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聲走了過去,耳朵緊貼在門邊,屏住了呼吸。
外面的人多了幾分不耐煩,“洛秋安,開門。”
洛秋安的耳朵震了震,打開了門,“季宸浩?你怎麽過來了?”
男人滿身寒氣,洛秋安縮了縮肩膀,粉嫩白皙的腳趾微微卷曲,季宸浩的眸光微暗,“我回來拿外套。”
“哦。”洛秋安的淡淡的應了一聲,從身上取下外套,遞到季宸浩手中。
“不用了。”季宸浩觸到衣服溫熱的溫度,冷着臉拒絕了,越過洛秋安,從善如流的登堂入室。
他站在客廳中間久久無法動彈,“這是……你的公寓?”
洛秋安站在身後,臉頰微紅,“嗯。”
輕輕細細,猶如蚊足。
季宸浩沒想到洛秋安在外精緻如瓷娃娃一般,家裏卻亂糟糟一片,讓他無處下腳,四處擺放的娃娃,各種各樣的皮卡丘,好在雖然亂,但是還算幹淨。
洛秋安暗暗慶幸,自己前一天打掃了衛生,否則還不知道被這位爺嫌棄成什麽樣。
她尴尬的擰了擰手指,礙于這位爺的脾氣,也不敢出聲将人趕走。
“要不,你先坐在沙發上。”
她分明看到男人眼淡淡的烏青和遮掩不住的疲倦。
季宸浩跨過腿邊一個賣萌的皮卡丘,微微坐在沙發上,身姿筆直欣長。
好在這位爺沒有嫌棄,她動了動腳步,邁着自己的步伐向着房間去穿拖鞋,打算穿好拖鞋再去客廳倒杯水給季宸浩。
季宸浩注視着女人靈活的身影,如同一隻笨拙的企鵝,透露着幾分可愛,他揚了揚唇,突然對于腦海中耿耿于懷的畫面不再那麽生氣。
男人疲倦之下,放松下來,慵懶的靠着沙發。
他秀氣的指尖觸到軟綿的一物,“洛秋安。”
他臉色沉沉,怎麽也沒想到這個女人私底下這個德行。
洛秋安聽到那位爺的怒吼聲,急急忙忙從廚房跑了出來,“怎麽……了?”
她的聲音逐漸低了下去,看向季宸浩手中拎的東西,羞憤欲死,手中的杯子也無意識的掉落在地闆上。
洛秋安吞了吞口水,“你把它放下……我我……”
黑白分明的眸子亮晶晶的,出現了盈盈水光,襯着女人的眼睛愈發的清澈。
季宸浩面色複雜的将手上的貼身衣服放在一旁,“你以後可以收起來。”
“我又不知道你會過來。”她暗自嘀咕一聲,低垂着頭,像是焉了吧唧的貓兒。
洛秋安邁着自己的步伐,把貼身衣物往懷裏一塞,慌慌張張的向着房間跑去。
季宸浩的指尖仿佛還留着那軟綿的觸感,他從來不知道那個衣物長那個樣子。
之前他也碰過洛秋安的那件小衣服,卻從未看得這麽清楚。
季宸浩眸光複雜的轉過眸子,和一旁做着囧表情的皮卡丘對視,“……”
洛秋安看上去精明而敏銳,實際上卻喜歡皮卡丘?
房間裏的女人絲毫不知道季宸浩的想法,她在房間門口磨磨蹭蹭,頂着季宸浩的奇怪的目光,“你應該回去了吧?”
被季宸浩的事情一鬧,她都忘記了害怕。
“我累了。”
男人長腿一屈,在沙發上别扭的縮成一團。
季宸浩說罷,已經閉上了狹長的丹鳳眼。
洛秋安,“……”
她拿着跟前的季宸浩沒有辦法,精緻的眉宇間都是疲憊,也不知道爲了她的事情,奔波了多久。
這麽一想,洛秋安好心的将毯子放在了季宸浩身邊。
女人打了一個哈欠,轉身回房間躺下睡了。
迷迷糊中,那張猙獰可惡的臉滿臉淫笑靠近了她,洛秋安驚得大叫一聲,“不要,不要。”
“不要害怕,我在。”沉穩富有磁性的聲音仿佛具有魔力,那張猙獰的面孔從黑暗中消失,露出一個光亮的小點。
洛秋安卻還潛意識記挂着擋在自己跟前的季文清,“文清。”
兩個輕輕的字從唇齒中溢出,在洛秋安床邊的男人一震,動作在半空中停頓了半晌仍然是替女人蓋上了被子。
洛秋安難得安眠了一覺,她模模糊糊的睜開眼睛,沙發上的男人已經不見蹤影,想到他那個反複無常的性子。
洛秋安也沒多管,她還要看看文清怎麽樣了,還有外婆,她昨天沒去看外婆,還不知道外婆有沒有擔憂。
坐在計程車的後座上,安靜的車内響起了電台的聲音,“據最新消息,長恨集團從不露面的二少爺于昨晚被歹徒綁架,目前案件尚未明朗。”
洛秋安眉頭一皺,已經被媒體得知了消息嗎?
匆匆忙忙下了車,在醫院門口果然很多記者。
歹徒始終承認是自己一個人的行爲,季宸浩查到的資料卻表明絕不是這麽簡單,順着那條線查下去,一個真相隐隐露出水面。
偏偏那幕後的人狡猾至極,收買了刀子,刀子怎麽也不肯多吐露一個字。
洛秋安一到病房,王敏珍圍着季文清忙前忙後,季智淵也不逞多讓的噓寒問暖,唯有昨天晚上躺在沙發上的男人冷冷的坐在一旁。
一件洛秋安過來,王敏珍對她便沒有好臉色,“你來幹什麽?還嫌害我們文清不夠慘嗎?”
“對不起,阿姨,是我的錯,我隻是過來送送補湯。”洛秋安見季文清躺在病床上眯着眼笑的模樣,應該現在是度過了危險期。
她稍稍松下一口氣,打開營養湯放在季文清身邊,“文清,謝謝你救了我。”
季文清溫溫柔柔一笑,美好得足以讓人卸下所有心防。
“秋安你之前也救過我啊,不用擔心,我已經度過了危險期。”
洛秋安回以一笑,看着王敏珍的臉色越來越差,“既然你沒事了,我先去看看我的外婆。”
王敏珍冷冷哼聲,看在自己的兒子份上沒有多說。
洛秋安自覺待下去也是徒增尴尬,等下次文清的母親不在的時候,她再過來看看他好了。
洛秋安轉身離開,季文清的視線仍然牢牢的黏在她離開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