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慕看着秦柔夷,心裏無比甜蜜,他把被子放好,然後守在旁邊。
張天生從窗戶口露出頭來,擠眉弄眼,跟着走出去。齊慕猶豫了一下,還是小心翼翼走出去,隻見張天生站在門口,指了指另外一邊,雷婷正蹲在角落,背對着房子,顯得格外落寞。
齊慕猶豫了一下,走過去,輕聲說道:“雷婷,你生氣了嗎?”
雷婷站起來,看着齊慕,輕輕一哼,搖頭說:“我沒生氣。我就問你,齊慕,你選擇秦柔夷,還是選擇我?”
齊慕想也不想:“小柔。我從沒想過,也不會做選擇。我這輩子都會和她在一起,我最喜歡的人就是她。”
雷婷眼眶泛淚:“齊慕,你好狠心呀!我辛苦找了你兩年,你就沒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齊慕說:“我很感謝你,雷婷。但情之一物,實在不是我能左右的。我可以爲你做任何事情,唯獨感情不可以。”
“那就算了!”雷婷咬牙道:“我不需要你給我做任何事,除了感情!”
齊慕無話可說,雷婷叫道:“我走了,不給你們添堵!”她一跺腳,轉身就走。齊慕看着雷婷離開,始終沒有擡腿相送。
張天生走了過來,笑道:“你可真夠狠心的。人家雷家小姐,就算不是良配,對你也是夠好的。你就讓人家這麽走了,到時候再迷路吃苦,怎麽辦?”
齊慕歎道:“她是爲了找我才吃的這兩年的苦,現在離開,憑借她的身手,斷不會出事。隻盼着她别怪我才好。等到小柔恢複,我可以和小柔商量,一起去雷公堡登門道歉。”
張天生看着齊慕,然後微微點頭:“小子,這些年來,你進步不少。感情這種東西,就是這樣。當機立斷,免生糾葛。”
齊慕點點頭,又把今天深林之中的事情說了。張天生很是驚訝,跟着說道:“一代奇人,昊天璇玑,竟然葬身在此?難怪此處鍾靈毓秀。小子,你的鴻鈞劍呢,拿出來給師父我瞧瞧。”
齊慕心頭一動,兩劍自腰後飛出,懸浮在張天生面前。張天生看了一陣,跟着點頭:“鴻鈞四劍,彼此呼應,共主而生,威力無窮。你既然找到了兩把,那就拿另外兩把,成全四劍好了。”
齊慕一愣,說道:“另外兩劍在哪裏?”
“另有一劍叫陰陽,如果爲師所料不差,是在玄天宗内的寶藏閣。”張天生繼續說道:“還有一劍叫太元。這劍我雖沒見過,但聽聞劍氣奇門中有一個門派,叫做萬劍莊,内中劍冢供奉了一把劍,也叫太元,可能就是鴻鈞四劍中的太元了。”
齊慕笑了笑:“有這兩把劍,就已經夠了,何必再去冒險搶奪其他劍?我千辛萬苦,就是爲了複活小柔。現在小柔已經複活,我别無他求,從今以後,奇門的事情,我再也不想管了。”
張天生一愣,問道:“那你要幹什麽去?”
“就在這裏呆着,給你和師娘養老。”齊慕笑呵呵地說:“我和小柔結婚,不就這些事情嗎?”
張天生笑罵:“臭小子,你倒是會安排。誰要你來養老了?”
齊慕笑着說:“那咱們就回純陽道觀,繼續過咱們的日子。”
張天生靠着牆壁,摸須一笑:“你已經是奇門的風雲人物,人人關注的焦點,還想再去過普通人的生活,那是不能了。”
齊慕一愣,張天生又說道:“張楚鋒不是說了麽,你能力強大,到底應該如何自持,要自己考量。”
齊慕眉頭緊皺,張天生又是說道:“你剛才說的,還有一件事,我也要提醒你。”
齊慕說道:“你說吧。我現在有的是時間,不過别影響我照顧小柔就好。”
張天生嘿嘿一笑,開口道:“我就是給你個提醒。你體内元嬰,是否已經覺醒,并且把其他祖師元嬰,都給煉化吞噬了?”
