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談個戀愛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齊慕始終這麽抱着秦柔夷。他更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膽子,能夠把秦柔夷抱在懷裏。當初在蒼雲山,彼此之間也不過是動動手腳而已,從未像現在這麽熱情擁抱,感情也從沒有這麽真誠勇敢過。

對于齊慕來說,鬼門關裏走了一圈,他萬分思念的就是秦柔夷了。這一次死裏逃生,能夠再見到秦柔夷,他就一直想着如何表達自己的情感,不讓這一切又翻篇過去,沒有結果。他雖然平時牙尖嘴利,對于感情卻始終難以啓齒。秦柔夷更是如此,兩人緊貼在一起,什麽都沒說,都隻是盼着讓這一切靜止,就這麽靜靜抱着,緩解這麽久的相思。

“咳咳,不好意思,打擾一下。”雷照湊了過來,笑呵呵地說:“那個啥,我是真不想打擾你們,隻是,這大白天的,就這麽卿卿我我抱着,是不是影響不好?不要教壞了小朋友。”

兩人頓時從情熱中醒轉,連忙分開。雷照笑道:“咱們怎麽辦,你這道觀破破爛爛,道像都塌了,還修嗎,還是說推平了算?”

“當然要修。”齊慕笑道:“這可是柏海市的吉祥古迹,不過要我師父上報當地,然後才有人來大修。而且要講清楚才行,這個我說不來,我師父和管理這地方的人說得來,得他來說才行。”

他說到這裏,轉過身去,笑着說:“秦柔夷,我師父呢?”

秦柔夷一愣,轉身背對着齊慕,哼了一聲:“你隻時讓我來找你,又沒說你師父也要來。”

齊慕眉頭皺起,不知道啥意思,雷照已經勾肩搭背,低聲說:“小齊,你怎麽這麽不上道?也太不懂少女心思了吧,人家就是爲了和你獨處,才自己來的,你師父有啥用,管他在哪兒,難道你想讓你師父看着你談戀愛?”

齊慕臉色一紅,再看秦柔夷後背,也不知道秦柔夷在想什麽,他更不敢利用氣脈去感知,生怕秦柔夷生氣。雷照笑道:“這不就是房子塌了嗎,你自己悄咪咪的,修補修補,就行了,還要找你師父幹啥?對不對?”

齊慕笑道:“也對。反正外面也看不出來,我去找施工隊過來,早點修整好。那,你們在這裏休息休息,我快去快回。”他說着就要沖出去,雷照又是抓住他,一隻手扶着額頭,苦口婆心地說:“我的小齊呀,你平時不是聽機靈的嗎?現在怎麽就像個蠢蛋呢?人家就想和你獨處,你出門也正好帶上她,一起轉轉看看,買點禮物送人家,懂不懂?”

齊慕神色發苦,一時間不知所措,雷照歎道:“看來我還不能走,再住幾天吧,你這第一次戀愛,當哥哥的我,必須把你給教會了。現在就以找工程隊爲理由,帶着這位秦小姐,到處轉轉,看看,吃吃喝喝,買買買,不到天黑别回來,保準秦小姐開心,懂不懂?”

齊慕搖搖頭:“她不是這樣的人。”

“是你懂還是我懂?”雷照哼了一聲:“我開始扒女生裙子的時候,你還穿着開裆褲呢。我告訴你,隻要是女生,都吃這一套。再說了,”他停頓一下,壓低聲音:“你這秦小姐,氣脈之術很強,能夠聽到我們講什麽,我說了半天,她也沒發火,說明啥,說明她在等着你表現呢,懂不懂。聽我的,沒錯的,出去吃喝買。”

齊慕猶豫了一下,再看秦柔夷,确實站在門口朝外看着,對外面的一切都很好奇。齊慕點點頭,說:“也有道理,她一路來找我,都沒好好玩玩,休息休息,她之前住在山裏,肯定也沒見過城市裏的這些東西。”

“哎喲,我的小齊呀,終于開竅了。”雷照搖頭晃腦:“追姑娘,給好感,無非就是兩個方向。如果這個姑娘久處紅塵,就帶她坐旋轉木馬,如果這姑娘涉世未深,就帶她看浪漫煙花。嗯,就是這個意思。這世界花花綠綠,帶她去好好享受。晚上回來,記得給我帶吃的。”

齊慕笑道:“好說好說,拿來。”說着攤開手掌。雷照問道:“啥東西?”

“錢呀哥,你裝什麽傻?”齊慕笑道:“這出門不得花錢?我是道士,可沒錢。你不是雷公堡的少爺嗎,應該不少錢吧。”

雷照哼道:“少來,我早就給你想好了。你那功德箱裏,錢不少,仔細看看,起碼幾十萬了!趕緊的吧,拿出來作爲你的戀愛基金,我告訴你,今天至關重要,自己把握好。”他說完就哼着小曲兒進了房間,繼續調養了。

齊慕走過來,笑道:“我們一起出門逛逛吧,你一路趕來,是不是也沒吃東西,沒看看這裏的風景?”

