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姬一怔,跟着調笑道:“我擔心那小道士作甚?”
男子正是暗組兩大法王之一,号稱“戰神”的刑無極。齊慕當初剛到紅鄉村,夜探玄天宗别院的時候,從雲如風手裏放走了此人。
刑無極朗聲一笑:“我從獅頭陀那裏聽說了,你喜歡這個小道士,而且你們兩個已經是男女朋友了,是不是?還說親嘴了。”
即使夜姬風情萬種,此刻也有些臉紅心跳。她一跺腳,狠狠說:“獅頭陀這個大嘴巴,早晚有一天,把他的嘴給縫上。”
刑無極笑道:“我們暗組沒那麽多規矩,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是不喜歡。你既然這麽擔心小道士,說明還是喜歡了。我看小道士不錯,能和你成爲神仙眷侶,也算是一段佳話。放心吧,這件事包我身上了。”
夜姬一愣,跟着笑道:“戰神這麽說話,足以證明他沒事了,對嗎?”
“剛才玄天宗的青王一掌落下,一定可以拍死小道士。”刑無極笑着說:“小道士早已透支體力,再加一掌就死定了。我對着那青王施展了‘殺意’,他被迫停手,小道士得了空閑,還是朝着懸崖下沖下去,足以證明他已經想好萬全之策,所以才往懸崖下去的。”
夜姬細眉一挑,跟着說道:“懸崖下是萬丈深淵,還能有什麽辦法?他分明沒有力氣了,這麽掉下去,也沒奇門可用,一定會摔死。”
刑無極看着夜姬,跟着笑道:“你既然知道這般,爲何剛才在暗處不出手相助?或者到半山腰準備着,随時接應過來。如果你出手救了那齊慕,他一定會對你感激戴德,兩人情感正好火熱。”
夜姬輕哼道:“我才不要呢。他沒求我,我就不會幫他。這個小道士,是個犟脾氣,而且嘴巴又下賤,總是沒好話。”
刑無極跟着笑道:“但即便如此,還是讓我們夜姬喜歡,不是嗎?”
夜姬笑着說:“我這是愛才。小道士雖然嘴巴下賤,但本事不弱。戰神不是說過嗎,他就是一脈單傳的魔流奇門。如果真是如此,那些五脈奇門容不下他,正好加入我們,成爲不二助力。”
刑無極點頭說:“的确如此。齊慕救我的時候,施展出來的本事,我已經看出底細,并非氣脈。後來幾次觀察,再加剛才打鬥,雖然沒有聽到他們說什麽,但也能猜個八九不離十,就是魔流奇門傳人了。”
他說到這裏,跟着擡頭笑道:“不錯不錯,這盤棋越下越大,越來越有趣。其他人準備如何?”
夜姬笑道:“都已準備妥當。還有潛龍那邊,在做最後準備。”
刑無極點點頭,轉身便走,夜姬回頭看了看懸崖方向,跟着銀牙一咬,随着刑無極離去了。
晨光熹微,玄天宗别院之内,此刻卻是劍拔弩張。
“他去哪了!”秦柔夷緊緊拽住不懂的衣領,就差一個直接一個過肩摔摔死不懂了。不懂滿臉委屈,結巴地說:“他,他晚上說要教俺其他本事,俺就在專心學習,沒想到,沒想到他就跑啦!”
秦柔夷神色慌亂,跟着轉而憤怒,猛地把不懂推開,喝道:“我讓你動都不動看着齊慕,你,你就是這麽做的嗎?臭和尚,死和尚,你有什麽用呀你!”
秦柔夷說着拳打腳踢,不懂很是委屈,但又覺得自己看丢了齊慕,也不知道該說什麽,隻能任由秦柔夷拳腳加身。
莫沖藍淩,雷照周菀心,以及周子異等人聽說這件事,全都吃驚不已,再看秦柔夷幾欲抓狂,藍淩和周菀心兩個女人過來好言相勸,沒想到剛一開口,秦柔夷直接蹲在地上,痛哭起來。
“他死了,他一定是死了!我,我也不能活了!”
