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慕皺眉說道:“你這家夥,是不是騙我?如果說你也是祖師,怎麽不見你受到天劫?我知道了,你是想騙我在這裏自殺,是不是!”
他說着手上用力,直接把石頭人提了起來,腳下懸空,就要扔下去。說來也怪,之前石頭人還法力無邊的樣兒,現在卻手無縛雞之力,齊慕都沒有奇力,竟然也能把他抓起來。
石頭人笑道:“我不是也有天劫麽?如果沒有天劫,我也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了。”
這石頭人自稱楚仙流,按理說是第一代祖師,仙流之術開創者,怎麽着也不該是石頭的這個樣子,難道楚仙流的天劫和其他祖師的天劫不同嗎?
齊慕叫道:“你把這一切都給我說清楚,我就相信你。”
“我不能告訴你,隻有你自己知道才行。”石頭人笑道:“再者說,我又不求你救他們。他們雖然承受如此痛苦,但他們永遠不會死,今天一過,又可以潇灑一段時間。”
齊慕推開石頭人,自己跳下墓碑,跑到溫心祖師面前去看。此刻正好雷擊落下,雷電竄向溫心身體。
齊慕想也不想,伸手就抓,結果什麽都沒抓到,那雷電穿過齊慕手掌,正中溫心。溫心渾身顫抖,臉上全是痛苦表情。
雷電之後,石碑中又飛出黑色鞭子,朝着溫心又打。齊慕連忙去抓,鞭子還是穿過自己手臂,重重抽打溫心身上。溫心慘叫一聲,顯然已經抵擋不住。
齊慕對溫馨感觀很好,她對自己一開始都是溫柔相對,更别說出言點撥,幫助自己。看到她受傷害,齊慕更是不忍心,稍作猶豫,跟着左手握着流石,朝着右手臂劃過,血線飚射而出,灑在溫心後背的石碑上。
石碑亮起乳白色光彩,把溫心籠罩其中,跟着周圍雷電鞭打都開始緩慢下來,但還是落在了溫心身上。
齊慕鮮血射出,身體已然開始顫抖,石碑之中竟然有一種吸力,要把他血液全都吸收出去。
齊慕連忙伸手握住手臂傷口,跟着往後退去,這才避免鮮血橫流。但如此一來,溫心更加痛苦,相比快速落下的每一下打擊,這樣放慢速度落下,更是讓人飽受傷害。
石頭人站在墓碑上,叫道:“隻是這些不行的,你要放更多血才行,哈哈哈,齊慕,就看你怎麽辦了!”
其他祖師都是看着齊慕,卻見齊慕臉色蒼白,一個個又把頭轉了回去。溫心繡眉蹙起,跟着勉力舒展,強笑道:“不用啦,齊慕,你是個好心人,沒關系。”
溫心如此一說,齊慕更是糾結,再看其他幾個祖師,最後看了看石頭人。
“罷了!還真能讓我死了不成!”齊慕把心一橫,沖到溫心墓碑面前,放開手臂,鮮血化成一條線,直射過去,好像在石碑和自己手臂之間搭起一座橋一樣,隻是這座橋,是用血液做成的。
齊慕鮮血融入石碑,石碑亮光更加明顯,其他幾個墓碑都開始發起亮光。齊慕隻覺頭暈目眩,腳下一軟,直接摔倒在地,鮮血卻依舊飛出來,跟着分成幾股,分别彙入各位祖師的墓碑中。
齊慕勉強擡起頭,看着到這一幕,心頭一陣苦笑。這一次是真的完蛋了,自己根本沒想救其他人,隻想救溫心一個,看這陣勢,所有祖師都要解救天劫,自己一身精血,能有多少?怕是要交代在這裏了。
齊慕年紀雖輕,但踏入奇門之後,常置身于險地之中,刀尖遊走,反而練就豁達性格,真的面臨死境,卻能坦然面對。
他看到自己血液流出,反而越發坦然,直接大叫一聲:“各位祖師,就讓小子來解救你們天劫,去吧,都去吧!”
各祖師都是看着齊慕,一個個臉上奇怪表情。齊慕血線直出,惡心乏味的感覺再次湧起,跟着頭重腳輕,暈死過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齊慕從一片朦胧之中醒轉過來。他擡起頭來看去,周圍石碑俨然,自己還在仙眠冢,隻是不見了各位祖師。
齊慕掙紮起來,手腕劇痛,低頭看看,傷口處已經閉合,隻留下一條紅線,雖然沒有流血,但還是疼痛不已。
“我還活着?”齊慕自言自語,跟着坐起來,笑道:“天啊,我獻了多少血,竟然還活着。啧啧啧,看來平時多吃紅棗還是有用的。”
他自顧自貧嘴一下,跟着站起來,環顧四方,空無一人。齊慕叫了幾聲,沒有人回應,走到石碑周圍轉了轉,還是沒人。他仔細一想,接着一拍手,叫道:“我知道了,我一定是解除了這些祖師的天劫,祖師們得了自由,就都走了。不對呀,他們不是無法離開這裏麽,難道可以走了?”
