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劉一清醒過來時,自己已經躺在了山下了,他感覺後背和右腿灼傷難耐。上衣和牛仔褲透出的血腥味讓劉一知道自己是受了傷。月光被樹林遮得嚴嚴實實。劉一從兜裏掏出手機,但是手機竟然沒有一點反應。劉一隻能抹黑開始尋找手電。
找了半天,劉一在不遠處找到了何港生給他和許偉的手電。劉一摸了摸背後,發現之前背的一些水和幹糧全都沒了。劉一用手電照了照四周,發現周圍到處都是樹,自己能活着應該是被這些樹枝救了吧!劉一強忍着傷痛順着之前何港生指的方向走。
劉一邊走邊想,這裏的确是一個挺隐秘的地方,從這裏到山上至少有五層樓高,而且山體陡峭,要是沒有攀爬工具根本上不去。這會兒劉一已經完全聽不到許偉的呼叫聲。
劉一的處境非常窘困,手機壞了,應急物品丢失,對講機又沒在自己手裏。劉一歎了口氣,看了一下表,已經十點四十分了。正處伏天,林子裏散發出的壓抑氣息令他喘不過氣來。走了大概五百米,劉一的視線被面前的樹叢遮擋住了。
他撿起地上的樹枝将這些樹叢撥開,“這是?”隻見樹叢後面竟然是一個小木屋。劉一右手拿手電,左手緊緊地握着樹枝,慢慢地靠近木屋。剛走一步,劉一感覺自己背後吹來一陣陰風。
劉一深吸一口氣,盡量讓自己清醒一下,“沒事的,沒事的!”這種情況再冷靜的人也會犯憷。
呼呼……沙沙……
夏風穿過層層樹葉發出刺耳的聲音,令人頭皮發麻。小木屋的門并沒有鎖,劉一将手電對準門縫。順着光束望了一眼屋内,随後慢慢地推開房門。
吱……
門開了,竟然沒有灰塵從門框散落下來,屋内空蕩蕩的,但是卻一塵不染,看來最近有人來這裏清掃過。劉一環視四周,木屋面積不到二十平,構造簡單,沒有什麽擺設。當手電照在劉一右前方的時候他突然看見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劉一将門關上,講手電照向右前方。原來是一個鐵櫃,它高一米八左右,寬有一米左右。劉一見鐵櫃的櫃門緊鎖,他用力拉了幾下,櫃門根本沒有一點反應。
劉一仔細觀察鐵櫃,他發現鐵櫃竟然是連在地上的,看來鐵軌裏面暗藏玄機。劉一心想,如果實驗室就在自己腳底下的話,那麽隻要打開鐵門就可以找到證據了。他再次看了一下手表,此時已經是午夜十二點了。劉一感覺在這多待一會都可能會有危險,因爲拾屍者很可能随時回來。
突然,一陣狂風将屋門吹開,劉一猛地回頭,門口空無一人。狂風迎面而來,劉一感覺自己的臉好像被萬千飛刀割破一般。
劉一第一反應就是趕緊離開這裏。他剛剛走過門框,眼前一抹黑,他感覺自己的腦後被硬物重重地打了一下,身體随着疼痛緩緩地栽在了地上。
夏伏之季,劉一的身體被層層綠草包裹着,他感受不到大地帶來的一絲溫暖。血液浸透他的衣衫,好像成了這片綠地的肥料。死亡的氣息無處不在,生命好像瞬間消亡了一般。
狂風依舊,這注定是一個無盡的黑夜。
“劉一!劉一!”劉一似乎聽見有人在叫自己,這個聲音是那麽的熟悉。
“劉一,清醒清醒!”聲音再次響起,劉一緩緩地睜開雙眼,晨曦第一縷陽光正好灑在他的臉上,溫暖親切,将他從死亡的邊緣拉了回來。
“偉哥?你怎麽……頭,頭好疼!”劉一聲音微弱,腦後一陣酸爽。
“我怎麽在這?你看!”許偉指着自己小腿和胳膊上的劃痕說。
“你爬下來的?”
原來劉一滑下去以後,許偉就開始找下山的路。找了半天才找到一個陡坡,許偉順着陡坡上的蔓藤一點點的爬了下去,胳膊和小腿被蔓藤和樹枝劃了不少口子。途中手滑差點沒掉下去。
“偉哥!謝了!”劉一感覺除了劉星和王建國,也就隻有許偉能這樣真心對待自己了。
“能從你劉一嘴裏敲出謝字我就沒白救你,到底怎麽回事?”許偉指着眼前這個木屋問。
劉一帶着許偉走進屋子,并将昨晚發生的事情告訴了許偉。
“是誰打的你啊?”
“不清楚,感覺不是拾屍者。如果這個地方就是拾屍者的實驗室,那麽他可以殺了我,但是他沒有。”劉一肯定的說。許偉走到鐵櫃面前自己觀察着眼前這個櫃門。
“能打開嗎?偉哥!”
