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怎麽辦?”雲如風笑容滿面:“我給你道歉,行了吧?”
“就這麽幹巴巴的道歉?”齊慕微微一笑:“如果沒有找到,你給我跪下磕三個響頭,這不就行了?”
雲如風冷笑道:“小道士,你别把話說這麽滿。要是讓我找到了,你可不是磕頭那麽簡單了。你縱火傷人,差點連累這麽多奇門,活扒了你的皮都沒問題。”
“哎?你可别直接說是我。這是誘導犯罪啊你。”齊慕揮揮手,笑道:“我可不是。你還沒查清楚呢,别冤枉好人。”
雲如風笑了笑,轉身走入齊慕的房間中。齊慕站在身後,心中疑惑:雲如風隻說縱火犯,卻隻字未提被我帶走的那個人。從昨晚來看,那個被縛男子顯然對他們很重要,但現在卻一句都不說,又是什麽意思?
玄天宗弟子進了練氣衆和其他氣脈散修的房間查看,很快就走了出來,然後全都擠進了齊慕的房間裏去。莫沖站起來,走到齊慕身後,低聲說:“老弟,是不是你搞的鬼?這些人是顯然就是針對你的房間的。收拾好了嗎?”
齊慕微微點頭,但又有些擔憂,跟着一跳而上,進了二樓房間,雲如風和其他玄天宗弟子正在翻找桌椅床鋪,房間裏一團糟。秦柔夷跟過來一看,很是惱怒,叫道:“看完了就給我收拾好哦!你你你,把床鋪好。你你你,把桌子給我擺整齊。你你你,别翻床底下,灰塵都起來啦!”
秦柔夷來回走動,不斷訓斥,一隻手叉腰,一隻手甩動,好像随時要扇人一巴掌,活脫脫一個老師在教訓一群調皮學生。她本就長得極美,罵人的時候也帶着一股靈秀氣質,這些弟子被罵,本想還嘴,但是看到秦柔夷,又有些害羞,于是匆匆收拾一下,趕緊退出去。
雲如風看了看秦柔夷,跟着笑得和煦春風:“秦小姐是吧,聽說你是這個小道士的女朋友。我不知道你是被他蒙騙了什麽,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你,潔身自好,别跟這種人在一起。”
齊慕嘿了一聲,秦柔夷上下打量雲如風,忽的擡起手來,一巴掌就扇了過去。雲如風沒想到秦柔夷二話不說就動手,連忙後退一步,神色倉皇,急道:“你,你這是幹什麽?”
“誰讓你說我男朋友?”秦柔夷秀目一瞪,雙手叉腰,自有凜凜威嚴。“誰都不準說他,你再說一句,我還要打你老大耳刮子!”
齊慕拉住秦柔夷,哈哈大笑:“算啦,小柔,人家好歹是玄天宗高徒,地位尊貴,怎麽能讓你随便打?”
秦柔夷氣呼呼地說:“什麽高徒低徒,我可不管。”
齊慕心頭甜蜜無比,回頭看着雲如風,十分炫耀。雲如風咬了咬牙,跟着笑道:“小道士,豔福不淺。前面有青眠小姐,後面又有這位姑娘。沾花惹草,有一手。可是苦了青眠小姐,還整日想着你。也不知道她要是知道你有了新歡,忘了就舊愛,會如何傷心?”
他頓了一下,繼續說道:“罷罷罷,我還是早點告訴青眠小姐,免得她泥足深陷。”
秦柔夷一愣,齊慕已經怒喝:“胡扯什麽,你想挑撥離間?”
雲如風故作驚訝,笑道:“哎喲,我可沒有。我以爲秦小姐知道的,不過知不知道也無所謂,男人總歸有一些情史,對吧?”
秦柔夷俏臉發白,身子微微顫抖,盯着齊慕,跟着閉上眼睛。齊慕咽了口唾沫,正要開口解釋,忽的看到一個弟子正在牆壁上摸索,已經到了流石插入的地方。
齊慕眼睛微張,盯着那弟子。雲如風瞬間察覺他的表情變化,立馬回頭,快步走到牆邊,蹲下來仔細一看,跟着回頭大笑:“諸位,昨晚的縱火犯,使用一柄短劍,土石做工,我好像已經發現了。”
門外站着一衆奇門圍觀,山海門的陳雪笑道:“的确,齊慕道長,是用了一把石頭短劍,大家都見過的,是吧?”
齊慕還未開口,秦柔夷已經回頭,嬌喝道:“要你多嘴!”
陳雪微微一愣,冷笑不語。
雲如風一擡手,喝道:“挖出來!”
