來的隻是席漠承簡單的回應,但是她的心裏很開心。
“漠承哥哥,你這樣每天陪着我,公司的事情不用管嗎?”喬暖嬌嗔的說。
“你姐姐會幫我處理的。”
喬暖哦了一聲,昨天醫生來看過自己的傷口,那條長長的傷疤已經初具雛形,從她的右胸一直蔓延到她的手臂上,醫生說自己的傷口恢複得很好,但是一定會留疤的。
但是沒關系,喬暖不在乎。
一條疤能夠換回席漠承,她很願意。
席漠承擡起頭,看着從樹葉的間隙撒下來的陽光細細碎碎的落在自己的手背上。
喬暖叫了席漠承好幾聲席漠承都沒有回應,喬暖以爲他在想事情,大事隻聽見席漠承淡淡的說:“我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
“什麽?隻要我能做到的,我一定幫你。”
“幫我說服爺爺,放棄追究顧晴的責任。”
喬暖愣住了,一陣風從庭院裏吹過,吹起了喬暖的長發,遮住了她一瞬間變得陰毒的眼睛。
“我知道爺爺打算追責,爺爺一直很喜歡你,所以我想你幫我。”
席老爺子在得知喬暖受傷嚴重的事情以後,一直都非常生氣,席漠承知道爺爺私下和律師還有警察聯系過,打算讓顧晴付出代價,所以席漠承需要喬暖幫自己。
喬暖愣了半天以後,笑了笑:“我以爲你對我不會更加殘忍了呢。”
席漠承沉默良久:“對不起。”
喬暖忽然噌的一下從輪椅上站起來,然後解開了自己的衣服,把整個傷口袒露給席漠承看。
少女白皙的皮膚上,一道長長的疤痕,如同蜈蚣一般趴在上面,還帶着剛剛長出來的紅色嫩肉。
“是顧晴傷了我,難道我就要這樣原諒她嗎?”
在她醒過來以後,席老爺子問過喬暖當時到底是怎麽回事,喬暖哭哭啼啼的說自己隻是想要和顧晴好好談談,接過看到她在自己房間裏剪碎了自己的禮服,自己和她發生争執,顧晴不小心傷到了自己。
喬暖自然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麽受的傷,可是她就是要用這個來讓席漠承對自己覺得愧疚,讓所有人都覺得,顧晴是個蛇蠍心腸的女子。
她也一直覺得,在親眼見到顧晴拿着剪刀對着自己以後,席漠承也會那麽想。
但是她忽然明白了爲什麽席漠承在出事以後一直照顧自己,他是覺得這樣就可以讓自己放過顧晴了嗎?
“我不知道當時是什麽情況。”席漠承說,雖然他親眼見到顧晴拿着剪刀,也見到了喬暖躺在血泊裏,但是他沒有親眼見到顧晴傷了喬暖。
而且,就算顧晴真的這樣做了,那麽他身爲她的男朋友,也應該承擔責任。
喬暖想要任何補償都可以,但是他唯獨希望能夠放過顧晴。
“我會爲你安排最好的整形醫生幫你做祛疤手術,如果你想的話,甚至可以在我的身體上留下一道疤。”席漠承淡淡的說。
喬暖靜靜的看着席漠承,她的心裏從來沒有那麽怨恨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