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小姐,你與叢志軍有過矛盾,并且揚言說要殺了他,有沒有這回事?”王建國問。
王瑞這次沒有直接回答,眼睛中充滿着遲疑。劉一問:“有人說你在學校找過叢志軍麻煩。不應該這麽嚴重吧!”劉一依舊試探着王瑞。
“我就是不喜歡有人管着我,這些話我和我爸也說過,怎麽了?叢志軍的死跟我一點關系都沒有。”王瑞再次強調了一次。
“你在之前的證詞中提起過,自己一直沒有出房門,這一點誰可以給你證明!”王建國說。
“是的,我回家就和我爸大吵一架,我都說了,他把門鎖了。”劉一感覺王瑞在這一點上并沒有撒謊,那麽會不會她指使别人殺了叢志軍呢?
“張揚是你男朋友?”劉一想在第一時間弄清楚王瑞的人事關系。
“前男友,怎麽了?畢業以後就不聯系了,聽說了後來進去了!”王建國點了點頭,張揚在八年前因爲入室盜竊,被判在監獄裏蹲了三年。
這時一個警員從問外走了進來在王建國耳邊嘀咕了幾句。王建國點了點頭,王建國說:“張揚當時有沒有提過幫你收拾叢志軍?”
“有啊!不過一直都沒找到機會,這老家夥一直躲在學校不出來,和蝸牛一樣。”
劉一心想,張揚在沒有告知王瑞的情況下對叢志軍下手也是有可能的,不過劉一想起廁所的環境,再想想張揚的身份,他根本不會身陷糞坑中。
“我就知道這些,平時也就是小打小鬧,要說殺人,我還沒這麽傻!”劉一感覺王瑞還是挺直爽的,但是不排除她個人的心理抗壓能力強。
“感謝配合,有什麽線索及時聯系我們!”王建國說。
“沒事了吧!”王瑞邊說邊站起來要離開審訊室。
劉一突然問:“你爲什麽一直沒有提你的母親?”劉一看過王瑞的檔案,上面并沒有說她是離異。
“我沒有母親,她早就死了!”王瑞回頭冷漠的說道。
王瑞離開審訊室後,王建國說:“已經對張揚的出獄後的情況進行了核實。張揚是去年六月份出獄的,王雙與他是夫妻關系,不過結婚半年後,兩人就離婚了。”
“離婚原因是不是因爲王雙的神經有些問題?”
“是的,具體情況我們還得對張揚進行審問。”王建國說完以後接了一個電話,“來了?這麽快!”
“張揚來了嗎?”劉一笑着說。
“來了,沒想到這家夥挺配合,我們聯系上以後立馬就趕來了!”王建國感覺張揚應該是慣犯,所以傳召都習慣了。
此時王雙并沒有離開,而是一直在審訊室外徘徊。嘴裏還不停地嘀咕着,劉一向外張望了一眼。這時隻見許偉和張傑也趕了回來,他們直接來到了審訊室。王建國見兩人滿頭大汗,“趕緊坐下來休息下!”王建國雖然嘴上經常訓斥許偉,但其實還是挺關心自己徒弟的。
“師傅,室外廁所的環境惡劣,我都下不去,糞池的高度隻有一米二,正常人是根本無法直起腰在裏面行走的。”許偉将室外廁所的照片放在了桌子上。
“看來兇手應該個子不高,身材瘦小。叢志軍體重有一百五十多斤,要想拖拽屍體還是一件很難的事情的。”劉一指着照片說。
“我贊同劉一的觀點,但是兇手是否是學生,暫時還不能确。”張傑說完以後立馬拿起桌子上的水大口大口地喝了起來。
“師傅,你還别說,也就是傑哥能豁出去,換别人還真不敢下去測量!”許偉說完以後,王建國才發現張傑竟然換了一身衣服。原來張傑爲了取證,特意自己下去嘗試,弄得一身糞便。隻好趕回來的時候換了一件衣服。
“辛苦了,小張!”王建國怕了拍張傑的肩膀。
“王組,這都是應該做的,咱們不都是爲了給受害人一個交代嘛!”張傑笑呵呵地說。
就在這時,一名刑警和張揚一起走了進來。王建國對張揚還是有些印象的。之前抓捕張揚的人就是王建國手下的民警,當時許偉就在場。
“原來是你啊!我說看照片怎麽這麽眼熟!”許偉有些驚訝,竟然在這個時候遇見“老朋友”了!
“許警官?你,你們都在,這是怎麽回事啊?我,我沒犯什麽法吧!”張揚見到王建國等人就好像老鼠見到貓一樣。
“沒什麽事,你也不用緊張,就是問你點事情!”王建國說完以後,張揚還是一臉疑惑,半信半疑地坐在了椅子上。
“放松,放松,真沒什麽事情。”王建國盡量幫張揚卸下心裏負擔。
張揚點了點頭,“你現在在建築工地做木工,收入還算穩定吧!”
