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慕擺擺手:“我沒事。”接着繼續喝酒。他表面灌酒不停,但還是有些難受,這麽多酒灌入腸胃,雖然用氣息包裹着可以不會消化揮發,也就不會醉倒,但胃就這麽大,越是繼續喝,越是儲存不下。
齊慕又喝一杯,感覺自己肚子已經裝不下了,擡頭再看,莫沖卻還在喝酒。他始終神色如常,談笑風生,多少酒下肚,都沒問題。齊慕勉強再喝一杯,周圍已經是酒香四溢,自己開始頭昏眼花,無法維持氣息,如果放任氣息,肚子裏酒水流出,隻怕自己能直接醉死過去。
他又拿一瓶酒,自己已經開始搖搖晃晃。莫沖看在眼裏,跟着笑道:“原來如此,你無法消化這些酒,就用氣息把它們裹在體内,不至于散發嗎?真是浪費,還是喝下去吧!”
他說着一掌拍出,雄渾氣息迎面而來,齊慕擡手對上,氣息奔湧,結果一對掌,自己體内氣息不穩,酒水差點外洩。莫沖就是看出這一點,雙手連出,深藍色氣息湧來,密不透風,壓得齊慕沒有辦法,隻能出雙手應對,如此一來,渾身氣息都被牽動,體内包裹着酒水的氣息也是流動起來,酒水無法裹住,頓時洩出,胃部一陣冰涼感覺。
齊慕隻覺頭熱腦重,喝酒的醉醺醺感覺馬上就要上來了。他生怕出了洋相,連忙控制體内酒水,跟着繼續喝莫沖對掌。莫沖一隻手對掌,另一隻手卻拿起酒瓶,繼續喝酒。齊慕也拿酒瓶,體内氣息又是不穩,跟着酒水又是灑出。
如此對峙一陣,兩人面前空酒瓶都堆積如山,台面上還有最後一瓶,莫沖伸手去拿,齊慕發出氣息裹住,跟着往自己身邊一拽,莫沖笑道:“你還敢分神嗎?拿來我喝!”氣息陡然提升,時剛時柔,曲折不定,打向齊慕。
齊慕揮手迎上,兩人氣息再次撞擊在一起,莫沖氣息不斷攀升,齊慕自然不會退縮,氣息也跟着攀升,體内更加不好受。莫沖哈哈一笑,氣息再提升一檔,齊慕一邊控制體内酒水,一邊應敵,已覺壓力倍增,眼看就要被對方碾壓,一咬牙,暗想:喝死我算了!
他撤去體内氣息,全都蓬勃而出,莫沖微微一愣,隻覺面前氣浪忽然滔天而起,洶湧澎湃,眼看就要蓋過自己的氣息,忽然,齊慕哇的一聲,酒水就要吐出來,莫沖一躍而起,撤去氣息,拍手大笑:“你輸了!吐出來你就輸了!”
眼看酒水就要出來,齊慕忽然睜大眼睛,雙手支撐桌子,額頭青筋暴起,全部氣息收回,強壓酒水往下,氣息混雜酒水落下,就在這時,酒水忽然從腸胃中消失。
齊慕靈台清明,内視之下,氣息竟然不受控制,帶着酒水,一條一條,竟然彙入氣源所在位置。酒水進入氣源,氣源很是興奮,搖晃轉動,好像自己喝下去酒水一樣。其他酒水也是跟着不斷彙入。
酒水全都到了氣源之中,也不出來,齊慕身體反而沒有任何酒水。他神識清楚,猛然擡頭,笑得如沐春風:“還喝嗎,我還能繼續。”
莫沖愣了一下,上下打量齊慕,吃驚道:“你不醉?”
“怎麽會醉?”齊慕搶過最後一瓶酒,咕嘟咕嘟喝下去,一飲而盡,酒水又是跟着氣息流入氣源。氣源小人雙手雙腳舞動不停,如同醉酒一般。但齊慕卻眼神明亮,完全就是沒事人。
秦柔夷扶着齊慕,齊慕卻輕輕推開,笑道:“扶我幹什麽?”
秦柔夷瞪着一雙美目:“你都喝了三箱子的酒啦,不頭暈嗎?”
“才這麽點兒?毫無感覺。”齊慕笑道:“你看我暈麽,我應該連臉都沒紅呢。”
不懂也是湊過來,連連點頭:“齊慕,你真厲害,俺師父喝了這麽多酒,都要暈過去睡大覺了,你還是沒事兒,真厲害,真厲害!”
齊慕轉過身來,看着莫沖,笑道:“怎麽說?看來是不分勝負了,咱們再買酒,繼續喝。”
“乖乖,真是碰到酒仙了?”莫沖站起來,笑道:“你是真的喝了?不應該呀,你明明氣息不穩,無法再控制酒水的。酒水應該都在你肚子裏了,這會兒不應該翻江倒海嗎?”
