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途無法改變,那是他一生批言。”江一仙說:“但這一次天下奇門大會所要遭遇的劫數,還有一些變數,如果把握住,或許可以逆轉局面。”
秦柔夷神色激動,連連點頭:“怎麽做,先生快告訴我。”
江一仙歎了口氣,從身上摸出一枚銅錢,遞給秦柔夷,說:“其實我早就測算好了。如果齊慕那小子,對我禮貌一些,老夫直接就給他了。罷了,交給你,你再給他,給你一個人情。讓他佩戴這枚銅錢,如果真遭大劫,或許還有轉機。”
秦柔夷歡喜不勝,趕緊接過,還想感謝,江一仙站起來,朝着另外一邊走了。
秦柔夷握着銅錢走出山谷,看到齊慕在路邊等他,于是蹦跳着過來,拉着他的手就走。齊慕自然知道山谷裏說的一切,但也不點破,兩人一起,繼續上路。
又趕了一天路之後,兩人到了一個新的城市,找旅店住下,晚上出門閑逛,隻覺這裏人流如織,夜景很美,尤其是城區中心有一道河流,蜿蜒而過,雖然是冬天,河水卻依舊活泛,上面放着點點花燈紙船,沿街商販叫賣,很有意境。
齊慕問了旅店老闆,知道這裏離金水市已然很近,再看時間,離天下奇門還有半個月,于是也就放心下來,帶着秦柔夷繼續散步。秦柔夷看到一個手工品的櫃台,連忙過去仔細查看,看中一個錦囊,十分喜歡,于是買下,裝了銅錢,要給齊慕佩戴上。
齊慕知道銅錢是江一仙給的,又見錦囊紅彤彤的,和自己黑色道袍不配,怎麽也不願意戴。秦柔夷頓時生氣,擡起手來就要打齊慕,齊慕一閃躲,不小心撞到店裏一個入門花瓶,頓時四分五裂。
“誰?”一個滿臉橫肉的男人從櫃台後鑽出來,齊慕拱手道:“老闆,抱歉,我不小心撞翻了,多少錢,我賠償。”
老闆頓時喜笑顔開:“好說好說,賠償就好。嗯,我這個青花瓷瓶子,也有個一百多年曆史了,少收一點,算你一千好了。”
齊慕本要掏錢,一聽這話,直接停住,笑道:“好家夥,宰客嗎?一千塊錢的花瓶,你就随便放在門口?我看一百差不多。”
“一百?買個碎片你都不夠。”老闆笑道:“就是這個價,童叟無欺,還能開發票,不會坑你的,來吧。”
齊慕掏出兩張放在桌上:“給你兩百,做生意還是要誠信呀。”說着拉着秦柔夷的手就往外走,剛走一步,門口兩個大漢迎了過來,堵住去路。那老闆冷笑道:“今天不拿一千出來,可就說不過去了。”
齊慕冷笑一聲,就要動手,門外忽然傳來笑聲:“這裏是一千,不要爲難這位姑娘!”
兩個大漢讓開位置,一個瘦高男子走了進來,二十七八的年紀,黑色西裝筆挺,很是帥氣,手裏拿着錢包,直接扔了過來。老闆慌忙接住,跟着賠笑:“哎喲,鍾大少,怎麽是您?這兩位是您的朋友麽?誤會,誤會了!”
帥氣男子從走進店裏,眼睛就一直放在秦柔夷身上,不斷逡巡,眼睛裏冒着光彩。那老闆把錢包畢恭畢敬遞了過來,笑道:“您的朋友,那就是砸了店都沒問題,您收好,您收好。”
帥氣男子招招手,跟着笑道:“這位迷人的小姐,這家店有什麽喜歡的嗎?但凡你喜歡,都可以随便拿走。”
秦柔夷眨眨眼睛,回頭問老闆:“這個錦囊荷包多少錢?”
老闆趕緊說:“不要錢,不要錢。”
“那我就要這個啦。”她說着回頭,就把荷包系在齊慕腰腹上,跟着就拉着齊慕往外走。
帥氣男子一愣,跟着上前一步,笑道:“小姐,我叫鍾少海,敢問小姐芳名?”
秦柔夷頭也不回:“我不認識你。”
“我路過這裏,就想和小姐交個朋友。”鍾少海跟着上來,笑着說:“小姐帶着道士,是家裏想做什麽法事嗎?我有一個朋友,就是這裏最好的道長,我可以幫你介紹。”
“你在說些什麽呀!”秦柔夷皺了皺眉,帶着齊慕走了出去,然後進入人海。
鍾少海站在小店門口,眼巴巴看着秦柔夷走去的方向,跟着舔了舔嘴唇。旁邊湊過來一個尖嘴猴腮的手下,嘿笑着說:“大少,是不是看上這姑娘了?”
鍾少海一摸褲裆,露出淫笑:“媽的,老子也算閱女無數,還沒見過這麽水靈的姑娘,哪來的?嘿嘿,不錯不錯。”
那手下點頭稱是,跟着說道:“大少,我現在就去打聽一下。給您找找機會。”他說着一溜小跑,跟着出去了。
齊慕和秦柔夷在街上逛着,走着走着,齊慕笑道:“有人跟蹤我們呢。”
秦柔夷說:“是呀,但不知道是誰。”
“你還不知道?”齊慕回頭一笑:“你都跟人家說話了。還不知道是誰嗎?”
