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當空。
跑道上,一架大型客機正在急速滑行,兩側的草地因此被掀起,波浪式地起伏着,直至機身緩緩停住。
公務艙裏,帶着眼罩的女人,睡得正酣。
一頭漂亮的大波浪被随意地拂在一側,完全沒有要醒來的意思。
空姐走了過去,微笑俯身,溫和地提醒着,“您好,女士,飛機已到達錦城國際機場,您可以帶好行李物品,從VIP通道離開了。”
如此反複兩次後,女人才微微皺眉,扯下眼罩,迷糊地透過飛機舷窗看了看外面,轉過視線,朝空姐歉意一笑,“不好意思,昨晚睡太晚了。”
“沒關系,女士,今天的錦城的天氣很好,您可以好好放松一下。”
“嗯,但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可能沒時間欣賞美景了。”女人說完,眼神複雜地又看了眼窗外。
空姐一怔,随即了然地微笑,“您是來錦城出差的嗎?”
洛秋安搖了搖頭,沒有正面回複,而是跳過問題,“現在就可以下機了,是嗎?”
“是的,女士。”
她拉着行李走過廊橋内銜接處時,航班空乘人員面帶微笑,一齊彎腰,“歡迎回國。”
卻沒有一張她想見的面孔,一個她熟悉的聲音。
玻璃外,白色的機身淩空而起,機翼劃破雲霄。
遮蔽的陽光重新灑落。
洛秋安忍不住地停步,望着這片天空。
錦城,我回來了。
同一時間,在歐洲足足呆了一個月的季宸浩,也到達了錦城的國際機場。
六年來,長垣集團和J.k在季宸浩的帶領下,可以說是更上一層樓。
助理Lance跟在他的身後,邊走邊說着接下來的行程。
隻有她知道,讓對手聞風喪膽BOSS大人,不僅對别人狠,對自己更狠。
除了執着地尋找杳無音訊的安安,就是沒日沒夜的工作。
“Lance,把今天的安排全部取消。”冷冷的聲音傳來,Lance詫異之後,迅速恍然。
怎麽把這事給忘記了。
每月的這一天,boss都會去醫院看望安安的外婆。
“好的,總裁。”
機場的1号出口,洛秋安帶着黑色的墨鏡,遮住了大半的臉龐,豔麗的紅唇,一身黑色的吊帶長裙,高挑的身材一覽無遺。
由于叫的專車遲遲未來,引來不少目光。
季宸浩上車後,就仰在椅子上,閉目養神。
Lance安排着司機拖放行李,空隙間,也被遠處的黑色身影吸引,“真像。”
但看起來,比她性感妩媚了很多,會是安安嗎?
“Lance。”
聽到催促的聲音,Lance抽回視線,匆匆上了車。
季宸浩睜開眼睛,剛好看見洛秋安上車的背影。
靜默幾秒後。
“總裁,要不要上去看看?”
對于boss大人太過安靜的表現,Lance忍不住地問道。
“去醫院。”
季宸浩原本清冷平靜地眸子,漸漸變得熾熱洶湧起來。
洛秋安,你終于舍得回來了!
回到錦城,洛秋安的第一站,跟季宸浩預料的一樣,藍爾醫院。
這幾年,季文清原來的助理小張,斷斷續續地會給她發一些外婆的視頻和照片,但都是偷拍的,因爲從她走後,季宸浩就接管了外婆的一切。
看的出,他把她照顧的很好。
“李婆子,你可真幸福,有這麽個孝順的大孫子,人長的帥,心也好。”
聽完旁邊老婆婆的話,外婆一臉得意,看着季宸浩,“那是,不過你錯了,這不是我大孫子,是我外孫女婿。”
“那你外孫女呢?怎麽都沒有看見過她?”
外婆眼神頓時變得茫然,表情也不對勁,站起來就嚷嚷着,“我的安安呢,安安去哪了?宸浩。”
季宸浩似乎早已習慣這種狀況,熟練地輕聲哄着老人,“外婆,安安出國辦事,還要過一段時間才回來。”
當初雖然手術很成功,但畢竟老人歲數已高,再加上心理原因,又患上了健忘症。
“對,我外孫女出國了,她是一名設計師,可能幹了……”
悄悄躲在暗處的洛秋安,看見這一幕,瞬間就紅了眼眶,“對不起,外婆,是安安不孝。”
接着就傷心地跑出了醫院。
一直到傍晚,季宸浩從醫院離開。
洛秋安趁機才進入病房,在病床前坐了一個小時後,說道,“外婆,等我一切都安排好了,就回來接你,你等我。”
走出醫院的大門,她擡起腕表,8點鍾。
望着映出自己身影的側邊玻璃,洛秋安慢慢勾起一個笑。
那樣的笑容像是一張面具,和她原本的五官一點點重疊,最後完全地契合在一起。
說不出的詭異。
錦城的不夜城酒吧,離熱鬧喧嚣還有一段時間。
從醫院出來的季宸浩坐在高級VIP包廂裏,一杯又一杯地喝着,霍子涵看不下去了,奪過他手裏的杯子,“不就是個女人嗎?”
“那你幹嘛追着程青雅不放手。”
一句話堵得霍子涵啞口無言,直接掄起瓶子喝起了悶酒。
叩叩叩…
門被酒吧經理推開,恭敬地對他們說道,“季先生,有位洛小姐指名要見你?”
霍子涵仰靠在沙發上,沒好氣地回道,“我們季先生是有人要見就可以見的嗎?”
“好的,我明白了。”
酒吧經理還沒有轉身,又被霍子涵叫住,“哎,你等等,你說那位小姐姓什麽?”
想起洛秋安那高傲的眼神,出衆的氣質,想讓人記不起來都難。
“她說她姓洛,名秋安,是季先生的朋友。”
“洛秋安。”霍子涵驚呼着,差點沒有跳起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她回來了?”
季宸浩沒有否認,徑直對酒吧經理說道,“讓她進來。”
等門關上後,霍子涵不死心地又問道,“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這麽多年毫無音訊的人,突然出現,是夠驚喜的。
不過,對眼前人來說,好像驚吓成分多了些。
“表哥,你該不會是怕了吧?”
在他八卦又興奮的眼神中,季宸浩毫不留情地澆上一盆冰水,“據說,青雅上個月回來後,又去了非洲。”
“我靠,那你怎麽不告訴我,還是不是兄弟了?”炸毛的霍子涵,憤怒地看着他。
“我爲什麽要告訴你?又不是我的女人。”
語氣理所當然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