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意叫道:“姐姐,你在幹嘛呢?”
其他人都圍了過來,鍾情卻緊緊皺着眉頭,鼻翼顫抖,靠在齊慕的懷裏,嘴裏喃喃:“我,我好難受,掌舵,救救我。”她說着又是往前靠,硬是要鑽入齊慕的懷裏,一隻手還去拉扯齊慕的衣袖,想要鑽進去一樣。
齊慕扶着鍾情躺下,鍾情卻牢牢拽着齊慕衣袖。老鍾頭兒很是着急:“掌舵,你們在裏面是不是和玄天宗的人交手了?鍾情會不會是受了什麽傷!”
齊慕想到剛才鍾情被雲如風抓住,多半就是那時候受的傷。他一點頭,說道:“不用擔心,我現在就施法救她。”
齊慕轉身再次拿起一顆亢龍丹,自己服下,不等亢龍丹發揮效力,自己就先退去酒兆林元嬰,跟着化溫心祖師元嬰,周身氣息豪氣盡去,轉而溫溫和和,好似春風入夜,又如暖流過境,周圍衆人跟在齊慕旁邊,都被這股暖流感染,全都感覺身心俱軟,溫和酥心。
齊慕按住鍾情的手,溫心之力彙入鍾情體内,隻一個周天運轉,就找到溫心病症,确實是雲如風一掌之威,把鍾情打傷了。齊慕再催溫心之力,散去雲氣,護持體内經脈器官,鍾情悠悠然醒來。
她一醒來,看到齊慕正坐在自己旁邊,兩人手還疊在一起,頓時臉色绯紅,怯生生的,想要把手抽出來,卻見齊慕握緊了她的手,笑道:“鍾情姑娘,這一次真的多謝你了。”
鍾情低聲說:“不,不用謝,您是掌舵,這是我應該做的。”
“不不不,還是要謝謝你。我女朋友還在危險中,我現在就要離開,等我救了她,我帶她一起來謝謝你。”齊慕認真地說了一句,鍾情擡起頭來,看着齊慕,神色呆滞。
老鍾頭兒站在一邊,看到這一幕,連忙湊過來笑道:“掌舵還有事情,盡管去忙,快去快去。”
齊慕一點頭,抄起剩下的亢龍丹,縱身而走,瞬息不見,隻剩下驚歎的符士衆人,以及一個癡癡發呆的鍾情。
齊慕連服兩顆亢龍丹,祖師元嬰漸漸蘇醒,全都感知到齊慕的強大身體機能,一個個也都是歡欣,隻是齊慕内心焦慮,一心想着秦柔夷,不知覺間爆發全部力量,幾乎在一瞬間,就從紅鄉村的邊角沖到了正中間的鬼師道院落。
他大步走入院子,剛一進去,一股陰森濕冷的氣息迎面撲來,隻見院子之中,橫七豎八,擺放着不少棺材,這些棺材全都開了棺木,棺木上倒挂着不少蝙蝠。齊慕一進來,蝙蝠全都飛出,發出簌簌響聲。
齊慕盯着周圍,察覺不到有人氣息,于是低聲喚道:“小子齊慕,特來拜見鬼王!”
四周依舊沒有聲音,齊慕朝裏走去,跟着推開正廳大門,裏面依舊黑漆漆一片,不過能夠看到桌子上擺放着一些靈台牌位。
齊慕往前走了一步,左側傳來呼呼聲音,回頭看去,卻見角落裏蹲着個老頭兒,正面對着齊慕,面容枯槁,身材瘦小,手裏端着碗筷,正在吃飯,碗裏血漬嘩啦,不知道是什麽東西。
齊慕皺了皺眉,叫道:“老人家,您也是鬼師道的人嗎?栗鬼王在不在?”
老頭兒也不理會,繼續吃飯。齊慕心頭焦急,隻覺周圍都沒人,生怕自己來晚了一步,鬼師道衆人已經離開大明山了。
他一步跨到老頭兒面前,伸手去拍老頭肩膀,這一下卻很是詭異,一隻手直接穿過老頭兒的肩膀,碰到了背後的牆壁。
不是人!
齊慕飄然後退,做出準備,老頭兒卻擡起頭來,呆呆看着齊慕,跟着躺下閉眼,好像要睡覺。齊慕吃驚之下,又覺身後不對勁,回頭再看,另外一邊也有兩個老頭兒,正在看着齊慕,嘻嘻發笑。
月光透過窗戶灑下,罩在這兩個老頭兒身上,卻沒有落下任何影子。
齊慕一步跨出房門,站在院子裏,驚疑不定,這些老頭兒顯然并非是人,而是鬼魂。莫非是栗昊遊的鬼種?他們或許知道栗昊遊的下落!