許偉搖搖頭歎口氣說:“這一看就是個密碼鎖,打不開的!”劉一昨晚就有點納悶。鐵櫃竟然沒有任何鑰匙孔,如果是密碼鎖,那麽密碼按鍵應該就在這間屋子裏。
“怎麽?你想找按鍵?”許偉見劉一開始在屋子裏做出遊走。劉一開始敲擊地上的木闆,但是毫無發現。
“劉一,别找了,這個門很可能是利用遙控器打開的。”許偉說。但是劉一依舊還是抱着懷疑的态度。電能,難道地下室有發電機?那麽拾屍者肯定會隔一段時間就回來這裏的。如果有發電機的話,那麽爲什麽鐵櫃裏沒有聲音呢?這裏難道廢棄了?還是這根本就是陷阱?劉一心中突然産生了無數疑惑。
劉一起身說:“咱們搜查下四周,看看有沒有什麽線索!”随着太陽的升起,四周的環境看得更加清楚。屋外到處都是樹木,就算是白天這裏也很可能被樹葉掩蓋。
劉一二人尋找回去的方向,“偉哥對講機還在嗎?”
“在啊!”許偉從兜裏掏出對講機,在許偉拿出的瞬間,對講機的後殼竟然脫落了,散落下來的零件掉了一地。
“偉哥,這……”
“可能是剛才下來的時候摔了一下,屁股把這玩意壓壞了!”許偉雙手攤開,十分無奈。
劉一心想,從山上到這裏肯定有一條路,必須找到。許偉從背包裏拿出一瓶水遞給劉一,“趕緊喝!我身後就是來過的路線,沒發現什麽特殊的攀爬工具。”
“偉哥,我們都想錯了,拾屍者根本不需要攀爬工具,如果他是本地人肯定對這裏的地形了解。普通的麻繩就可以幫助他下來。”
“再找找吧!萬一有什麽發現呢!”許偉依舊不肯放棄。
劉一點了點頭,二人順着相反的路繼續前行,走了不到一百米,,劉一突然發現不遠處的樹叢處挂着什麽東西,“偉哥,你看!”劉一二人小跑過去,原來是一塊布。
“這是從衣服上刮下來的!”劉一仔細的看着這塊灰色的粗布,怎麽感覺這麽眼熟呢!
“怎麽了?劉一,這裏是鄉下,這種料子很常見的,我也是在鄉下長大的,小時候奶奶也總用這種料子給我做衣服!”許偉接過劉一手中的布料揉搓了幾下。
“這種顔色的料子感覺像是何港生褲子上的!”劉一嘟囔着。
“怎麽?你懷疑那個老頭?”許偉笑着說。
“回去必須查查這些人的人事關系!”
“我看就是你多疑,人家老爺子給咱拿着拿那的,比我們自己都心細!”許偉拿出書包裏的幹糧,坐在地上開始啃了起來。
劉一将布條收了起來以後,開始附身趴在地上,地上還真有腳印,一深一淺。“偉哥,你看!”劉一對許偉的态度變了不少,有的時候兄弟情誼就在這不經意的瞬間慢慢的加深。
“腳印?”許偉趕緊将手裏的幹糧一口吞進肚子,随後和劉一一同趴在地上。
“鞋号大概有四十号左右,腳印一深一淺,說明這個人腳有問題。剛在在何港生家,看見他一瘸一拐,而且在談話時我發現他一直在揉他自己的左膝,看來他的左腿膝蓋有傷。”但是劉一有一點沒有想明白,如果攻擊自己的是何港生,那麽他是怎麽下來的呢?
“按原路返回吧!”許偉取證後,打算和劉一原路返回。
劉一二人走到許偉下山的那個陡坡,劉一見地上的草都被壓趴下了,連忙笑着說:“偉哥!這是你坐的吧!”
“咋的!這不是爲了救你嘛!趕緊想辦法上去吧!”許偉開始走上前,一把抓住蔓藤,拉了幾下後,确認結實以後,許偉先給劉一打個樣,抓緊蔓藤,開始慢慢地往上爬。
“劉一!小心點!跟緊喽!”劉一也抓緊另一捆蔓藤,學着許偉一樣拉了幾下繩子,開始跟着許偉往上爬。劉一強忍着頭痛一直跟在許偉身後。兩人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爬了上去。
“累死我了,回去我得睡一覺,折騰一宿啊!”許偉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一動不動。
劉一看了一眼手表,從下面到這裏一共花費了二十二分鍾,這也可能是因爲劉一拖後腿的緣故。如果何港生腿腳也布裏索的話,他所用的時間也應該是這些。
“現在就去找何港生!”劉一不顧自己的傷勢,疾步向何港生的木屋走去。
“你等等我!”許偉趕緊起身跟了上去。
由于劉一二人遲遲沒有消息,王建國打了好幾個電話,完全沒有任何回應。王建國隻能按着劉一之前給個方向進行搜查。果然找到了何港生所居住的木屋。
“師傅?你們怎麽來了!”許偉推開木屋的時候發現王建國和張傑已經坐在了凳子上,而屋内還有另一個人,何港生。
劉一見何港生并沒有逃跑的行爲,相當冷靜,那雙布滿皺紋的眼睛正望着他。劉一感覺何港生眼神裏帶着一絲愧疚。
“你們回來啦!”王建國笑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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