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希的聲音裏也有痛苦。
又是一陣俑長的沉默。
真相昭然若揭。
吳玉竹聲音平平:“上官佳期懷了你的兒子。”
不得不說上官佳期好手段,她精準地抓住了最大最精準的籌碼。慕容希幾十年的執念,這時候因爲她而爆發。
天平上,相濡以沫的妻子和疼愛多年的女兒,盼了大半輩子的香火,兩邊的籌碼已經出現失衡。
“所以呢,你要我和小晴走,讓你把你的小情人和香火接回來嗎?”吳玉竹說這話的時候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氣,還有深不見底的迷茫。
慕容绮晴也是面露茫然,背靠在牆上失去了力氣。
慕容希聲音很低:“我沒有,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你給我點時間,給我時間處理好這件事,好嗎?”
吳玉竹不再說話了。
如果她沒有發現的話,大概慕容希還是會一直拖下去,拖到他們自己都不知道的那一天。
她後悔嗎?
“你知道我的性格,”吳玉竹站直了身子,聲音沉靜:“甯爲玉碎不爲瓦全,我甯願清醒地痛苦,也不願意糊塗地幸福。”
慕容希頓住,嘴唇繃成了一條直線。
吳玉竹嗤笑。
說得倒是好聽,給他什麽時間處理,說到底不過都是向享受齊人之福。有兒有女,還有兩個家,男人果然就是大豬蹄子!
聽到往外走的腳步聲,慕容绮晴匆忙跑了開去。這個時候,她完全不知道如何面對自己的母親。
除了别墅,站在空曠的大道上,慕容绮晴有些迷茫。這個時候,歐陽皓軒應該還在公司,她也不想要一個人面對空蕩蕩的房子。
上了車,她漫無目的随着車流往前開。偶然擡起頭,注意到邊上有一家酒吧,處于鬧市中卻鬧中取靜,裝飾精緻簡潔,燈光溫暖,很有家的感覺。
慕容绮晴停了車,進了酒吧點了一杯酒,坐在吧台邊上發呆。這是一家音樂清吧,酒吧中間舞台上擺着三角鋼琴,身着白色燕尾服的年輕男人彈奏着舒緩的節奏。
“一個人?”一道女聲打破了慕容绮晴的安靜。
來人是一個約莫二十來歲的女子,身着黑裙子,皮膚極白,五官華美驚豔。她問了句話,也沒等慕容绮晴說話就坐在了她的身邊。
慕容绮晴眨眨眼,笑了下,沖她舉起酒杯。女子挑眉,也舉起酒杯。
兩人碰了杯,各自抿了一口,随即一起排排坐發呆。大概在酒吧坐了一個多小時,離開之前,女子對慕容绮晴說:“我叫江臨波,有事你可以來這裏找我。”
迷迷糊糊回到家,女子喝得有些多,手指頭半天沒輸成功密碼。房門被從裏打開,歐陽皓軒看到她醉醺醺的樣子略皺眉頭,将她抱了進去。
“怎麽喝那麽多?”他不贊同地搖搖頭,試圖将人帶去浴室泡個澡醒酒。
慕容绮晴卻不願意,挂在他身上嘟嘟喃喃完全不配合。歐陽皓軒被她纏得又好氣又好笑,幹脆拉着人倒在沙發上,任由對方把自己當成大布偶又是捏臉又是揪頭發。
慕容绮晴傻乎乎地玩着,時不時咧嘴笑。忽然,她動作頓住,看向歐陽皓軒:“歐陽皓軒?”
歐陽皓軒溫柔地擁着她:“嗯,是我。”
兩人目光對視,看着看着,慕容绮晴的眼淚就下來了。
“怎麽哭了?不哭,不哭……”歐陽皓軒被她吓住,一個沉着穩重的大男人竟然變得慌慌張張。他又是笨拙地安慰着,又是小心翼翼替慕容绮晴擦眼淚,真是急得想要一起哭了!
“誰欺負你了,跟我說,我幫你揍他!”
“乖,不哭了好不好?”
歐陽皓軒真的要被她的眼淚逼瘋了。
慕容绮晴看他那手忙腳亂的樣子,忽然覺得心中一陣暖流。她抽噎着鼻子,睜大濕漉漉的眼睛:“我爸爸,他不要我了……他有了三,還要生私生子,他嫌棄我是女兒……哇哇哇——”
說到最後,她愣是悲從中來,再次放聲大哭!
歐陽皓軒愣了愣,他腦海裏瞬間跳出上官佳期摸着肚子的模樣。看到慕容绮晴哭得這麽傷心,他的心跟着像是被人用拳頭緊緊的抓住,幾乎要透不過氣來。
抿緊薄唇,他低頭抱住慕容绮晴隻是沉默的安撫着,沒再多說一句話。他這樣安靜無聲的陪伴,反倒是讓慕容绮晴更能發洩出心中的情緒。
她哭啞了嗓子,兩個眼睛變成核桃,這才堪堪止住。
“我帶你去洗洗。”歐陽皓軒憐惜地摸了摸她紅腫的眼睛,将人打橫抱起來就要往卧室走。
慕容绮晴這回沒再掙紮,柔順的任由他動作。
浴缸裏放滿水,歐陽皓軒将慕容绮晴輕輕放到邊上:“别想那麽多,不管怎麽樣你都有我在。你先好好泡一泡,我出去給你拿衣服。”
說着,他就要轉身出去。
雖然最近慕容绮晴一直住在歐陽皓軒的公寓,但是其實兩人住在不同房間,歐陽皓軒始終沒有突破最後一條防線。慕容绮晴偶爾也會奇怪,她不知道這是歐陽皓軒對她的尊重呢,還是其實歐陽皓軒私底下還沒有什麽顧慮?
看到歐陽皓軒要走,慕容绮晴眼中閃過一抹暗光。她猛地一把将身上衣裙扯下,另一隻手将歐陽皓軒拉了回來,用了全身力氣壓在浴缸上。
歐陽皓軒目瞪口呆,整個人跟傻了似的。
咬咬牙,借着酒勁,慕容绮晴也不給歐陽皓軒機會,雙腳一跨就騎在了歐陽皓軒的小腹處。她抓住歐陽皓軒的手,疊放在自己胸口,聲音幽幽:“你對我就沒感覺嗎?”
歐陽皓軒:“……”
他嘴上沒話,但是某處已經給與了無需言傳的回應。
輕笑了聲,慕容绮晴低下頭,不管不顧霸王硬上弓。
翌日。
一夜的“折騰”,後果是慕容绮晴自作孽爬不起床。她趴在床上,腦袋埋在枕頭裏,聲音模模糊糊地:“嗯……昨晚的事情是我……喝醉了,你别介意,我們就當做什麽也沒發生過。”
之前歐陽皓軒沒突破最後一道防線,她自己卻霸王硬上弓,說起來也覺得羞恥。
若是因爲自己的主動還讓男人負責,那就實在是臉皮太厚,這種事她做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