齊慕拿定主意,再次飛身入門,仙流之力奔湧,裹住一個鬼魂拉了過來。那老頭兒鬼魂飛到齊慕面前,自己用力往前一沖,穿過齊慕身體,又到了另外一邊。
齊慕一回頭,又要出手,卻聽門外傳來冰冷聲音:“你若動手傷害他們,我便就地殺你!”
這聲音不是别人,正是栗昊遊。齊慕驚喜不已,一個縱身飛出,卻見一副棺材裏,黑影重重閃爍,漸漸彙聚一處,化成一個黑袍男子。
齊慕喜道:“栗鬼王!你還沒走!我以爲你走了!”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你真把這大明山當成你魔流的大本營了?”栗昊遊人在黑袍之下,聲音冰冷無比。
齊慕連連點頭:“對對對,對對對,我本以爲大會結束,您就和鬼師道的各位大哥們離開了。确實不用那麽着急,大明山風景不錯,可以再遊玩一下。”
栗昊遊聽着這話古怪,尤其是一句“鬼師道的大哥們”,從齊慕口中說出,充滿谄媚的意思。
“你幹什麽?”栗昊遊冷然道:“如此低三下四說話,可不像是白天的齊慕。”
“哎喲喂,哪的話?”齊慕搓着手,慢慢往前走,靠近栗昊遊,強笑道:“天下奇門是一家,咱們都是好朋友,手拉手啊,要一起走。”
齊慕說着話已經到了栗昊遊身邊,跟着伸手一拉,穿過黑袍,卻發現空空如也。齊慕一愣,跟着拍手笑道:“好本事,好本事!鬼王不愧是鬼王,你這怎麽做到的?”
“齊慕!”栗昊遊一聲厲喝,跟着後退,冷冷道:“怎麽,你想跟我動手嗎?”
“動手?”齊慕連連搖頭:“怎麽會?我跟您動什麽手?”
“你今天被正道奇門所制,正道奇門也正在尋你。你憤意難平,自然是要找正道奇門報仇了。”栗昊遊冷然道:“怎麽,先來找我,莫非認爲我鬼師道在五脈之中最弱?”
“怎麽會是最弱?”齊慕連忙笑道:“我的天,我仙流和你馭鬼奇門,本就是一家,如果說你們是最弱,這不是也承認我仙流是最弱嗎?我看你們就是最強的,主要是你們爲人低調,不願張揚,是不是這個意思?”
栗昊遊冷冷道:“誰跟你是一家?怎麽,你被正道追殺,就想禍水東引,是麽?百年前楚仙流背離馭鬼,結果害的奇門圍獵馭鬼,幾乎導緻一脈滅絕。若要說對你魔流恨之入骨的,當屬我馭鬼一脈!”
齊慕眨眨眼,卻說不出話來。本想委曲求全,低聲下氣求栗昊遊幫忙,沒想到栗昊遊三言兩語,倒是把自己搞得說不出話。
“好!”齊慕轉念一想,跟着說道:“你對仙流最有成見,那咱們就打一場,好讓你報仇,如何?”
栗昊遊冷笑道:“果然是來找茬的。好啊,我倒要看看你有多少斤兩!”
他說着往後一退,周身一圈,亮起無數鬼火,散發幽幽綠光。
齊慕鼓蕩氣息,跟着說道:“好,動手吧,誰赢了就聽誰的,輸的那一方不得反悔!”
“等等!”栗昊遊沉聲道:“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齊慕笑道:“咱們不能隻論輸赢啊,肯定要讨個彩頭。就我說的這個,如何?”
“好!來吧!”栗昊遊不疑有他,周身鬼火一閃,全都朝着齊慕沖去。齊慕左右一看,本想施展豪拳,但又怕拳勢洶湧,惹來外人,于是轉而催動蕭人行祖師本相,氣息暗藏,殺機畢現,原地瞬間消失。
鬼火沒了目标,停在原地,齊慕卻已經到了栗昊遊身側,左手化刺,戳向栗昊遊肩頸。栗昊遊肩膀一擡,齊慕的手刺卻不後退,繞過肩頸,又刺向下颌,狠辣刁鑽,全是殺招。
栗昊遊哼了一聲,身體忽然分成兩份,兩份再變四份,四個栗昊遊,反而把齊慕圍堵中間。但齊慕施展蕭人行本相,正是殺意洶湧的時候,絲毫不懼,左手戳面前人的腰腹,右手抓另一人的肩膀,雙腿同時踹向身後兩人的下體和膝蓋,變化之快,手段之刁,饒是鬼王栗昊遊,也微微吃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