秦柔夷站在門口,腳尖微微轉動,雙手被在身後,嘴唇輕咬,跟着點點頭,陽光落在她身上,美得像是一幅畫。

齊慕走出道觀大門,秦柔夷跟在一邊。此刻正好趕上早市,門口攤販都是早茶糕點,各種特色,過路人都在這裏買吃的,每個攤鋪門口都有隊伍。齊慕沿着春江走,邊走邊介紹,又是說春江水美,又是介紹各種特色小吃,秦柔夷隻覺新鮮無比,一會兒這裏看看,一會兒那裏摸摸,也不關心齊慕的講解。

“道爺,這裏吃個早飯呗。”忽然一道聲音,跟着周圍幾個商販都看到齊慕,紛紛叫着齊慕過去吃飯。齊慕找了一個地方,拉着秦柔夷坐下,笑道:“來點特色,多來點,多來點。”

“好勒!”攤位老闆一陣忙乎,跟着端上來早餐,香味撲鼻。秦柔夷眼睛睜大,深深吸了一口,驚喜道:“這是什麽東西,好像很好吃!”

“這是糯米棗糕,這是豆子湯,這是炸餡餅。”齊慕分别介紹,跟着拿起一個棗糕掰開,遞給秦柔夷,笑道:“這是柏海市特色,嘗嘗看。”

秦柔夷伸手接過,哎呀一聲,太燙了,手裏已經松了。齊慕直接抓住,笑道:“我喂你吃。”跟着就遞到了秦柔夷面前。

秦柔夷面紅心跳,朱唇輕啓,咬下一塊,入口柔軟綿潤,隻覺分外好吃,立馬又要吃下一口,卻看到齊慕拿着塞到嘴裏,大吃特吃。

齊慕吃光了,又拿起一個,掰開來,跟着喂給秦柔夷。秦柔夷臉色更紅,猶豫了一下,跟着也拿起一塊,遞給齊慕。齊慕眨眨眼睛,直接咬了上來,差點咬住秦柔夷的手指頭。

接下來的食物,兩個人都是互相喂給對方吃。有句話說得好,談戀愛就是把自己能做到的事情,交給對方去做。沐浴愛河的兩個小年輕,顯然印證了這句話。

兩人吃飽喝足,齊慕放了錢就要走,老闆叫道:“道爺,給錢幹什麽,和我見外嗎?”

齊慕二話不說,拽着秦柔夷一陣狂奔,沖過春江橋才喘口氣。秦柔夷笑着說:“這裏的人好像都認識你。”

“也不是,主要是道觀附近的。”齊慕笑着說:“大家都很熟了,所以總是不收我的錢。但我也不好意思吃白食呀。嗯,我們去市中心逛逛,好嗎?”

秦柔夷低頭看看,跟着笑道:“我的手在你手裏,你去哪裏,我能攔着嗎?”

齊慕隻覺心頭更加甜蜜,他的手本來是抓着秦柔夷手腕的,聽到這句話,直接抓住了手。秦柔夷顫抖一下,扭頭到另外一邊,臉上的紅色無以複加。齊慕慢慢地,慢慢地,把手指插入秦柔夷每一個手指縫之間,兩人真正來了個十指相扣。

齊慕很少來柏海市中心,上一次出來,還是因爲張九河帶他來龍庭酒家,才來了一趟的。兩人都是很興奮,一路上有說有笑,齊慕負責介紹,秦柔夷負責問問題。她問題百出,齊慕一開始還能回答,到了後面基本回答不上,就扯東扯西,亂說一通。

走着走着,兩人正好經過龍庭酒家,齊慕擡頭看看,跟着歎了口氣,想當初就是在這裏第一次和段鑫接觸,關于百鬼老祖的事情,也是從這裏開始發生,一直到今天,百鬼老祖伏誅,段鑫遠走,這些事情,才算真正告一段落。

“這個好看嗎?”身邊傳來秦柔夷笑聲。齊慕低頭看去,秦柔夷正在一個商販跟前,拿着一個簪子揮了揮。齊慕仔細看看,認真地說:“很好看,但沒有你的頭發好看。如果你戴上,那就是這個簪子的福氣。”

秦柔夷嬌嗔道:“你這是哪裏學的鬼話?”

齊慕嘿嘿一笑,已經付錢買下簪子,跟着就爲秦柔夷戴在頭上。秦柔夷羞赧,剛要開口,身側傳來笑聲:“小姐,這簪子十分土氣,地攤貨,根本沒有好的。不如去瑞福祥看一下,那裏都是真金白銀好東西。”

齊慕一怒,回頭看去,隻見一個流裏流氣的年輕男人,穿着騷包紅色西裝,身後跟着兩個痞裏痞氣的男生。西裝男看了齊慕一眼,哼了一聲:“道士還把妹呢?媽的,浪費資源!”

說話間,身後的兩個痞子已經大大咧咧靠過來,故意插在齊慕和秦柔夷中間,擋住了秦柔夷,那西裝男看到秦柔夷正臉,頓時眼睛睜大,哈喇子差點流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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