齊慕一拍肚子,笑道:“區區幾杯貓尿,也想鎮住我的五髒廟?你不也是嗎,很能喝。”
“我不行。”莫沖爽朗一笑:“我喜歡喝酒,但是頂多兩箱,就不行了。其他的酒水,都是我在耍鬼。”他說着伸手指了指地上,齊慕低頭看去,莫沖腳下一大灘水,凝而不發,聚而不散。
原來,莫沖喝酒的時候,用氣息帶着酒水,逼出體外,所以也不會醉。他站起來看到齊慕腳下,毫無酒水,以爲齊慕全都喝下去了,于是直接承認自己不行,卻不知道齊慕體内還有一個氣源小人,也是一個酒鬼。
秦柔夷立馬說:“你不行,所以你承認自己輸啦?”
莫沖點頭笑道:“我輸了。”
秦柔夷笑道:“你輸了,要怎麽樣?”
“給你磕頭賠罪。”莫沖哈哈一笑,一拍手:“真沒想到今天在這裏丢了臉。不過沒事兒,願賭服輸。”他說着大馬金刀,直接下跪,還真的就給齊慕磕頭。
幾個人都是吃了一驚,齊慕連忙後退兩步,叫道:“不用了,夠了夠了!”
莫沖跳了起來,笑道:“頭我就磕了,不過,要說練氣衆是酒囊飯袋,這件事就算了。你對蟾蜍的看法,不代表所有的練氣衆都是這樣。”
金東亮臉色一變,很是尴尬,強笑道:“沖哥,你怎麽長别人志氣,滅咱們威風?掌舵出來的時候說過了,讓咱們處處維護練氣衆的門面!”
莫沖搖頭說:“蟾蜍,你要是真把掌舵的話記在心上,就不該橫行霸道。你的事情,掌舵早有聽說,我這次來,一個任務就是告誡你,立馬收手,否則掌舵不會輕饒你。”
金東亮面皮抽動,說不出話來。
齊慕拍手笑道:“不錯不錯,我以爲練氣衆都是一群臭小子,看來還是有好人的。不過好人還是少,四獸裏面,癞蛤蟆是壞的,潛龍是壞的,怒馬算是還行,蛇隐麽,估計也好不到哪裏去。”
金東亮咬了咬牙,莫沖皺了皺眉,說:“齊慕,我雖然拼酒輸了。但絕對不允許别人侮辱練氣衆,那是我的家。你爲什麽說段大哥不是好人?”
“潛龍,段雲,對吧?”齊慕看着莫沖,繼續說道:“他是暗組的人,暗組殺人放火,無惡不作,他難道能是好人嗎?”
莫沖劍眉一揚,猛然上前,和齊慕面對面站立。他高大威猛,相比之下,齊慕就瘦小很多。但他絲毫不怕,擡起頭來看着莫沖,目光也不躲閃。
“你怎麽可以侮辱段大哥!”莫沖喝道:“段大哥是我四獸之首,更是練氣衆最強高手,他怎麽會加入暗組?”
秦柔夷拉住齊慕,說:“走吧,這是他們自己的事情,我們走吧。”
齊慕笑了笑,拉着秦柔夷的手往外走,不懂連忙跟上。
走出飯館,三人到了客運站,詢問紅鄉村的方位。問了一圈,卻沒有人知道。齊慕看路邊有個老太太,于是過去詢問,老太太一臉迷茫,搖頭說:“什麽紅鄉村?我在這裏住了幾十年了,都沒聽過紅鄉村。”
齊慕笑道:“可能是村子改名了吧,奶奶,您知道大明山嗎?”
老太太又是搖頭:“也沒聽過。”
齊慕再三詢問,還是沒結果,換了個人問,還是一樣答案。秦柔夷說:“我們回去找那兩個練氣衆的人,他們不也是要去紅鄉村嗎?”
齊慕搖頭說:“我可不想靠他們。”
“齊慕,俺知道怎麽走啦!”不懂從遠處跑了過來,滿臉笑容,揮了揮手裏一張紙。齊慕打開看看,卻是一張手畫地圖,地圖上标記了汽車站,然後畫了一條小路,小路的盡頭,寫着“紅鄉村”三個字。
“這地圖對嗎?”不懂笑道:“俺在那邊買雞腿吃,結果旁邊的垃圾桶旁邊,就有一張地圖。”
“不知道,按理說這裏的人熟悉奇門,更應該知道紅鄉村才是。”齊慕看了看地圖,說:“但是老人都說不知道。算了,我們就按照地圖走一走,實在不行,再回來。”
他仔細查看地圖,發現多是山路,于是先去買了吃了喝的,再在商店買了露營的帳篷,然後順着小路開始上山。
三人走入無名大山,從正午走到半夜,才到了山腰,天色已晚,濃霧彌漫,齊慕隻能找了個空地,安營紮寨,然後休息。齊慕和不懂睡在一個帳篷,秦柔夷自己睡在另一個帳篷。
入夜,齊慕正在睡着,忽然一種奇怪感覺湧上心頭。他爬出帳篷看了看周圍,四周黑暗一片,除了冷風,再無其他。不懂被他吵醒,揉着眼睛問:“齊慕,你怎麽啦?”
“怪怪的。不懂,你有感覺嗎?”齊慕皺着眉頭。
不懂看看周圍,搖頭說:“俺沒感覺,怎麽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