秦柔夷愣了愣,跟着恍然:“你說剛才的那個人嗎?他跟着我們幹什麽?”
齊慕笑着說:“那大少爺,喜歡你呢。”
秦柔夷瞪了齊慕一眼,跟着笑道:“我知道了,你是在吃醋,是不是?”
“和這些人有什麽好吃醋的?”齊慕笑了笑,跟着拉住秦柔夷就走,兩人淹沒人海,那手下跟着過來,找不到人,正在奇怪,齊慕又從旁邊走出來,按住那手下的肩膀,笑呵呵地說:“哥們,你找誰呢?”
那手下人高馬大,但被齊慕按着肩膀,卻無法動彈。他微微吃驚,側頭看了看,跟着冷笑道:“小道士,我們大少想和這位小姐交個朋友,你可别壞了大少的好事兒。我們大少,在這裏可沒人敢得罪。”
“沒人敢得罪?”齊慕笑道:“這話有點吓人。不過他想交朋友的這位小姐,是我女朋友,名花有主,你們大少還想認識一下嗎?”
手下一愣,繼而笑道:“扯什麽淡呢?你一個道士,出家人,也有女朋友?”
齊慕手上用力,那手下頓時冷汗直流,龇牙咧嘴。齊慕笑道:“我現在放了你,立馬給我滾。不管什麽大少,回去告訴他,再敢來騷擾我女朋友,我把他腦袋擰下來,塞進屁股裏,聽到了嗎?”
手下人不敢反駁,齊慕松了手,手下立馬一溜煙跑了。
齊慕和秦柔夷又逛了一會兒街,天色漸晚,吃過飯之後,便會旅店休息。
剛走進旅店門口,旅店老闆就急匆匆過來,推着齊慕說:“哎喲,兩位,趕緊走,趕緊走。那鍾大少爺找到這裏來了,就在你們房間裏等着你呢。”
齊慕笑道:“老闆,别怕,這什麽大少,應該不是什麽好人,就讓我收拾他一頓。”
“你這小道士,說什麽胡話?”老闆皺着眉頭,說:“你是外來人,不知道這鍾少海的厲害。這大少爺家裏有錢有權,整天欺男霸女,遊手好閑,沒人敢惹,誰敢跟他對着幹,那就是吃不了兜着走。”
“他不好惹,我更不好惹。”齊慕嘻嘻一笑,推開老闆,老闆想要上前阻攔,卻發現自己動彈不得。齊慕和秦柔夷上了樓,推開房門進去,賓館房間不大,此刻卻黑壓壓一片,少說也有十一二個黑色西裝的保镖,旁邊的床被推到了一邊,正中間一個椅子,上面正坐着那鍾少海。
鍾少海旁邊站着的人,就是追蹤齊慕的手下。那手下看到齊慕進來,立馬恨恨說道:“大少,就是這個小道士,目中無人,還說了大少您一堆壞話。您不過是想和這小姐交個朋友,這小道士就各種侮辱您,還對我動手呢,太不把您放在眼裏了。”
鍾少海站了起來,笑得如沐春風:“這位小姐,今天匆忙一眼,沒有認真聊一下,我是……”
“你不用說了。”秦柔夷皺了皺眉,跟着挽住齊慕胳膊,歪着頭,說:“他是我男朋友。你們走吧。”
鍾少海一愣,跟着恍然,坐了下來,拍手笑道:“原來如此,這位道長也有這種愛好,早說啊,我師父也有這種愛好,哈哈哈!”笑聲輕浮無禮,和剛才的文質彬彬判若兩人。
齊慕笑道:“什麽愛好?你師父又是誰?”
“這你都不知道?”那手下冷笑一聲,說:“大少的師父就是這紫園觀的看家道長,呼風喚雨,撒豆成兵,是真正的神仙!”
鍾少海揮揮手,笑着說:“道長,我知道你是幹嘛的。嘿嘿,不如這樣,先給我用,然後我再把這美女送到你觀裏去,可否?”
齊慕笑了笑,跟着轉身把門關上,繼而一步步走過來,說:“雖然不懂你們在說什麽,但你們闖進我的房間,搞得亂七八糟,我有些生氣。對了,你和你大少說了嗎?我會把他怎麽樣?”
那手下怒道:“還敢亂說?找揍!”周圍幾個保镖圍了上來,就要抓住齊慕,但卻全都腳下虛浮,跟着票在半空。衆多保镖吓了一跳,紛紛叫喊起來。
鍾少海吃了一驚,上下打量齊慕,還沒開口,自己也跟着飄了起來。齊慕利用氣息控制衆人,笑道:“我說了,還敢來騷擾我,我就把你的頭塞進屁股裏,要不要試試?”
尋常人看到這幅場景,早已吓得魂飛魄散,鍾少海卻冷笑道:“小道士,給你臉不要?放我下來!有本事,你就随我去紫園觀,我讓你知道知道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