“還得感謝你們,以前不懂事,犯了不少事兒,現在好了,自己能養活自己,掙的錢都是幹淨的。”張揚自打入獄改造回來以後,變化特别大,利用了一年的時間學習木工,現在已經可以利用自己的技術生活了。
“好好過日子就是好事兒!你還記得叢志軍這個人嗎?”王建國問。
“叢志軍,叢志軍?額……是那個學校小賣店的老闆吧!”張揚突然想了起來。
“是的,王瑞呢?”
“以前是我女朋友,不過那個時候不怎麽懂事,爲了她跟别人發生了不少沖突,我還記得打傷了她們班的幾個女同學,其實我并不想打女人,可是當時礙于面子,也是不得不那麽做!”張揚說到這裏似乎有些慚愧,他知道當時自己犯下了不少過錯。
“挨你打的女生是不是有一個叫王雙!”劉一問。
“你怎麽知道?”張揚驚訝道。
“你出獄以後就娶了她,難道是爲了彌補當年的過錯嗎?”劉一問。
張揚再次低下了頭,一直在歎氣。王建國說:“你别一直歎氣啊!到底怎麽回事?”張揚慢慢地擡起頭,開始講述他與王雙的這段故事。
張揚出獄不久,因爲有犯罪前科,也沒什麽手藝,就找了個木工師傅學習。學習這段時間一直沒有找到合适的兼職。正在張揚沮喪的時候,他來到了一家早餐店,正好早餐店招聘後廚,所以他就進去了。剛開始他并沒有發現這家店是王雙開的,王雙也沒有認出他。
“其實我當時認出她了,可是想起以前的事情,心裏總有些愧疚。所以就沒說話,一直悶頭做工!”張揚盡量用自己的行動來彌補之前的過錯。張揚在這裏工作雖然工資不高,能維持現況。店裏包吃包住,而且王雙幫了他不少忙。
時間長了,王雙就開始注意起來這個能幹的夥計,在一次聊天中,張揚主動的和王雙道歉,原本已經準備好行李要走的他,竟然獲得了王雙的原諒。
“當時我也挺驚訝的,畢竟當時打得她不輕!”張揚滿是愧疚。
“講講當時的情況!”王建國說。
張揚當年經常在明光中學附近遊蕩,有一天王瑞找到他說學校有個女生把她的床鋪弄髒了,還不承認,所以要我收拾這個女孩。那天是放假的頭一天,放學的時候,張揚帶了幾個小弟趕到了學校。
當時張揚發現王雙是獨自一人回家,張揚就一直尾随王雙,直到一個偏僻的胡同,張揚說:“當時我感覺這女孩也太膽大了,竟然敢走夜路。”張揚跟上去以後對其是拳打腳踢,黑暗中隻聽得見王雙不停地痛哭着,但是張揚并沒有在乎這些,直到王雙沒有了聲音他們才離開。
“我後來才知道原來我們不知道誰踢中了她的腹部,造成了子宮内出血,因爲沒有搶救及時,所以造成了子宮内出血。”張揚說話聲音越來越小。
“也就是說再也生不了孩子了是不是?”劉一問。
張揚點了點頭,“當時我也不知道這一腳能踢到她那裏啊!”
“王雙的家長有沒有找過你們?”王建國問。
“說也奇怪,竟然出了事兒沒有人來問罪,我也就沒在乎,後來王雙告訴我,當時她也沒看清人,再說她膽子小,不敢說出來,怕得罪什麽壞人,就忍下了!最重要的是她根本沒有弄髒王瑞的床鋪,是因爲别的事情,到現在小雙都沒告訴我真實的情況。”張揚說到這裏,眼睛裏竟然泛起了淚光。
“你就是因爲她生不了孩子才離開她?”劉一問。
“不是,不是,她,她精神不怎麽好,我也沒有辦法,幾次讓她去醫院她也不去,醫生說是創傷性應激障礙。當時我就知道肯定是之前我打過他,都是我的錯,所以我感覺離開她,她會好受一些,每個月我都把工資的一半寄給她。”劉一感覺張揚這是浪子回頭。
“她的早餐店呢?”王建國問。
“已經交給她父親打理了,她暫時就在家!”
“王雙一直在審訊室外,你去看看她吧!”王建國說。
張揚點了點頭,随後開門走了出去。劉一說:“我懷疑王雙的創傷性應激障礙與張揚關系不大,光是擊打還造不成這麽嚴重的病情。”
“會不會與叢志軍有關?”
“很有可能!如果王瑞在學校也刺激她的話,原本不嚴重的病情也會加重!”劉一拖着下巴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