齊慕想了半天,不知結果,但總覺得自己被落在這裏,有些難受,忍不住說道:“這幾個祖師,真是過分,道爺我辛辛苦苦救了你們,說都不說一聲就走了,起碼說句感謝的話,或者告别一下都行啊。”
他抱怨幾句,拔腿要走,卻聽身後傳來笑聲:“看到沒?我打賭就說他不會真的是想想救我們,就隻想救溫心一個罷了。”
齊慕吃了一驚,連忙回頭,卻見各個石碑之上,都出現一團火焰模樣的東西,跳動搖晃不停,顔色上,有紅有白,有黑有青,十分詭異。
“什麽東西!”齊慕往後一退,想要提起奇力,又發現自己奇力被歐青龍所封,無法使用,隻能自己凝神戒備。
紅色火焰跳動了一下,跟着竟然發出聲音:“小子,怕什麽?”這聲音卻和酒兆林的聲音相同。
齊慕一愣,睜大眼睛:“你,你是酒兆林祖師?”
“不就是我?”紅色火焰又是搖晃幾下,跟着繼續發出聲音:“小子,你是不是就沒想過救我們,隻是想着救溫心呢,要不是因爲墓碑彼此相連,隻怕你也隻想救下溫心,就不管我們了,對吧?”
齊慕笑道:“是呀!你們一個個都給我出難題,隻有溫心祖師,對我最好。我當然不能見死不救了。”
一道橙色火焰晃動一下,跟着傳來溫心的笑聲:“多謝你啦,齊慕。我也沒有對你很好,但你卻是個很好的人。”
齊慕看着橙色火焰,不用說,這個自然就是溫心祖師了。再看旁邊一道黑色火焰,正是蕭人行祖師,黃色火焰,在仲博天祖師的墓碑上,藍色火焰,在歐青龍祖師的墓碑上,灰色火焰,是在辰越祖師的石碑上,最後的白色火焰,自然就是那石頭人了。
齊慕看在眼裏,忍不住說:“各位祖師,看你們聲音如常,應該是我的血,已經解除了天劫,是不是?”
橙色火焰跳動,溫心笑道:“是的。這天劫每月都來,每次持續一天,每次都會把我們折磨個大半月都沒辦法恢複。要是你不來的話,我們還要接受無窮痛苦,直到永遠。”
齊慕笑道:“我是仙流後輩,這是我應該做的。各位祖師,既然沒事了,爲什麽不現身相見?”
紅色火焰晃動,酒兆林爽朗一笑:“我們不就在這裏嗎?你還要見什麽?”
齊慕怪道:“各位祖師怎麽都是火焰模樣?還請現出人身來。”
各色火焰都是搖晃,跟着各個傳來笑聲。酒兆林笑道:“你們誰來告訴他?這小子還挺憨厚的,我不忍心再逗他了。”
歐青龍也是笑道:“難道有一顆赤子之心,說什麽也不能再裝下去。”
齊慕一邊聽着衆人對話,一邊心往下沉。什麽叫裝下去,難道這些人并非祖師,隻是一直在裝模作樣,欺騙自己?那自己舍身放血救人,豈不是白做了?
齊慕驚疑不定,卻見白色火焰飄然而出,懸浮在齊慕面前。齊慕下意識後退一步,白色火焰晃動,跟着發出笑聲:“這一切,便都告訴你,算是對你的回報吧。”
齊慕眉頭大皺:“要說趕緊說。”
“不如你來問?”白色火焰笑着說:“之前咱們兩個猜謎,你問我答,就很不錯。現在不猜謎了,就直接發問吧,我會把一切都告訴你。”
齊慕脫口而出:“你們到底是誰,是不是仙流祖師!”
“是,也不是。”白色火焰笑着說:“仙流之術,直達天機。修煉仙流,就是成仙的過程。隻可惜人力有短,成仙之說,終究是夢一場,充其量不過多活一二百歲,但要做到與天同壽,卻是不能。凡人之身,怎麽可能活到現在,都還存在?”
齊慕叫道:“我知道了!你們是祖師的鬼魂!”
“是,也不是。”白色火焰再次同樣的話開口,聽得齊慕牙根癢癢,咬着牙說:“能别賣關子嗎?你們到底是什麽玩意兒?”
齊慕已經有些惱怒了,尤其是讨厭這個喜歡猜謎語,說話繞來繞去的白色火焰。白色火焰笑道:“仙流奇門,人死之後,卻有一物,永生不息。我們,便是這個了。”
永生不息?齊慕想了又想,跟着一拍腦袋:“你們,是仙流元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