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人說道:“那是當然。這一次大會,多是青王和雲師兄負責的,也就雲師兄年紀稍小,否則,可以坐到紅君之位。”
雲如風哈哈一笑:“這話不要亂說,不要亂說。”語氣之中卻滿是得意。另一個人賠笑道:“雲師兄,如果真是做了紅君的位置,那就是玄天宗史上最年輕的一個了,我們可要抱住了雲師兄的大腿。”
雲如風更是得意,跟着笑罵:“臭狗兒,就你小子會說話。不過我可告訴你,别亂說,讓人聽見了,不好。紅君畢竟還是紅君。”
那臭狗兒笑道:“那是那是。雲師兄你忙。”
雲如風又訓斥兩句,跟着腳步聲漸去,離開了。齊慕慢慢鑽出來,戴上面具,往外一看,這山洞通過來的地方,正是一處大廳的死角,寬廣大廳,一目了然。十幾個玄天宗弟子正站在大廳裏,拿着掃把拖布,還有水泥磚頭等。
一個弟子把掃把一扔,罵道:“你們瞧瞧雲如風那嘴臉,真是夠惡心的。好像他已經是紅君了。”
另一人笑道:“怎麽,你是羨慕人家了吧?誰讓人家出身好,運氣好,是上尊的唯一弟子呢。人家就是比我們高出一頭。”
那弟子冷笑:“有什麽真本事?全靠上尊。也不知道上尊看上了這家夥什麽了,就算是資質,也不算最好吧?整天耀武揚威,真是惡心。”
幾個弟子紛紛附和,齊慕掏出一顆千人倒,順着牆角扔了出去,咕噜咕噜滾動,竟然發出了聲音。他連忙屏住呼吸,其他幾個弟子圍了過來,正要查看,忽的一個接着一個,暈倒在地。
“果然好用。”齊慕嘿了一聲,鑽出洞來,正面就有一個玄天宗弟子,還沒完全暈過去。齊慕一個箭步上前,把他抓在懷裏,低聲說:“你們剛才說的人質,在哪裏?”
那弟子看着齊慕修羅面具,吓得一哆嗦,手往外指了指,還沒說話,直接暈死過去。齊慕把他輕輕放下,觀察周圍,沒有發現,于是跳出大廳,看向外面。
大廳外有個大院子,左右兩側都有房間,門口都有兩個弟子把守。齊慕躲在柱子後面,施展身法到了左側房間窗外,眯着眼一看,裏面有一男人垂頭散發,雙手雙腳被束縛,捆綁的鐵鏈足有手腕粗細。
齊慕仔細一看,并不是張天生。他轉過身來,正要去右邊的房子查看,忽見一道白雲不疾不徐,飄了過來,正在院子上方,緊跟着大門外沖進來幾十個玄天宗弟子,全都擡頭看着白雲,一個個面色古怪。一個人忽然叫道:“在這裏!”衆弟子全都沖出,圍住了齊慕所在角落。
齊慕身形呼吸全都掩埋,沒想到還是被發現,吃了一驚,隻能跳出來,粗聲粗氣叫道:“幹什麽?老子不過是來随便逛逛街,怎麽,你們玄天宗還不歡迎了?”
衆弟子齊喝一聲,跟着裏外兩圈,把齊慕圍住。那一團雲緩緩飄來,罩在齊慕頭頂。齊慕縱身飛奔,沖向右邊屋子,還沒過去,一股白雲飛出,攔住去路。齊慕奮力沖擊,結果撞上白雲,如同撞到銅牆鐵壁。
齊慕落在原地,兩圈弟子手拉手,出現一道白雲牆壁,上下左右,全都防護,死死攔住齊慕。一人叫道:“雲師兄!”
齊慕回頭一看,大門外走來一人,大步流星,手中折扇并攏,轉瞬到了院子裏,正是雲如風。雲如風笑道:“好啊,一個不夠,再來一個。看來魔流果然重現人間了,把他面具摘下!”
那弟子叫道:“雲師兄,是否請示五尊?”
“請示什麽?”雲如風笑道:“剛才進來的那個,藍候已經親自去追,肯定能抓回來。這個麽,我們都沒搞清楚是誰,着急什麽?摘了他面具!”
