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英國留學四年,原本一切都很美好,可回來的這一刻才知道,所有的美好都是假象。
她以爲兩人之間因爲異地而處,感情會更加堅定,結果到最後才知道,一切都是笑話而已。
在馬路上等車的時候,前方一道微弱的火光竄過。
李清顔陡然回神,順勢擡頭,看到一群人圍攏在一塊,嘈雜的議論聲隔了老遠都能聽見。
她匆匆趕過去,穿過人群就看到一輛大巴停靠在不遠處,前方的車身已經被撞出了一道深深的凹痕。
“這是旅遊大巴發生車禍吧!看這架勢,車裏至少有二十多個人。”
“車頭都冒火了,好像很危險啊!”
“太慘了,快……拍下來發個朋友圈求助。”
圍觀群衆紛紛拿出手機,隔着距離“咔嚓”“咔嚓”地拍攝。
李清顔愣了一瞬後,大聲号召:“大家……快合力把大巴上的人救出來吧!說不定他們的情況很緊急……”
然而她這話出口,旁人卻紛紛搖頭,“小姑娘,我們已經叫救護車了,接下來就等着專業的醫生來吧!”
“是啊!咱們不能過去,那邊都竄出火光了,要是一個不慎爆炸,那豈不是白白送死。”
“對啊對啊!要是誰上去救了,到時候出了人命誰來擔責啊!”
“再等等吧,說不定救護車很快就到了。”
“……”衆人擺出冷靜的态度置身事外。
李清顔的神情一瞬間充滿了迷茫。
他們似乎說得很有道理。
可是她實在不懂,明明有人可能會死在自己面前,爲什麽大家都無動于衷。
但是她沒法替别人選擇,自己卻可以選擇。
于是下一刻,李清顔大步流星地沖向大巴。
大巴車内——
許多傷患昏迷在座位上,隻有少數幾個清醒的,也是渾身無力地趴在地上,或是被車身卡住了腳,又或者坐在座位上渾身是血動彈不得。
聽到來人的動靜,那幾人費力地扯起眼皮,艱難地開口,“救、救命……”
“你們還好嗎?”李清顔慌忙走過去,第一眼看到了腳被車身卡住的女人,她身下還護着個襁褓中的嬰兒。
“救我的……孩子。”女人渾身狼狽,眼淚朦胧地哀求。
李清顔俯身将嬰兒抱了出來。
嬰兒在她懷裏嚎啕大哭,她頓時緊張得手足無措。
女人聽到孩子的哭聲,卻欣慰一笑,疼痛感後知後覺地湧了上來,她呼吸急促,胸口窒息,猛地閉上眼睛,昏死了過去。
“女士,女士你醒醒……”李清顔匆忙間将嬰兒放在一旁的座椅上,随即蹲下身來,看着臉色慘白的女人,她顫抖着手去探了探她的心跳,卻發現心跳聲緩慢又薄弱,好似下一秒便會死去。
她心中又慌又亂,可又沒有辦法。
這種時候,隻能用在電視上學到的急救方法,兩手按在女人胸口的位置,爲她做心肺複蘇。
“住手。”就在這時,身後驟然間響起一道冷冽的男聲。
李清顔茫然回眸,逆光之中,男人身形修長,大步走來,眉宇間透着一股冷意,渾身則帶着一股強大懾人的氣勢。
光是站在那裏,就給人一種被鎮壓的感覺。
男人在她面前站定,語氣漠然道:“讓開,你這種手法隻會害人。”
今天,封衡剛在中東爲一名石油大亨做完手術,下了飛機準備趕回醫院,卻在途中發現了車禍。
此刻,看着面前的女人用如此不标準的手法來救人,他深深地蹙起眉頭,狹長的鳳眸中一片幽冷。
這種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隻會添亂。
李清顔愣愣起身,看着男人拿出了專業的手套和防護裝備,開始救治這位心跳薄弱的女人。
幾分鍾後,女人的臉色稍稍恢複血色,連呼吸也變得均勻起來。
李清顔看在眼裏,隻覺得不可思議,但男人卻真的做到了。
暫時緩解了眼前女人的症狀,他幹脆利落地起身去救治别的傷患。
李清顔連忙跟了上去,問道:“先生,這裏傷者太多了,情況有輕有重,你一個人一時半刻也沒法解救所有人,能讓我來幫幫你嗎?”
她沒有因爲男人剛才那樣的态度生氣,因爲現在看來,剛才确實是她處理不當,差一點就誤了人家的性命。
眼前的男人态度看似很差,但卻願意趕來救人,且手法如此專業,想來是個醫生,所以……值得敬重和佩服。
封衡冷眼回眸,英俊的臉色緊繃,眼神中充滿了不信任。
李清顔認真地懇求道:“拜托,現在情況緊急,我怕晚一秒就會有人失去性命,所有隻想盡一份綿薄之力。”
說她矯情也好,爛好人也罷。
人命關頭,任何恩怨都不重要。
封衡眉頭微蹙,片刻後起身,随手拿了套防護小裝備給她,沉聲道:“接下來聽我命令,若是出了問題,後果自負。”
“是。”李清顔乖乖點頭。
封衡随即告知了她一些簡單的說法,李清顔認真聆聽,随即按照他的說法,開始爲流血不止的傷患處理傷口。
最後鮮血止住,李清顔展顔一笑,像個得到糖果的孩童般,眸光閃閃發亮,“先生,你看我做得對嗎?”
封衡神情中閃過一絲意外,不得不說這個女人确實聰明。
憑着簡單幾句話就能掌握竅門,令人刮目相看。
當然,明面上封衡依舊冷淡:“繼續。”
“好。”李清顔氣勢十足地回應一聲。
封衡低沉的聲音在大巴内響起:“把那位患者身體放平,雙手交疊……”
接下來的半個小時,倆人一起搭檔,像是手術台上的醫生和護士一般,配合得天衣無縫,終于及時穩住局面。
外頭“滴嘟”“滴嘟”“滴嘟”的救護車聲響起。
李清顔心中歡喜,連忙轉身,卻沒有注意到身後站着的男人,直接一頭撞入對方胸口。
“嘶——好硬……”她被撞得腦門發疼,腳下一個不穩,直接朝後趔趄着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