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宸浩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張牙舞爪的她,一點都不怕他,還敢對他說髒話,有趣極了。
他邪邪一笑,說道,“安安,看來,前面一個月和剛才,你一直都在我面前僞裝自己,怎麽?現在可以談談,爲什麽突然回來和我溫存一個月後消失,時隔一周,又回到錦城?”
洛秋安才意識到,她一直都錯了,季宸安誘她前來的真正目的在這等着呢,還在搜索着盡可能逼真的借口時,男人就已經掐斷她的退路,“不要告訴我,是因爲那些預備爸爸。”
心裏一着急,胃裏一番洶湧,她捂住嘴巴,飛快向内室的浴室跑去,趴在台盆上“嘔、嘔”地吐個不停。
季宸浩跟上去,見到這一幕,眼神複雜地看着她。
當初洛秋安懷小寶時,爲了能好好照顧她,他偷偷查閱過很多關于孕期的資料,所以,他很清楚,這代表着什麽。
“你又懷孕了?”雖然是懷疑,但更多的卻是肯定。
洛秋安也沒什麽好隐瞞的,點了點頭,摸着她的肚子,答道,“是的。”
“我的。”驚喜來的太突然,季宸浩完全控制不住地開始激動,上前一步半擁着她,“多久了?”
這樣無法言表的喜悅感,讓洛秋安不忍心說出“不是你的”四個字。
可這也預示着,以後他們兩個人,更要糾纏不清了。
嘀鈴鈴的手機鈴聲傳來,洛秋安一看是James打來的電話,心就提到了嗓子處。
“安。”James語氣非常沉重。
她手都忍不住開始顫抖,季宸浩見了,連忙握住,“發生了什麽事?”
洛秋安把身體的重量都依靠在他身上後,才問道,“是不是小寶的檢查結果出來了?”
此刻的James,說不出安慰的話,作爲小寶的主治醫生,他必須把最壞的結果告訴病人家屬,讓她做好思想準備,“安,小寶情況惡化了。”
感覺到女人的踉跄,季宸浩奪過她的手機,聽見裏面的男聲正在說,“我們對他的治療方案要提前實施了,你肚子裏的孩子,也将成爲他的救命稻草,所以,你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身體,确保孩子健康順利的出生。”
他看過Lance搜集的資料,知道小寶患了一種非常罕見的疾病,但還沒來得及了解這種罕見疾病的可怕,聽着聽着,沉聲道,“必須要她肚子裏孩子的骨髓才行嗎?我的呢?”
對突然出現的男聲,James沒有多驚訝,專業地解釋着,“小寶的病比較複雜,無血緣關系的捐贈者,骨髓移植的成功率幾乎爲零,即使先生你很願意,但肯定是不行的。”
安的身邊從不缺乏見義勇爲的紳士,他一直都知道。
季宸浩看了一眼懷裏的洛秋安,對着電話繼續說道,“我是孩子的父親,也不行?”
父親,James詫異萬分,所以說,她就是安心裏的那個男人,也就是是現在她肚子裏孩子的父親。
但很遺憾,他還是必須告訴他,“如果是小寶的親生父親,也不行,因爲他的身體不能承受成年人的骨髓,有可能還會産生連鎖反應。”
病情的嚴重性,超乎季宸浩的想象,他心疼地緊抱住洛秋安,不敢去想,這六年她是怎麽煎熬着過來的,又是鼓起多大的勇氣回錦城,來找他。
他不敢再想。
電話挂斷後,洛秋安很久都回不過神來,季宸浩就把她抱起來,輕輕又放回了沙發上。
這時,Lance着急地走了進來,彙報道,“總裁,季老說要召開股東會,現在很多人都來了。”
他想起電話裏,季智淵說的那些狠話,眉頭又擰在了一起,至從季文清死後,他每隔一段時間,就要鬧一場才罷休。
季宸浩擔心地看了看洛秋安,下定了決心。
看來,是必須要解決這件事情的時候了。
他對Lance吩咐道,“你先給她安排一些有營養、清淡一點的吃的,等我回來。”
最後四個字實際上是對洛秋安的說的,可惜她沉浸在小寶病情惡化的噩耗裏,完全沒有注意到。
Lance回道,“總裁,放心吧,我會照看好安安的。”
他走後不久,食物就擺滿了洛秋安面前的桌子,清香撲鼻的小米粥,錦城著名的錦記包子,荷葉飯,炖雞湯,肉圓子…..
她喜歡吃的東西,幾乎都來了。
洛秋安吸了吸鼻子,對着Lance說,“謝謝,Lance姐。”
拿起筷子,吃了起來。
那個時候,聽見醫生說小寶患上這種疾病時,她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不吃不喝一天一夜。
可現在不行,肚子裏的這個,不能有任何閃失。
Lance還不知道她又懷孕了,但對她和boss之間的點滴,都是一路看過來的,而且,她一直很喜歡洛秋安,不由地關心道,“安安,這幾年,你過得好嗎?”
洛秋安停頓片刻,看着她尴尬一笑,“Lance姐,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犯賤,清高地走了六年,最後還是巴巴地又回來糾纏他。”
Lance一聽,就知道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身爲她曾經的上級,也帶過她很長一段時間,有點失望地訓斥道,“安安,一個人被别人看輕不重要,重要的是,不能自己看輕自己。”
“何況,連總裁這樣的人中龍鳳,都愛你至深,你豈會像你說的那樣不堪。”
愛我至深,怎麽可能。
洛秋安臉上自嘲的笑容,Lance奇怪極了,“你不相信?”
得到的答案是洛秋安的沉默。
“我在總裁身邊呆了将近十年,也可以說是閱人無數,第一次見到你時,我在你眼裏看不到一點野心,一雙眼睛純淨地不行,當時我就在想,這樣的姑娘,太少,所以,盡管我不知道作爲男人的總裁,愛你什麽地方,但以我對他的了解,他對你是獨一無二的。”
雖然她知道Lance不會因爲季宸浩是她的老闆,故意幫她說好話,但還是不能接受,淡淡地說着,“他,不過是覺得,我是第一個和他做過對的女人,還成爲他憎恨的人的未婚妻,自尊心作祟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