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醫生,怎麽會殺人。”張生的語氣聽上去有些無奈。他收拾起桌上的殘羹冷炙後,三兩下又重新把季小西捆了個嚴嚴實實。
聽到張生這麽說,季小西懸着的心稍微放下了一些,她擡起屁股艱難的連人帶椅子往後挪了挪,上下審視的盯着張生。“那你把我綁過來幹什麽,醫院不景氣兼職拐賣人口?可是這種生意風險大回報也不見得比你當醫生高吧。”
季小西說完話後,房間内忽然陷入了一陣沉默。
糟了,該不會随口扯了兩句激怒他了吧?季小西緊張的用餘光偷偷撇了張生,見張生隻是若有所思的耷拉着腦袋,心裏一時間警鈴大作。
過了半晌,就在季小西屁股都要坐麻了的時候,張生忽然開口打破了沉默。
“小西,你放心,我不會傷害你。我每天會給你送水送飯,你想要什麽盡管和我開口,我會盡量滿足你。如果你老實聽話,你可以把這段時間當成是一次度假。”
季小西哭笑不得,頗爲無奈的歎了口氣,“張醫生,你見誰度假是被綁的跟個粽子似的……”
不過看張生的态度,大概也沒有要殺人滅口毀屍滅迹的意思,季小西就大着膽子和他攀談了起來。
“如果我沒記錯,我們隻見過兩面,你爲什麽要綁我。”季小西嘗試着想要從張生嘴裏打聽一些信息。
張生擡頭,冷哼了一聲,“我之前提醒過你,是你自己變本加厲。”
啥?季小西一臉懵逼。她明明什麽都沒做,爲什麽張生總是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能不能麻煩你解釋清楚。”季小西一臉求知,連人帶椅子又艱難的向張生蹭了蹭。
“如果不是你一直仗着夜宸笙的勢力對季家多番羞辱,雙雙也不會被逼迫着和有錢的男人相親。雙雙又不願意刺激你那對奇葩的父母,所以我隻能出此下策。”張生說完,神色糾結的盯着季小西,“所以這段時間你最好老實點,隻要我和雙雙順利結婚,我就放你走。”
張生的這段話信息量太大,季小西足足消化了兩分鍾,才徹底搞明白他的意思。
有沒有搞錯啊,這種狗血的橋段竟然會真實的發生在生活中。明明她才是被羞辱被欺負的那個小可憐好不好?
想到這兒,季小西委屈巴巴的開口,“張醫生,我從來沒有羞辱過季家,反倒是經常被她們合起來羞辱。至于你口中楚楚可憐的季雙雙,可能和我認識的季雙雙不是一個人……”
“夠了!季小西!我不傷害你,因爲我是一名醫生,但是如果你想诋毀雙雙,我也不會對你客氣!”張生明顯一副被徹底洗腦的模樣,季小西也幹脆懶得再解釋,老老實實的閉嘴靠在一邊。
“不過……”張生忽然話鋒一轉,木然的視線死死黏在季小西的臉上,“你出院之後和之前不一樣了。”
張生雖然隻有兩次和季小西單獨見面的經曆,可即便是粗神經如他,也能明顯感覺到這次見面季小西和之前相比有了很多變化。
曾經的季小西柔軟,隐忍,可是眼前的季小西卻仿佛脫胎換骨一般,眼神裏透着一股強韌。
季小西撇撇嘴,“沒辦法,躺在病床上忍受抓心撓肝的皮膚痛癢時,我終于意識到,一味的退讓并不能換來安甯。”
她說完後,張生的表情微微變了變,不過最後隻是沉下臉說道,“你自己在房間裏好好待着,别想耍花樣。”
說完,張生便匆匆離開了房間,出門後還在門外挂上了一把沉甸甸的鎖頭。
房間裏再一次恢複了寂靜和黑暗,季小西安靜的坐在椅子上,盯着窗口縫隙處透進來的點點星光,暗自思索着應該如何逃離這個地方。
*
此時的夜氏集團頂層依然燈火通明。
陸河将夜氏集團内部所有頂尖的計算機專業人員全部聚集到了位于大樓頂層的超大會議室。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十分嚴肅,寬敞的會議室内隻有噼裏啪啦的鍵盤敲擊聲。
不多時,陸河氣喘籲籲的将結果拿到了夜宸笙的辦公室。
“夜少,這個男人的身份已經鎖定了。張生,市第一醫院的骨科醫生。”
夜宸笙眉頭緊鎖,整個人處在極度緊繃的狀态下,“他和季小西有什麽交集。”
“這個男人和季小西沒有任何交集,反倒是季雙雙的主治醫生,季雙雙能夠重新站起來,這個男人是最大的功臣。”陸河憂心忡忡的說,“還有另一個巧合,之前您讓我調查的傳染病患者,市第一醫院剛好有一名,而且張生在前幾天剛剛向醫院申請了對這名患者的研究基金。”
他話音還沒落,夜宸笙已經起身走到了門口,“去季家。”
陸河不敢怠慢,急匆匆的跟上夜宸笙的步伐,兩人驅車飛速趕到了季家。
砰砰砰!
吳鳳芹和季長生睡的正香,忽然聽見有人激烈砸門的聲音。
“這麽晚了,哪個王八蛋砸門!”吳鳳芹被巨大的聲音驚醒,罵罵咧咧的推了推身旁死豬似的季長生。
還沒等季長生起身,卧室門口忽然一聲巨響,吳鳳芹剛換上的雕花木門應聲倒在了地上。
吳鳳芹呆呆的坐在床邊,眼看着夜宸笙陰沉着一張臉,闊步踏了進來。
“季雙雙呢。”夜宸笙語氣森然的開口。
旁邊的陸河趕緊說,“這兒呢這兒呢,我帶過來了。”
陸河邊說邊把衣衫不整的季雙雙從卧室裏拖了出來,兩下按在了夜宸笙的腳下。
“他在哪兒。”夜宸笙把一疊照片甩在了季雙雙的臉上,她嬌嫩的臉頰瞬間被照片鋒利的四角割出了兩道血痕。
季雙雙顫抖的拿起照片,臉色蓦然一變,“這是……張生,他怎麽會和小西在一起。”
雖然現在不清楚具體的情況,季雙雙還是先選擇了最保險的裝傻。