一弟子領命,伸出手來,輕松穿過霧氣,抓向齊慕臉頰。齊慕毫不留情,滔天勢直接發出,那弟子轟然倒地,但滔天勢撞上霧氣,卻發不出去,反而激蕩回來,在屏障之中沖來沖去,這才消散。
齊慕眉頭皺起,周圍霧氣圍了過來。他施展無方步,原地消失,跟着出現在屏障之外。一招成功,齊慕拔腿就走,雲如風喝道:“哪裏走!”飛身過來,兩掌落下,攔下齊慕去路。
齊慕回身拍掌,兩人轉瞬對壘七八十掌,拳腳相交,空氣中滿是炸裂聲音。兩人都是年少輕狂,崇尚武力,對打一波,竟然發現對方都是實力強橫,一時間火氣更猛。
齊慕渦旋勁不斷發出,滴水力偶爾激射,滔天勢兇猛壓境,仙流三大奇力交換使出,各有變化,再輔以無方步,有正有偏,攻敵不備。雲如風身形飄忽,拳腳之間,都帶着重重厚重霧氣,又能擋住齊慕攻擊,又能防護自身。
兩人激鬥不已,周圍玄天宗弟子全都看呆了。雲如風交手之間,心中暗暗吃驚,不知道這個戴着獠牙面具的人到底何方神聖。
他留心觀察對方,跟着一團霧氣發出,霧氣中隐現風吼雷鳴,齊慕滔天勢一出,霧氣卻不散開,其中雷電攻擊過來,齊慕信手一撈,把生出的雷電化入奇力,跟着一掌送出。滔天勢本就強橫,此刻帶着雷電霍霍,饒是雲如風也有畏懼,不敢硬接,一轉身,滔天勢打在左邊牆壁,頓時轟塌半邊。
雲如風回頭一看,神色大變,喝道:“還等什麽,我來對付他,你們現在就修補牆壁!”
衆弟子紛紛沖了過去,竟然沒有一個留下對付齊慕。齊慕眼珠一轉,笑道:“好你個玄天宗,抓了别人關在這裏,不剛讓人知道麽?嘿,我偏要讓人知道!”
他說着就要動手,雲如風喝道:“是你,小道士!”
齊慕沒有可以壓低聲音,一出口就被聽了出來。他呆了一下,跟着冷笑:“你在說什麽,我可不是什麽小道士。”
“你騙不了我!”雲如風大喝:“脫下面具,我絕對沒有看錯!”
齊慕雙手疊在胸口,冷笑着說:“你說脫就脫?我還說讓你滾呢,你怎麽不滾?”
雲如風一咬牙,再不啰嗦,飛身上來就要動手。齊慕轉身繞開,施展身法,到了衆弟子面前。衆弟子正在手忙腳亂修補牆壁,看到齊慕過來,來不及出手,齊慕身子一縮,已經鑽入房間,一落地,正好站在那人面前。
房屋中站着一個男子,手腳大張,都被粗重鐵鏈捆綁,鐵鏈延伸到房屋四個角落,全都繃直。被束縛的男人隻有一條黑褲裹着下半身,赤着雙腳,身上也是裸露,大小鞭痕數不勝數,尤其是胸口正中央,一道鞭痕還在往外汩汩冒血,看來是剛留下的。
男人低着頭,長發籠罩了整個腦袋,看不清楚樣子。周圍一堆人,但他也沒擡起頭來,好像睡着了一樣。齊慕看了一眼,暗想,莫非已經死了?這玄天宗,還真是害人不淺!
玄天宗弟子站在牆外,神色慌張,雲如風已經沖了進來,狹窄房屋之中,兩人氣勢劍拔弩張。雲如風冷冷說:“滾出來,我們再打過!”
齊慕笑道:“怎麽不在這裏打?看來這人對你們很重要啊。嘿,好你個玄天宗,又抓别人,還虐待,夠狠心的!”
雲如風眼中閃過一抹慌張,跟着叫道:“你懂什麽?滾出來!”
“我偏不滾!”齊慕嘿嘿一笑,看着面前囚犯的凄苦樣子,心頭忽的慌亂:不好,這個人鎖起來都打成這個樣子了,那老道士呢?老道士本來就有病,身子骨弱,難道也是被這麽捆綁着對付嗎,如果真是如此,豈不是要了他的老命?
一想到這裏,齊慕驚怒交并,更是認定張天生也在受到虐待,看到面前的人就更懷同情。
他擡起一手,抓住一根鎖鏈,抖動一下,就要發力掙開,鎖鏈卻紋絲不動。齊慕仔細一瞧,微微吃驚,這鎖鏈并非拷着那人手腕,而是深深紮在手腕皮肉之中。鐵鏈貼身的地方,有一圈鈎刺,血紅一片。齊慕剛才這一抖動,結痂破裂,血液再次滴落,很快彙成一灘黑紅血水。
雲如風喝道:“你想幹什麽?”
“你們好狠的心!”齊慕牙關緊咬,叫道:“伸頭縮頭都是一刀,這麽折磨人,實在惡毒!”
雲如風冷笑:“你知道什麽?”
“那你說,這是幹什麽?”齊慕喝道:“還有你們抓的一個老道士,是不是也是如此對待的!”
“關你屁事?”雲如風哼道:“我玄天宗辦事,需要你來指手畫腳?”
“嘿,說來說去,就是不講理了,是吧?”齊慕重重呸了一聲,喝道:“這位大哥!你還活着嗎?”
長長雜亂的黑發下,傳來粗重喘息聲:“嗯。”
“好,我救你出去!”齊慕冷笑一聲,再次握住鐵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