齊慕點頭:“我體内元嬰,和我長得一模一樣,但是,但是性格,好像不是很像。”
“不是很像?”張天生嘿嘿一笑:“不是不像,而是你的隐藏面。我不是說過嗎,仙流之術,修煉的法力,精神,魂靈,但凡内在變化,全都在這元嬰之上。你的元嬰初長,就吞下七位祖師元嬰,如此一來,你不止有七位祖師的本事,更會有七位祖師的性情。你的元嬰就會反複無常,刺激擴大你的陰暗面。”
齊慕笑道:“我呸!我才沒陰暗面呢,我是一個大好人。”
張天生說道:“萬事萬物,有陰有陽。這并非說你的壞處,而是你不易控制的那一面。比如你的暴怒,你的尚武,你的傷痛。當然了,現在秦柔夷已經複原,你這傷痛也是沒有了。但其他的不易控制的情緒,都會作爲元嬰的養料,不斷滋養成長。你體内元嬰力量強大,越是強大,越難控制。”
齊慕皺眉道:“不受控制,那會怎麽樣?”
張天生看着齊慕:“你說呢。”
齊慕心頭一跳:“莫非這也是入魔?”
“如果你體内元嬰無法自制,瘋狂成性,就是入魔了。”張天生笑道:“你要知道,仙流之術,本就是修仙之術,仙魔之别,往往就在一線之間。你如果真能因爲這個入魔,跨過去的話,隻怕你也就羽化登仙了。”
齊慕說道:“羽化登仙有什麽好?我隻想和小柔在一起,這就叫隻羨鴛鴦不羨仙。”
張天生笑着說:“我已經沒有能教你的了。你就自己琢磨吧。”
張天生回去房間休息,齊慕輕手輕腳進了房間,剛到床邊坐下,卻發現秦柔夷睜大眼睛,正看着自己。
齊慕笑道:“你怎麽又醒了,趕緊睡覺吧。”
“我都睡了兩年了,還不夠嗎?”秦柔夷笑着起身,氣色狀态都明顯好了很多。她拉着齊慕的手,笑着說:“你和師父的話我都聽到了。齊慕,這些年,真是辛苦你了。你不想再和奇門糾纏,那我們就不糾纏了,明天,明天就走,好不好?”
齊慕笑道:“那要走了,離開奇門世界,我們去幹什麽呀?”
“去做個廚子呀,你不是想做大廚嗎?”秦柔夷振振有詞:“你的廚藝,本姑娘覺得,還是很不錯的,上得了台面。”
齊慕說道:“去做個普通的廚子,你還願意跟我在一起嗎?”
秦柔夷頓時氣惱,揮着拳頭說:“你什麽意思呀,我是因爲你厲害才和你在一起的嗎?你有多厲害?還沒我厲害呢,你打得過我嗎?”
齊慕笑道:“打不過,打不過。”跟着伸出手來,把生氣的秦柔夷抱在懷裏,柔聲說:“我這一輩子,都打不過你。”
秦柔夷心頭甜蜜,又說道:“你躺下來吧,你要休息了。”
齊慕一吓,結巴道:“我躺哪裏?”
“躺我床上呀。”秦柔夷笑道。
“不,不用啦,我現在很少睡覺!”齊慕面紅耳赤,頗爲羞澀。
“讓你躺下你就躺下!”秦柔夷抓着齊慕的肩膀,把他按倒在床上,兩個人并肩躺下。齊慕能夠聽到自己的如雷心跳。
“從今以後,你都要和我睡在一起。”秦柔夷輕輕說着,然後趴在了齊慕的胸口。
一夜無夢,一夜情根深種。
第二天一早,秦柔夷已經恢複如常,齊慕看過她身體,各處機能恢複,周身裂紋盡數消失,不得不感歎不老心的強大。兩人走到院子裏,和張天生,秦慕容請安,蒼雲山後,難得的一片祥和安甯。
齊慕扶着秦柔夷坐下,忽的擡起頭來,笑道:“喲,不懂來了。通連市一别,我把不懂給落下了,他肯定會怪我。”
秦柔夷擡起頭來,笑着說:“哪裏哪裏?我也好久沒見小和尚了。”
齊慕笑道:“憑不懂的腳力,再過十分鍾,就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