秦柔夷忽然蹦出這句話,衆人都是吃了一驚,跟着秦柔夷站起來,忽的朝着牆壁飛速過去,就要以頭撞牆。
莫沖早有察覺,瞬間氣息湧出,攔住了秦柔夷。藍淩關切道:“齊慕也許就是出去轉轉,很快就回來,你都不去找找,怎麽就說死了?好妹妹,不要着急上火啊。”
秦柔夷早已眼淚橫流,哽咽中把江一仙的話給說了。衆人聽後,更加吃驚。
莫沖站起身來,皺了皺眉,說道:“這個江一仙,我早有耳聞。天問八大高手,除了玄天宗的五尊之外,還有三人不在玄天宗,其中一個,就是這個江一仙。據說江一仙遊戲人間,最擅長的就是先天一卦,但凡他所測算,無有不中,從未失手。”
秦柔夷本就哀痛,聽到這裏,更是眼淚不止,跟着就要暈死過去。藍淩白了莫沖一眼,莫沖知道說錯話,連忙改口:“不過都是聽說罷了,再說了,命運這件事兒,誰能說得準?齊慕那小子,從來都是不信命的,他的命,他掌握,不靠别人算。”
秦柔夷哭聲依舊,凄凄慘慘,聞者傷心。周菀心忍不住說:“秦姑娘,我覺得,大可不用傷心。那江一仙測算的結果,不就是九死一生麽?也就是說,即使齊慕遇到危險,也有一線生機。他可能死了,但也有可能活着。你是齊慕的愛人,如果你都不相信他還活着,别人如何相信?”
秦柔夷聽到這裏,猛地擡起頭來,不顧臉上梨花帶雨,一把抱住周菀心的手,急道:“真的嗎,真的會嗎?”
周菀心一呆,跟着說道:“我覺得是的,齊慕一直都是吉人天相,我不相信會就這麽走丢了,不會的。”
雷照故作輕松,跟着笑道:“就是,昨天周子異還去後山修煉了,還有一個月的時間,難道不能找地方好好修煉修煉?對吧?”
周子異連忙點頭:“對對對,後山一般都是比試的人訓練的地方。齊慕可能就是在後山,不如我們一起去找找。”
衆人紛紛點頭認可,秦柔夷跳了起來,朝着外面就跑,跑出一步,又折回來,抓住不懂的衣袖叫道:“你也去,找不到他,我唯你是問!”
兩人沖出去,剩下幾個人也都是沖出去尋找。
日暮西沉,衆人挨個回到院落,都是一無所獲。再過一陣,秦柔夷和不懂也回來了。秦柔夷看到衆人表情,已經知道答案,心裏瞬間涼了半截,身子搖晃兩下,就要摔倒,不懂連忙攙扶,秦柔夷卻狠狠推開不懂。
不懂委屈難過湧上心頭,跟着眼睛一眨,眼淚就出來了,嗫嚅道:“俺,俺再也不偷吃了,齊慕,你回來吧,回來吧,再不回來,秦姑娘都要打死俺啦。”
“幾位聚在一起,倒是很有雅興。”别院門外,忽然傳來笑聲。莫沖擡頭看去,雲如風一襲白衣,走了過來。
雷照看到雲如風,再想到齊慕和他的過節,頓時心如明鏡,跟着叫道:“是不是你們玄天宗的人,帶走了齊慕?媽的,趕緊說了!”
秦柔夷聽到聲音,看到雲如風,頓時急了,一下子沖過來,抓住雲如風的衣袖,叫道:“是,是你們嗎,是你們嗎,是你們抓了齊慕嗎,他沒事,對不對,你們沒對他怎麽樣,是不是!”
秦柔夷語氣急促,滿臉都是對齊慕的關心。雲如風看在眼裏,臉上笑容滿面,心裏早已嫉妒抓狂。爲什麽這麽一個美女,也會對齊慕如此傾心,那小道士到底有什麽好的地方?
雲如風強笑道:“秦姑娘,我玄天宗光明正大,絕不會做這種事情。不過我這趟過來,就是特意告訴你一聲,不用再去找齊慕了。各位也是一樣。除了周子異要參加最後比試之外,其他人都可以不用再等待齊慕了。”
莫沖冷冷說:“有屁快放!”
雲如風笑道:“怒馬先生不用着急。我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爲,齊慕已經死了。”
幾人都是一驚,齊刷刷看着雲如風。秦柔夷身子晃動,臉色煞白,淚痕猶在。
她擡起頭看着雲如風,一雙大眼睛中滿是呆滞。“他,他死了?你怎麽知道?”
雲如風笑着說:“這件事,也是我從師父和天尊之間的聊天才知道的。本來這件事是重大秘密,不可輕易外洩,不過現在,考慮到各位都是齊慕的朋友,我倒是可以告訴各位,讓各位好心裏有個照應。”
雷照咬牙切齒:“是你們殺了他!”
“不是,是山海門的門主,嶽家嶺。”雲如風呵呵笑道:“具體事情我不知曉。但我聽聞一二,隻說到兩人昨夜約在後山打鬥,既分勝負,也分生死。最終兩人,雙雙陣亡。”
秦柔夷想起之前嶽家嶺和齊慕在後山相遇,兩人動手的事情,但卻不知道兩人昨夜再一次相遇動手。她聽到這裏,嘴唇顫抖兩下,還想再說什麽,卻說不出來,跟着身子一軟,眼前發黑,直接昏死過去。
雲如風連忙伸手攙扶,入手卻是柔軟身體。雷照喝道:“誰讓你碰她?滾開!”跟着推開雲如風,扶着秦柔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