兩個弟子上前,一左一右,拿着鑽頭鎬子,剛挖出一個小坑,流石卻又往裏鑽了一分。弟子再挖,流石再鑽,自始至終,流石都和周圍平齊,好似一直就是牆壁的一部分。
又來一個膀大腰圓的弟子,好不容易抓住流石一頭,卻怎麽也拽不出來。雲如風推開他,左手伸出,霧氣籠罩,按住牆壁,霧氣往下,包裹流石的劍柄,就要拉出,齊慕心頭一動,流石嗖的一聲透牆而過,直接飛走,隻留下一個細窄裂縫。
雲如風回頭怒喝:“就是你,還不承認?”
齊慕攤開手來,笑道:“你說的那什麽短劍,我之前在地農市場就賣給别人了,早就沒了。”
“你說什麽?”雲如風眉頭一聚,冷笑道:“你覺得我會信嗎?”
齊慕正要開口,卻聽有人笑道:“這位小道爺說的是真的!”一個人越衆而出,不是别人,正是地農劉德。衆人回頭看他,他笑道:“前幾日在地農市場,小道爺确實把自己的佩劍,石中劍,賣給了我。一直都在我這裏。”他說着拿出流石複刻,有些人見過齊慕的石中劍,紛紛點頭稱是。
齊慕回頭看着劉德,劉德笑着微微點頭。
莫沖站出來笑道:“就是啊,在地農市場,我們也見過面。雲如風,你難道忘了嗎?”
雲如風輕哼一聲,打量齊慕,又說道:“小道士,換衣服了?”
“換身衣服,你也要管?”齊慕笑道:“還要搜查什麽,趕緊結束,然後滾吧。”
雲如風環顧一周,邊走邊笑:“縱火犯還戴着一個青面獠牙的面具,衣服麽,也是裏黑外白,不知道這衣服,丢了沒有?”
莫沖笑道:“這話說的,還真把别人當傻子了。這縱火犯如果真的有心逃脫,此刻早已毀了衣物,怎麽會留到現在?你也真是,昨晚就該調查,放到現在才來,是不是誠心讓人逃走?要是告訴青王,隻怕要治你一個渎職之罪。”
雲如風一拱手,笑道:“莫大先生不用拿青王唬我。我早有準備。昨晚和那縱火犯打鬥之時,我在那縱火犯的身上衣物,留下了一抹霧氣。那霧氣和我相連,我就是感知到霧氣在這附近,沒有離開,所以才來的。而且,現在,我已經感知到了霧氣,可見那套衣物,沒有被毀,還在這間屋子裏。”
齊慕微微一驚,昨晚在山峰之上交手過密,還真是沒防住對方是否留了後招。
雲如風緩步走着,看着齊慕,又是笑道:“小道士,你要是現在認了,我就不說什麽,隻要和我回去,認個錯就沒事了。否則,在大家面前丢臉,下不來台。”
齊慕嘿然冷笑:“你要是有本事,就找出來,别在這裏唬我。”
雲如風走出一步,所站方位,頭頂就是齊慕藏着衣物的地方。齊慕臉上雖然鎮定,内心卻已有些驚疑,已經開始盤算如何狡辯。隻是這一次雲如風故意搞來這麽多人,衆目睽睽之下,要是還想狡辯,肯定說不過去。
想到這裏,齊慕回頭看着秦柔夷,秦柔夷卻神色恍惚,看了一眼齊慕,跟着低下頭去。
“不見棺材不掉淚。”雲如風重重一哼,忽然高高跳起,已經到了天花闆位置,伸手去抓齊慕藏着的衣物。齊慕奇力彙聚手掌,氣息四散,就等雲如風拿到衣物,自己就動手,不管三七二十一,搶回道袍面具,就立馬沖出去。
雲如風人在半空,轉了兩圈,跟着落地,手裏卻空空如也。他盯着齊慕,再看天花闆,跟着再次跳上去,搜查半天,還是一無所有。莫沖笑道:“雲如風,你是來給我們耍猴戲的嗎?你說的衣服呢?”
雲如風再次落地,氣急敗壞,盯着齊慕,咬着牙說:“你怎麽做到的?”
齊慕臉上微笑,心中卻是吃驚。他明明把道袍面具都放在天花闆縫隙裏,怎麽會沒有?他忍不住擡頭看看,果然,什麽都沒有。
雲如風一把抓住齊慕衣領,怒道:“你搞了什麽鬼把戲!”
齊慕一把推開,笑道:“什麽鬼把戲,我還想問你呢。怎麽,你現在陷害不成,就想來硬的?你玄天宗就是這麽辦事的嗎?”
“就是!欺負人嘛?”門外傳來笑聲,齊慕回頭一看,雷照和周菀心站在人群中,正對着齊慕擠眉弄眼。
齊慕心頭一動,一定是雷照幫忙了。隻是他什麽時候幫忙把衣物給藏起來了?
雲如風眼珠一轉,冷笑道:“還有證據!我和那縱火犯交過手,他的奇門套路,我很熟悉。小道士,我還是很懷疑你,要和你交手,你敢接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